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邻居 1(1/2)

(一)

我始終覺得隔壁那對母子很怪異,這是一種直覺,女人的直覺。

隔壁姓劉,一個月前搬來這個區。在鄉下地方通常無大事,但只要是雞毛

蒜皮的新聞通常都會從小道消息變成嗑牙聊天的話題,最後成為家喻戶曉的八卦

,而且這個過程出奇的快。

基於道德問題,我也沒興趣探聽他人的隱私,只能告誡兒子小傑出入要多加

注意,最好跟隔壁的孩子保持點距離。雖然我們兩家都是單親家庭,小孩的年齡

也相仿,照理說應該可以很談得來,但只要一想到隔壁那家人我就感到隱隱的不

安。

上個月是我擔任這個區護導媽媽以來的最後一段時間,由於經常需要參加

區孩童上下課護導的工作,這也使得我在因緣巧下遇到這對母子。劉媽媽大

約三十出頭將近三十五左右,看起來比我小個幾歲,小孩跟小傑不僅念同所國中

還是同班同學,聽小傑曾提起他媽都叫他小良。

有一天我如同往常擔任護導學童過馬路的義工,劉媽媽剛巧在校門口等她兒

子,其實這也是稀鬆平常的事,但當小良步出校門欣喜的撲向她接下來所發生的

事,就令人匪夷所思了。小良毫無忌憚的將頭埋在他媽媽的胸前不住的摩擦狀似

撒嬌,最後還把嘴貼向劉媽媽雙唇上,那個樣子就像是一對情侶。

那個當下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畫面,就算撒嬌小傑也從來不是這種方式

,頂多就是親親我的臉,兒子畢竟國中二年級了,這個時期的孩子都不大黏媽媽

的,在同儕的面前通常都難為情與父母有親暱的動作。

這對母子的互動固然跟別人不一樣,起初我也認為這是教育方式的差異,其

實沒什麼大不了才是。人家才剛搬到這個環境人生地不熟,站在鄰居的立場我好

意登門邀請她們母子倆到我們家來玩,聊聊天或是聯絡感情都可以。我按下電鈴

之後良久劉媽媽才來應門,她看來似乎很疲倦不僅頭髮很亂衣服也穿戴不整,我

友善的說明來意,她以微笑表示晚點會過來拜訪。

正當我準備功成身退,小良忽然在他媽媽背後冒出頭來上下打量著我,視線

最後落在我的胸部上,劉媽媽察覺我的臉色有異,隨即推了她兒子一把。

「小良,怎麼這麼沒禮貌,這位要叫……」她突然想起不知道我姓什麼。

「沒關係,我姓徐。」

「還不叫徐阿姨。」小良這才嘟嚷著叫我一聲,然後扯著她媽媽的裙子直

嚷:

「快點啦,不要再說了妳快進來啦!」

劉媽媽倖倖的向我致歉就關上門,我到家開始覺得邀請這家人實在是個蠢

意。想起小良不懷好意盯著我胸脯的眼神,我覺得臉紅耳熱感覺不舒服極了,

那決不是國中生該有的眼神。但往另一層面想,失去父愛的孩子在言行上難免比

較脫序,幸好我的小傑在這方面就不是這麼令人擔心,想著想著這件事我也就釋

懷了。傍晚小傑放學來沒多久,晚餐時間劉家母子果然來了。

圍在飯桌旁,我跟劉媽媽不自覺聊了起來。原來她本名翁黛華,前夫是個不

務正業的酒鬼,半年前離婚後她就帶著小良在外租個房子,自己則在貿易公司當

會計,不料那個酒鬼找上門來假探望小良之名實則來向她借錢,三番兩次的糾纏

後,她決定搬離原地所以才來到這個區。

「翁小姐,妳想過再婚嗎?」

她搖搖頭:「徐姐叫我黛華就可以了。」

說來也可憐,小良從小就比較黏爸爸,兩夫妻結束婚姻關係分開後小孩總是

最無辜,剛離婚那段日子小良經常吵要爸爸,黛華為了彌補這個缺憾,只能母兼

父職更加倍的關愛他。

就在我跟黛華相談甚歡之際,我注意到一旁的小良那雙滑溜的眼睛不時注視

著我的胸部,我性假意收拾碗筷躲去廚房,翁黛華隨後也端著剩菜進來幫忙。

後來我隱隱聽到小良跟小傑在客廳的對話。

「喂,你媽長得很像電視裡的明星,你晚上都跟她睡嗎?」

「沒有。」

「我都跟我媽睡,我媽很香,她以前一上床就睡的都跟豬一樣,最近比較會

跟我玩了。你媽睡覺前會不會跟你玩?」

「不會,我們說完晚安就去房間睡了。」

「那是因為你都沒跟她玩啦!女生都很會玩……以後……保證你……」

「真的嗎?我……道不喜歡……」

「你沒……知道……」

電視聲音太大我無法聽清楚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內容,不過聽小良這一番話,

可見黛華也真是夠辛苦的了,平時上班工作就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晚上兩母子還

要藉由玩耍來連絡親子感情,心裡不禁欣慰我的小傑懂事多了。

唉,他爸爸身體不好,等到發現罹患癌症人走得也快,頭想想也幸好如此

,以我們家的經濟狀況無法讓生了重病的人還能夠繼續拖下去,這點小傑他爸算

是良心了。

我站在水槽邊洗碗邊想不經意發現黛華的手臂上有幾處咬痕,不禁好奇的問

道:

「怎麼咬成這樣?是小良咬的?」

黛華不好意思的遮遮掩掩,一笑置之也沒怎麼解釋。接著我還發現她的頸子

也有一些指甲抓出來的舊傷,但結痂已經掉了所以不注意的話倒不是這麼明顯。

男孩子的活動力總是比較大,這年紀使力也不曉得自制,一些不小心碰撞的瘀傷

總在所難免,但用咬用抓的就少見了。

我暗暗自嘲,那些傷看起來還比較像情侶廝混時留下的。

晚飯過後,黛華跟小良在客廳聊沒幾句話,小良就吵著黛華要家,母子倆

告謝完就匆匆去了。小傑似乎很高興多了個年齡相仿的伴,整個晚上不停的說

著小良懂得事情很多,他媽媽跟他玩騎馬打仗如何如何等等。看他興高采烈的模

樣我也替他感到高興。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兩個男孩子很快就從鄰居變成要好的玩伴,小良和小傑

兩個經常躲到房裡關起門來竊竊私語,連我送個水果敲門都相應不理,聽黛華說

小傑去他家時兩個小傢伙也是這樣。起初我以為兩人只是玩瘋了,直到有一天我

在廚房料理晚餐時,小傑從背後突然抱住我撒嬌說道:

「媽,我晚上想跟妳一起睡。」

「幹嘛?自己睡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跟媽媽睡?」

「小良都跟他媽媽睡,我也要啦!」

我心想小孩這年齡都好模仿,拿到手的新玩具就馬上去向玩伴炫耀,弄得每

個孩子都想要同樣的玩具,這也是人之常情,於是我答應讓他晚上跟我睡。

不過這個晚上我卻有些不習慣,小傑他爸還在世的時候早在他剛上國小的時

候就要求他自己睡一張床,目的是為了讓他養成獨立的習慣。這麼多年下來我已

經不記得跟兒子同榻是什麼感覺,一向冷清的床鋪突然多了個人躺實在很奇怪。

所以當晚我不若往常這麼容易入眠。就在我翻覆不定終於感到疲累逐漸泛起

睡意,隱隱感到大腿有些冰涼,時序正值夏秋交錯,我以為是天氣稍轉涼也沒什

麼在意,轉個身換成側姿背對小傑。沒多久我感到有一隻手掌貼在我的大腿上,

我想大概是小傑睡姿不雅才擱在那,這麼一干擾睡意又淺了。

不過當我察覺小傑的手正顫抖著,不禁感到有些不對勁。他在背後輕輕的呼

喚:

「媽……媽……等我……」

原來是在做惡夢,心情一鬆坦自己都覺得自己疑神疑鬼實在好笑。

小傑忽地整個抱住我,讓我想轉過身子也沒辦法,他一隻手剛好又要命的壓

在我的胸脯上,下半身還隱約感到鼓脹物緊緊地貼住股溝。我心裡雖駭然卻也苦

無良策只能悶不作聲,不幸中的大幸是小傑還小身高不足,否則貼住的就不是臀

瓣中間了,恐怕……

他的小手正巧壓在乳頭上,我雖穿著輕薄的睡衣仍能感到他的掌心泌出汗水

,僵持在這個姿勢下不消一會兒,身體已經有一半發麻。

「小傑,小傑,你醒醒。」

兒子並沒有應聲,我只得奮力推開他,就這麼一動之下我發現下體竟滲出少

許黏稠液體,他老爸死後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給男人抱住,不-應該說是男孩,

怎麼自己的兒子也會有反應?我感到無比的羞愧,趕緊起身到浴室沖洗,那晚我

在那裡隱聲哭了起來,我不能確定是不是罪惡感作祟,但卻是首次為自己寂寞的

守寡歲月感到莫名的淒涼。

第二天兩個小孩相邀一起上學去,黛華閒著沒事過來串門子,我們倆個女人

就乾脆喝個下午茶輕鬆輕鬆。聊著聊著話題轉到男人然後不自覺又聊到彼此破碎

的婚姻。

「男人婚前婚後判若兩人,到手嚐過的從來不會珍惜,小良從小就把他當英

雄崇拜,但事實上連狗熊都不如。」

「妳的前夫有到這來找過妳們嗎?」

「沒有,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說到前夫,看得出來黛華仍是憤恨不已。不過我就不同了,我很愛小傑他爸

的,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身體差,年紀輕輕就撇下我們母子相依為命,這還不悽

慘嗎?

「你們之間的事小孩應該都不清楚吧?」

「就算知道也不多,說到這個就是令人傷心的地方。畢竟是父子,小良實在

很像他爸,任性起來天不怕地不怕,我能怎樣?沒有了父愛我只能在各方面盡量

補償他。」

黛華似乎欲言又止,頓了一會接著又說:

「徐姐,妳丈夫走多久了?」

「五年有了,一個女人家獨自撫養小孩其中的辛酸實在不足以向外人道之。」

「這麼多年來難道妳都不需要?」

「呃……妳說什麼需要?」

「那個啊……」

我不了解她指的是哪方面,她在我耳邊臉不紅氣不喘輕輕吐出『性需求』

三個字,當下我轟然覺得從臉熱到胸口。

「妳都沒想過?怎麼可能,我們都是正常的人,而且還這麼年輕。」

她說著突然伸出手往我胸部掐一把,我嚇一跳整個人愣在那。

「妳看妳身體還這麼有彈性,皮膚又白,如果沒有男人,火一來可是會讓

人發瘋的。妳總不能凡事都自己來吧?徐姐,咱們都是女人,姐妹淘說說這些

秘密話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突然不確定我跟她有這麼熟。不過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打中我的心坎,過

去幾年不管多麼的辛苦,事情過去我就沒記性,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

盼望丈夫能來陪伴我,聽我訴訴苦聊聊心事,那種突如其來的寂寞感騙不了自

己的。這當然是癡人說夢了,人死不能復生,這也是身為人婦卻沒有另一口子

的最大悲哀。

「我前夫在那方面的需求很旺盛,剛離婚那段時間每個晚上我都睡不安穩

,所以我讓小良陪我睡。唉,有時候半醒半夢之間我還以為旁邊睡的是他老爸

呢。」

她看我沉默不語料想我也心有戚戚焉,於是坐近點拍拍我的肩膀:

「徐姐妳雖然還年輕,但咱們心裡都清楚,誰要娶個女人帶個拖油瓶家呢

?時代再不同,這個觀念還是不會改變,所以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

,我們能做的就是這樣了。」

「茶涼了。」

她啜一口花茶將杯子捧在手心若有所思,不-應該說我們。這番談話將兩個

女人的心事都抖了出來,失敗的婚姻對女人的生理及心理都造成了打擊。

「妳看過妳兒子的小雞雞嗎?跟他爸爸的像不像?」

「這個嘛……男人的東西還不都那個樣,沒什麼分別的。」

「呵呵,徐姐妳應該是初戀就結婚的吧?」

「這妳也能猜中?」

「當然啊,男人那話兒不是每一隻都長相一樣的。小良的東西就比較像他外

公的。」

這句話聽得我臉紅心跳,要命,小良他外公不就是妳爸爸?

「那是什麼表情啦,小時候我爸上廁所門沒關好我偷看到的,妳以為……」

我鬆了一口氣:「要死啦,不早說,差點被妳嚇死。」

我們兩個當場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下午茶的氣氛轉眼變得趣味橫生。黛華接

著形容男人如廁習慣也各有不同,站在便斗前有的看著貼近的牆壁有的是看著那

話兒,還有的會趁這時候理毛,聽的我笑到喘不過氣來。

「男人那東西真的都不太一樣?不就……一根棒子那樣……」

「雖然都是棒子,但有的硬起來就彎彎的,有的像黃瓜有的像胡瓜。」

「真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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