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1)(1/2)

【花嫁】(1)

29-7-30

此时的天边已经被漆黑的乌云铺满了,与我所躺的这片荒地的天空形成了色

调鲜明的反差。

明与暗,光与影,分不清真假。

我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雪糕的棍子看着那股子黑云慢慢靠近。

这场雨应该不会小,时间也快接近7点了,但我还是决定等等再回家,具体

等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像再等等。

那个年久失修的四十平老屋说实话真没什么我眷恋的东西,虽然她应该还在

家里等我。

但我既然给不了她什么好脸色就干脆少见面为好。

何况这个点父亲应该刚回家不久,说不定正吵在兴头上。

想着想着,我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滴接连的敲打在脸上才让我清醒过来。

我操,我心里暗骂一句,拿起书包赶紧往家跑。

到楼下的时候,我已经基本湿透了,化纤的校服贴在身上,暴露了我大红色

的内裤。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赶紧把外套脱下绑在裤子上遮羞。

心里又不由的埋怨起那个女人。

没事找人算什么命,一年都要穿这红内裤辟邪。

「儿子,你回来啦,这怎么搞得,我给你带的伞呢。」

「忘学校了。」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但并没正眼看她。

她绕到我背后,伸手摘下我的书包,然后赶紧催着我脱下衣服。

看着她拿来毛巾,我很想挣扎一下,但最后还是顺从的让她帮我擦干了头发

和身体。

「下面我自己来。」

说完,我拿过毛巾进了卧室。

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可她又偏偏是我的母亲。

擦完身体换了衣服,刚想出卧室。

就听见「嘭」

的一声。

「你他妈这瞎折腾什么呢?都几点了,饭呢?」

我一听,得,又来了。

于是直接回头倒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可即使这样,父亲那公鸭嗓子般的声音还是没办法完全隔离。

「你这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只想着出去干那点事了吧,家还要不要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污蔑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还要我看。厂子里还有不知道的么?镇上还有不知道的么。老子头上的帽

子都他妈可以去做批发了。怎么的你还真希望我去堵你啊,我他妈丢的起那个人

么?」

「哭,哭,你有什么脸哭,五点半下班,这会儿几点了,都七点了你才回来

,那老狗日的战斗力挺强啊。」

「嘭!」

「操!」

世界总算恢复了原有的安静,刚刚的呱噪让我的耳朵一阵轰鸣。

慢慢平静下来后,四周又安静彷佛一座坟场,我彷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

音,虽然有力,却又显得无力.我站起身,打开门,父亲照旧又气出去了。

主卧的房门关的严实,里面隐约还有抽泣的声音。

看着冷锅冷灶的厨房,我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稍微开心一点。

不管怎么样,至少能安静一会了。

从橱柜里拿出挂面,锅里加水,捡了几颗青菜,随便冲冲水,拿刀胡切一通。

拿碗的时候,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拿了两个。

在厨房折腾了十来分钟,晚饭总算有着落了。

我把一碗面端进自己的房间,另一碗放在客厅饭桌上。

转身敲了敲主卧的门。

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出来吃饭吧。」

然后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书桌前,我一边翻着本推理杂志,一边大口的吃着面。

很快就把刚刚门外那些破事忘了个干净。

吃完以后,也不着急刷碗,抱着杂志想先看完这篇。

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头也没抬,低声喊了句,没锁。

她缓步走进了屋子,站在我的面前。

她半天没出动静,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她照例穿了一件大尺寸的工作衫和一条宽大的牛仔裤。

工作衫的扣子一直到顶,系了个严丝合缝。

裤子的裤脚都有些长,底端折起,连脚踝都挡了个严实。

她一直盯着我看,让我不由的又是一阵烦躁,「有事么?」

「啊,哦,我来收碗。」

她彷佛回神般答了一句。

我移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扭头看杂志。

「风远,又让你做饭了,不好意思。」

她说完见我没反应,犹豫着又补了一句,「今天妈妈下班晚了,厂里来了几

个领导视察生产,办公室里就我在,所以我就带他们去车间转了转。」

我着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解释这么清楚,这种事明明应该和父亲解释不

是么?何况我根本不在乎她去干吗。

「只是两碗面而已,我要复习功课了。」

我一把合上杂志,拿出教材,算是下了逐客令。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了一个好字,转身就出去了。

我们这个家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呢,我在脑海中着,最

后确定是在差不多五岁的时候。

确切的说是五岁那年过年从她老家回来的那一刻起。

原本极其爱护她的父亲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口中的称呼也从老婆,大宝贝变成了骗子,婊子。

而后的那几个月,家里就开始每况愈下。

甚至于后来父亲对我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偶尔的调皮捣蛋都会被狠揍一顿。

可就是如此他似乎还不解气。

终于在年末的一个早晨,父亲悄悄把我从房间里抱了出来,粗暴的给我穿上

衣服,单手夹着我出了家门。

天很冷,院中小菜地里种的青菜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

月亮还没有完全下班,咧着嘴若隐若现的挂在天边,似乎在我嘲笑我的不知

所措。

我被寒风吹的神志不清,迷迷煳煳的上了辆车,直到另一个男人把我接了过

去。

隐约中,我只听到了,放心,钱会给你之类的话。

随着周围环境逐渐变的温暖,我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一辆去往祖国最南端的列车。

长大后我才知道,父亲把我过继给了一个远方表亲当儿子,而他则得了三万

块的钞票。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走的那一年,我还是无比依赖她的。

可这份爱在异地他乡九年的磨损之下,早已经消失殆尽。

我在新的家庭里过得不好不坏,养父还算喜欢我,但养母则有些冷眼。

到了七岁那年,因缘际会下认识了一位师傅,据说是某位梁大师的徒弟。

我从小性子就比较冲动,养父就直接让我拜师学了咏春,想让师傅磨磨我的

性子。

一开始练「小念头」

时,师傅反复强调越慢越好。

可我就是慢不下来,经常越到后面越快。

为此挨了好多顿打。

师傅是真打,一脚上去,我得好半天才能爬起来。

这一练就是八年,如果不是父亲突然来接我回去。

我可能会一直待在这个还算发达的县城,生活里也只有两件事,上学和习武。

我会被接过去主要有两个原因,是我的养母突然怀了孕,而且一次生了

两个儿子。

第二个原因到回家我才知道。

再见父亲时,我已经记不清他曾经样子了,只是对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他依旧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他和养父母的交涉如同当年一样。

我像是被退货的商品一样,迫于无奈郑重拜别师傅后跟着他坐上了返乡的火

车。

一路上,我们父子俩人说的话没超过二十句,他不想搭理我,我更不想搭理

他。

下车后,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个目的地既不是家,也不是饭店,而

是市里一家名叫康合基因的鉴定中心。

我心里一阵纳闷,对这个地方完全充满了陌生。

但看着现代化十足的高大建筑,自动感应的大门,穿戴整齐站得笔直的保安

,我实在不相信,住在镇上旧祖屋的父母能在这里工作。

后来我才明白,父亲答应接我回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母亲同意他做亲子鉴定。

而结果我显而易见就是他的儿子,不然我估计也不用回家了。

知道真相后,我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因为父亲和我实在不怎么像。

我4岁身高已经74了,可他只有65.等我高二的时候,我的身高

达到85.这一切应该归功于她的优良基因吧,一个落后乡村的穷苦女人有

72的身高也算是不容易。

她见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是那种根本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从门前连滚带爬的跑到我面前,举起手甚至不知道是该先抚摸我的脸,还

是先拥抱我。

大颗的泪珠泄洪般滚滚而下,她死命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对我来说,这一眼也很是惊讶,原本母亲的模煳形象逐渐重迭。

但年幼时候的我自然没意识到,原来她长的这么美,眼睛很大但却充满了灵

气,鼻梁娇小而精致,哭泣时鼻翼微微起伏,竟显的有几分可爱。

嘴唇红润饱满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整张脸完美的几乎挑不出缺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宫泽理惠,但她的眼睛更

大,下颚也更窄一些。

另一个让我惊讶的是,她这时候照理说至少也应该有个三十几岁了。

可梳着马尾辫的她长的未免也太年轻了。

即使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我也不好意思喊她声妈,叫声姐还差不多。

按理来说,有如此美丽动人的母亲应该是我的骄傲,应该让我能更快的在这

个陌生家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但事情却反而朝着反方向发展着。

三口人重聚后,日子并没有变得好起来,原本童年就缺失父爱和母爱的我,

在新的环境里更显得格格不入。

当年我离开时,父亲把她的称呼改成了骗子,婊子。

我原想九年过去了再加上那份亲子鉴定,也总该冰释前嫌了吧。

可我没想到的是,九年后,她居然被小半个镇上的人称作母狗,荡妇,领导

精盆,人肉公交车。

为此,我没少揍过人,师傅一直教导的忍与让早就丢到脑后了。

只要一句母狗崽子就能让我暴跳如雷,上去就是左右日字冲拳招呼。

因为她,我几乎被整个学校的人孤立,平时可以说话的同学朋友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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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原本就荡然无存的母爱变成了深深的恨意。

所以从回来后,我从没有叫过她一声妈,甚至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红颜祸水,她的红颜却成了我的祸水。

其实原本我还怀着一丝丝的侥幸,可当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的厂长和她一起

走出厂区时,我却不得不信了。

毕竟那时我才十四岁,对于这个世界的判断还处于非黑即白的阶段。

对人与人交流的难度和尺度根本没有正常的概念。

总之我恨她,同时也恨父亲。

「远哥,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说话的是我在学校里唯二的两个朋友之一,他叫唐辉,身材有些单薄,但长

的斯斯文文,带个眼镜,倒是很有几分书卷气。

其实他比我大,但他长的实在有些瘦小,加上我为他出过几次头,他就直接

叫我远哥了。

我的另一个朋友是他妹妹,叫唐烁。

这个丫头很有灵气,也很调皮,经常能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唐烁比他唐辉

小两岁,和我则是同岁。

他们的名字合在一起便是辉烁,意指光辉照耀。

而在我已经日渐昏暗崩坏的世界里,这两位好友也的确如同其名一般照耀安

慰着我的生活。

「还行吧,今天下雨,木人桩打不了。」

因为父亲早上起得晚,而且他怕吵,所有我的木人桩只能放在院子里。

原本每天早上我都至少要打上一个小时。

每次我站在院子里把木人桩打的噼里啪啦响时,她都会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内

偷偷看着我。

我很反感她这种行为,但毕竟有着一层血缘关系,也没办法撕破脸去制止。

「放学了,去我家玩电脑吧,我爸刚给我寄回来的。」

唐辉的爸早年就去了大城市打工。

虽然一年回不来几趟,但每个月都按时寄来还算充裕的生活费。

他妈妈叫孙淑怡是个很传统的家庭妇女,但却很要强,独自一人早上摆摊卖

早点,下午推车卖鸭脖。

因为夫妻两人的勤劳,所以唐辉的家境要比我家好的多。

但我们这个镇子又小又偏,远比之前养父母所在的县城乱的多。

唐辉一家说到底只是平头百姓,家里又没有男人在,所以经常受别人欺负。

但唐辉的妈妈对我很是照顾,完全没有因为我是所谓的母狗崽子而有什么鄙

夷之色。

每次见到我总是很热情的嘘寒问暖,拉着我一起吃饭。

他们的三口之家让我很是羡慕。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巴不得住在他家才好。

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反正回家也不一定能有饭吃。

下午最后一节课,安排了个小测验,我早早就做完交了卷,然后理好东西先

去镇中心帮孙阿姨收摊。

唐辉成绩一般,放学后总会拖着老师问半天。

而唐烁则要参加校队的训练。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会先行一步,去他家等他们。

等到了镇中心孙阿姨一直摆摊的地方时,却发现她并没在那里。

这个时间点还早,并没到收摊的时间。

片刻后,站在唐辉家门口,我在院子里看到了孙阿姨的那辆推车。

原来已经回来了,我自言自语道。

在我刚准备敲门的时候,隔壁的窗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求你了,我儿子女儿就要回来了,你快走行么?」

「走,走个屁,我这裤子都脱了,你让我走。这一次次的,你都找了多少借

口了,真当你这屄是金子做的。你儿子回来了,正好让他看看他野爹。」

「你们是不是人,非得捡我们这穷苦女人欺负……啊!」

「别他妈废话,你交不出钱还有理了,肏死你个贱货,让你跟我这装贞洁。」

之后就是隐约的靡靡之音,等我回过神来时,脸烧的像是学校里喝了半斤老

白干的门卫大爷。

我站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手却鬼使神差的掏出了唐辉给我的钥匙。

颤颤巍巍得到打开了门后,几乎是一点点把自己挪到了卧室门口。

抬眼往里看了一眼,孙阿姨正被人按在床上,衬衫由肩部拨下,挂在腰上,

裤子也被褪到了膝弯处。

一个瘦削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拼命耸动着下身。

她肥硕的臀部因为碰撞和挤压,泛起一层层的臀浪。

两人交媾的地方被浓厚的阴毛遮挡,让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是我人生中次看到这样的真实画面,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就被

面前雪白的双乳,浑圆的屁股以及有节奏的撞击声充满了。

直到我的视线逐步侧移到了孙阿姨的脸上,我才发现她散乱的头发下全是痛

苦的泪水,原本对我慈爱的眼神里全是屈辱和悲愤。

我勐的呼了一口气,刚刚这么久的窥视让我根本忘记了呼吸。

我他妈在干嘛,这明明是强奸啊,而且受害者还是对我最好的孙阿姨。

回过神后,我一把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上去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倒在地。

「哎呦,我操。」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拽住他的脖领子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扯到了客厅里。

然后骑在他身上,单膝跪压住他,连续揍了他十多拳。

等我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满脸都是血,鼻梁也歪到

了一边。

我上去踢了他两脚。

「你他妈装什么死,给我滚蛋。」

「我滚……我滚……」

他艰难的往门口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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