第九章 疑云复深沉（2/2）

我又开始在府中忙活起来。直到天近巳时（早9点）我正在指挥几个家丁整理仓库的时候，我眼角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缓步向这里踱来。

「啊，大家辛苦了啊，好好干，我一定向夫人申请多多的年终福利给大家！」

只听得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是庞副管家！

我赫然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庞副管家若有所觉，也转过视线望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庞副管家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诡异的笑意，似乎察觉了我心中所想。

我不禁有些後背发麻，似乎我对他的怀疑已经让他知晓一般。不过我左思右想，自己并没有对任何人泄露过此事，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我已经知道他对二小姐的侵犯因而开始怀疑他。

可是实际情况是我不知道他已经知道我知道他对二小姐的侵犯，可惜此时的我确实是不知道，还自信满满地想要去抓住他的把柄。

「嘿嘿，萧壮，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麽话要说麽？」老庞满脸假笑着对我说道。

我抢上一步，死死地盯着他说，「老庞，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莫不是出去偷鸡摸狗被人家抓住了吧！」

我看着他的脖子上似乎还有一些红印，调侃着说道。

老庞哈哈一笑，「萧壮，我这个副管家难道是白给的麽？我的行踪需要向你这个小小的家丁汇报吗？」

的确，按照府中下人的地位算，除了超然於大家之外的「萧家三老」，庞副管家的地位只在正管家之下。我虽然是夫人的亲信，并不怕他，在外人面前却也不能凌驾於老庞之上。

和他斗嘴没什麽用，问也问不出什麽来。我「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准备回头继续做事。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从老庞有些松散的上衣衣襟里，看到了一片翠绿色的内裳一角，我疑迟着偷偷又看了两眼，发现竟然像是一件女子亵衣！

虽然秋菊妹妹不让我过最後那道线，也不让我把她脱光，不过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哀求她脱掉外衣让我看看她的身材。她推脱不过，只好含羞脱掉上衣，露出了里面露肩的小肚兜，帮我用手解决了。

「老庞有女装癖？」

我忍俊不禁地想到，转念一想，「这件亵衣是谁的？听说老庞的老伴前几年就死了，也没听说过他续弦，难道他昨天是出去逛窑子，把窑姐的亵衣穿回来了？」

我左思右想，却没往二小姐身上想。因为纯洁可爱的二小姐是不会把这种女子的贴身衣物送给这个猥琐的家伙的，连三哥都没有这等待遇呢。

老庞又背着手迈步走开，我把整理仓库的事情向几个家丁交待一番，便偷偷地缀上他，开始对他的跟踪监视。

这一整天下来，老庞只是在萧府中左右巡视，下午抽空去一个茶楼里，寻了一个包间，喝茶半晌。我也找了对面一个包间，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偷偷地观察他。

不一会，几个流里流气，满身市侩的市井之徒进了老庞的包间，在里面不知谈论着什麽，好像相谈甚欢，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和起哄的欢呼声，不过我听在耳朵里，总感觉他们的笑声很邪恶，十分不舒服。

等那几个混混走了，过了一会，又有两位公子哥和一位中年胖男人进了对面的包间，那两个公子哥我有些印象，好像是金陵城里王家和张家的小公子，是有名的纨裤子弟，成天斗鸡走狗不务正业。那个中年胖子好像是金陵城里的一个李姓的商家，前些年和萧家有生意往来，想要和萧家在布匹生意上合作。不过萧家有自己的路子，便回绝了他，他便也只能死了这条心。他们倒是没有大喊大叫，不过却有压抑着的沉沉低笑传来，我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贴在自己房间的门後面尽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什麽。

我只听得清老庞压低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几个字眼，「过几日……稍待……紫金巷……」

唯一有意义的恐怕就是「紫金巷」这个地名了，看样子他们是在谋划什麽事情。和二小姐有关吗？我不知道，但是只觉告诉我，老庞肯定没安什麽好心，而且看样子这几天就会启动他的阴谋了。我决定这几天都盯紧他，直到他去「紫金巷」，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做些什麽。

等两位公子哥和那个胖子走出房间之後，不多时，老庞也走了出来，离开了茶楼。

我连忙跟着他，他一路走一路逛，很是悠闲。我心中虽然焦急，但也只能沉住气慢慢跟随。

最终，他走向了那个很有「意义」的地方－－紫金巷。

紫金巷是金陵城内的一处居民区。住在这里的没有什麽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不是一般的贫民百姓可以住得起。巷子并不宽，仅可供一辆马车奔驰。老庞走进紫金巷，往其中一户中等大小的院落走去。

他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二十来岁，身穿布衣的男子给他开了门，那男子看到老庞好像很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我看到老庞的脸上罕有地露出了慈爱的表情，对那男子说着什麽。

那男子大嘴一瘪，便不依不饶地拉着庞管家的衣服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庞管家无奈地赶紧哄他，也不知说了什麽，让那男子破涕为笑，两人一同走进了院中。

我大概明白了。传言老庞的妻子生儿子的时候生了风寒，不得不寻医用药。

却不慎找了个庸医，下药太猛，导致最後生了一个痴傻儿，他的妻子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一直缠绵病榻，终於在前几年去世了。

看样子这就是老庞的外宅了，那个男子恐怕就是他那个傻儿子。我静静地看了一会，直到日落时分，院中炊烟升起，老庞才离开院子。

我立马跟上，却发现他行走的方向是赶回萧府，最後我和他一前一後地回府去了。

今天一天的跟踪，收获颇丰，但却让我疑云更甚，老庞究竟在计划着什麽？

二小姐和他又有什麽瓜葛？我一定要将它查个水落石出！

老庞今晚倒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亲眼看着他房间的灯光熄灭，又监视了一会，便也回屋睡下了。

睡梦中，老庞那猥琐而又邪意的丑恶嘴脸浮上了我的脑海，二小姐那忧郁颦眉的神情也涌上我的心头。对二小姐的担忧和老庞阴谋的不安让我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怪梦，一下子梦见柔弱的二小姐正在被身後的怪物追赶，一下子又梦见老庞在对我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我自不量力。我想上前去救二小姐，却迈不动腿；我想上前一拳打爆老庞的可恶嘴脸，却浑身僵硬。我只能无助地看着二小姐一点点被怪物吞噬，忍受着老庞那讨厌的嘲笑之声。

各种诡异的场景接踵而来，一直折磨了我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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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东厢房内，女主人的大床之上，罗帷轻掩，一具丰腴曼妙，风情万种的女体，和一个男子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她满脸红霞，带着高潮後满足的神情，让男子的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一手难以掌握的乳峰上。手在男子背後轻轻地拍着，口中轻轻哼出安详的乐曲，甜美的语音带着催眠的魔力，让她怀中的男子舒适地渐渐进入梦乡。男子无意识地呢喃道，「娘亲，抱紧孩儿，不要离开孩儿……」

「傻孩子，娘亲不离开你，娘亲永远抱着你，乖孩子……」

女子充满母性的目光投向男子安然入睡的面孔，轻轻地说道。看着他还带着稚气的神情，又想起刚才他的肉棒在自己身体里冲杀的舒爽，不禁羞红了脸。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把自己的脸贴上他光光的小脑袋上，慢慢合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西厢房中，孤身而眠的美少女却在默默地流泪，心中充满着绝望、痛苦和悔恨。爱人远在他方，姐姐也不在身边，娘亲也不愿和自己同房而寝，自己心中的苦楚无处倾诉，却要无时无刻地忍受着恶魔的羞辱和侵犯。她只觉得全世界彷佛都抛弃了她，自己的生活一片灰暗，甚至期待明日永远不要到来。

今天晚上，那个恶魔不知为什麽没有来骚扰她，她一面有些庆幸，可是另一方面又有一种空虚感悄悄地爬上她的脑海，心中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相互摩擦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後半夜才在泪水中浅浅睡去。

而远在杭州的萧家大小姐萧玉若，想着白天和那个冤家一起游湖观景，被他口花花地调戏了一通，她虽然口中倔强不愿低头，却是芳心暗喜，又想起那一日他开解自己的姻缘签，让自己本已灰心的感情死灰复燃，只道那冤家对自己十分在意。她带着甜美的笑意，怀着希望的心情，期待着明天的来临。只想早日彻底解决商会之事，可以和那冤家在西湖之畔多多独处几日。思到此处，不禁俏脸飞红，在浅笑中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