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4)(1/2)

作者:後會x無期

29/8/11

字数:15662

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嗝达」声,她居然直接把门锁了。

我缩在窗户下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头上的那扇老旧窗户,

我大着胆子慢慢站起身,凑到一边。

窗户里拉上了窗帘,但是并没有遮严实,我左右移动着角度,终于发现了一

丝可以完整窥视到两人的位置。

宿舍是一个不大的单间,十多个平方,秦武恒正面朝房门站在一张靠墙的长

桌前。身后不远是张简易的单人床,薄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上。他们之间相

隔数米,却都没有说话。

秦武恒眼神里的忧郁和心疼甚至让我有了一丝狗血言情剧里悲情男主角的错

觉。要不是有窗户挡着,我真想啐他一口。

我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只要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就立刻踹开门,当

着她的面废了秦武恒。

「你还好吧。」秦武恒有些局促的站在桌前,沉默良久后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着。

她冷笑了一声,缓缓靠近了他几步。看到她的脸时我被吓了一跳。她两只漂

亮的大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脸上呈现令人绝望的煞白,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嘴

唇干涩没有半分血色。而衣服居然还和那天参加毕业典礼时一样。

「我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来这想干什么?」她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声音有些干涩状的嘶哑。语气则非常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秦武恒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自主的抬手扶在了桌边,似乎是想给自

己一些依靠。

「我来看看你。」

「看我?我看你是想来要我的吧。」

「嗯?」

秦武恒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睁大眼睛一副不在状态的神情。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么,来啊我给你。多好的机会,现在的我,看上去不就

是想要男人安慰的样子么。」她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桌子。

「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愿意?」秦武恒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像是孩子看到了

期待已久的糖果,刚刚的失落神情也完全被魂不守舍所取代。他伸手松了松衬衫

的衣领,彷佛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我却并没有太在意她这段挑逗的话语,此时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

手上。

她刚刚趁着秦武恒不注意,已经偷偷把桌上的包拿起来,放到了身后。

「是啊,我愿意,无论你想做什么,来吧。」她的语气明明平淡无奇,甚至

有些寒意,但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天然带着男人无法忍受的魅力。

秦武恒此时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身体与心理的欲望,两步就跨到了她的面

前,双眼则神情的凝视着她。

而她则趁着着说话的功夫左手抓着包,右手伸进去掏着什么。

「这简直和做梦一样,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么?」秦武恒激动的声

音都走了样,双眼泛着迷离的光芒,张开双手就想抱住她。

就在彼此将要接触的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皱了一下眉,原本平淡的双眸中

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啊!」秦武恒上一秒还沉浸在将要美人入怀的期待之中,下一秒就看到一

道白光迎面而来,落点则直指他的胸膛。

刹那间他闪开了身子,白光擦着他的上臂落下。很快他右边西服的肩部就染

成了暗红色。

「你是不是疯了!」秦武恒抱着肩膀连忙退到桌角,事态急剧的变化下,他

除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外,只剩下绝望的咆哮。

而她则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脚前后错站,后背微微弯曲,双手紧

紧握着一柄匕首,直指面前的男人,完全就是一副备战就绪的样子。

守在窗外的我这时候已经完全傻了。大脑只剩下接受能力,所有的分析和理

解能力全都停止了工作。

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伸到口袋里,忍不住摸了摸那把螺丝刀。

「是啊,我是疯了,从我儿子骄傲的毕业典礼变成人生耻辱的时候,我就疯

了;从我儿子回家五个月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的时候,我就疯了;从我丈夫偷

偷把我儿子送到千里之外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她完全是撕扯着嗓子发出的

声音,高音的破碎宛如天边折翼的海鸟。

秦武恒原本睁大的眼睛一时间失去了光彩,他低垂下视线,低声念了一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变得热烈而急切起来。

「但是一切还来的及啊,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

方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去哪里都行,哪怕是国外!」

「离开这里?」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像是屋檐上的冰凌插在了心脏上。

「和谁?和你么?」

「是啊,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走!」秦武恒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不

顾一切的说着。

「去哪里?去地狱么!」可她下一句的嘶喊将他仅存的希望扯的灰飞烟灭。

「你……」

「是你们毁了我的生活,为什么连我儿子的生活你们也要毁了!」说出这句

话时,她原本绷紧的眼眶终于又渗出了泪水。看着她那外星人一般红肿的眼眶,

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不顺畅。

「我不想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的,我是

真心爱你的。」秦武恒的双眼也湿润了,他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大声表白着。

「爱我?让我生活在水生火热里是爱我?让我忍受恶语相加是爱我?让我背

负万千骂名是爱我?」她再次恢复了冰冷的语气,并举着匕首往前迈了一步。

「你只是爱我的脸,爱我这具皮囊,哪怕这具皮囊下毫无灵魂你也不会在意

不是么?你爱的根本就是你自己。」

「不是的,我爱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我发誓。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

导致现在的结果。但我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我是想要给你幸福的。你的丈夫根

本配不上你,你应该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才能给你应有的生活!」

秦武恒完全顾不得受伤的肩膀,他一手平举着试图让她停下来。另一手赶紧

摆出了发誓的动作,声音迎合着对方也越发激动起来。

「呵……你的女人?」这是我次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目空一切的嘲

笑。像是至高无上的女王,手持神器,把世间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我再也不会是任何人的女人,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只是一个丢了孩子的

母亲!和我的儿子比起来,你们所有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包括你!」她像一只正

在捕食的母豹子,在说话的间隙里冷眼找寻着突破猎物的机会。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除了那天鬼迷心窍,从头至尾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

你的事不是么?我甚至还帮助过你啊!」

「帮助我,所以任凭谣言一步步把我吞噬的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不要把自

己说的那么高尚好么,你不过是个贪淫好色,侵扰人妻的恶棍,你老婆不过是个

满嘴谎言,搬弄是非的毒妇,你儿子不过是个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流氓,你们

一家子都是该遭天谴的混蛋!」

她把心中所有的戾气都吐了出来,彷佛酣畅淋漓的饮了一口美酒,脸颊快速

的略过一阵舒畅。

秦武恒被她骂的哑口无言,呆站在原地茫然的举着手。

「你趁着我分心寻找儿子的关头任凭这些肮脏的流言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去解释,故意让人叫我加班,故意天天往这职工

宿舍跑。你希望我撑不住了会去寻求你的帮助,甚至跟你一起走是吧。」

秦武恒被人说破了心思,一张老脸微微泛了红。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只要我儿子一天没回来,哪怕全

世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淫娃荡妇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小镇。哪怕我就是烂成一堆人

人唾弃的白骨,也会埋在家里等着他!」

说完这句话后,她原本孱弱的身体突然变的无比高大,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

将屋内外的两个男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而那张已经失去活力却依然秀美的面容上彷佛刻了八个大字。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得了失心疯,对不起!」秦武恒终于失去了所

有的冷静,高大的身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祈求着原谅。

她对秦武恒的致歉没有丝毫的动容,她轻蔑对他笑着,彷佛在看一个死人。

「对不起?拖你们全家的福,我已经变成了我儿子的耻辱,变成了他这辈子

最恨的人,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满意了?现在说对不起还

有什么意义!」

她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朝着不设防的秦武恒靠了过去。

「你放心,杀了你以后,我也会自杀的。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只有我死了,

我儿子才能解脱,我不会再拖累他了。」

「不要!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应该就这样

枉送了性命!」秦武恒短暂的失神后赶紧爬了起来,直接退到了墙角。不知道是

在害怕她手中的利器,还是她扫平一切的坚定眼神。

「秦武恒,你是害怕了么?还是你以为我不敢这么做?因为你们全家,这把

匕首我背了三年,连去厕所都要带着它。我不知道用它逼退了多少登徒浪子,可

我当时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仅仅是用来防身,而是准备如果有一天不慎被

人侮辱后用来自杀的。所以你放心,不管是杀了你,还是自杀,我都没什么不敢

的。」

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举高了手中的利器。

「更何况为了我的儿子,我这条命又能算什么!」话音刚落她就毅然决然的

冲了上去。

「杀人犯的儿子!」秦武恒关键时刻只来得及喊出了这五个字。可她的动作

却伴随着声音停住了,锋利的刀刃不偏不倚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匕首用的很熟练,熟练的让人心疼。

秦武恒脸上的冷汗沿着双鬓涌了出来,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如同

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喊着,「想想你的儿子,如果你杀了人,他这辈子都

是杀人犯的儿子。不管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别人会孤立他,害怕他。他可能会

因此找不到工作,甚至交不到朋友!」

她被说动了,握刀的手没有了刚刚的稳重,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而且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又算什么,不是更让别人坐实了那些谣言么。相

信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

意和你一起去找你儿子,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

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

两人僵持了很久,末了,她终于还是缓缓收回了匕首,有气无力的走到床边

坐了下去。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在回忆久远的过去。

「没用的,他不会相信的,当年我的父亲不相信我,如今我的丈夫也不相信

我,又何况我那未成年的儿子。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九年未曾谋面的女人去质疑

这个世界。我在他心里已经定了性,无力回天了。」

「可你总应该试一试啊,你还年轻,你们母子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当年那

么执着找你的儿子,现在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秦武恒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

的女人刚刚正威胁着他的生命,仍在绞尽脑汁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算了,你走吧!」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想你的儿子,你难道舍得再也见不到他么,他可

是我们镇上最出色的孩子!」秦武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抓住了儿子这个突破

点,想借此打消她意图轻生的念头。

「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真的要自杀,一定会先杀了你。你走吧,这辈子我

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的视线依旧垂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无力。

「可我现在……」

「滚!」她突然抬起头,怒目圆瞪,右手举起匕首猛然落下,狠狠的扎在了

床板上。她柔弱的身体再次爆发出了沛莫能御的力量。

这一个字里所夹杂的复杂感情像是滔天的巨浪,瞬间席卷我的灵魂。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有震撼力的「滚」字。以至于秦武恒还没动,我却如同

森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次在母亲的暴喝声中惊慌而逃。

跑出二厂后,我摇摇晃晃的冲向了不远处的绿化林,紧紧抱住了一棵树。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忍不住连连干呕了几声。而因为紧张造成的供氧不足同

时让我的肺部也一阵生疼。可这所有的生理不适都被我如刀绞般的心痛所掩盖了。

我辛苦锻炼的壮实肌肉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它们甚至无法支撑我保持着站

立的动作。

茫然的倚靠着树坐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鼻腔被内部黏

液塞得满满,一点空气都吸不上来。

我如同丧家之犬张大了嘴巴以保证自己不会被憋死。

原来我和这小镇上的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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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巨大的监牢里,只有她才是唯一正常的人,是受害者。我们都是疯子,

是施暴者。

刚刚的一切给我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原本引以为傲的大脑只剩下一片混

沌,连最简单的思考都进行不了。

这时,秦武恒也出现在了二厂门口,他的步伐比我更加缓慢,也更加沉重。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愤怒再次涌了上来,她说的很清楚,秦武恒是这一切的罪

魁祸首。

我逼着自己重新回顾了一遍刚刚的画面,虽然她的清白已经不容置疑。但某

些事的前因后果却还有很多碎片没有拼上。

我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从口袋里掏出早早预备好的凶器,

隔着十多米跟在了秦武恒的身后。

他比来的时候更像一具行尸走肉,甚至没有了正确的方向,同一条路来回走

了三次最后居然往镇边的小河走去。

之后,他便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独自站在了河边。

比起一开始意图复仇而怒火中烧的我,此时却是出奇的平静。我看着他的背

影,也不过只是个背负罪孽的沧桑中年人。我沿着小路,步伐稳健的慢慢靠了上

去。

「别动!」我举着螺丝刀抵住他的腰眼,低声喝了一句,平静的心情一直维

持到这个动作开始。

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态,从拿出螺丝刀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紧张,说

完别动二字后,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我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她需要用两只手来握住匕首。我们都不是天生的恶人,

迫于无奈做这种事带来的心理压力远远超过了我年龄能承受的极限。

「你是谁?要干嘛!」秦武恒的声音也沙哑着,两个人顶着消耗过渡的嗓子

站在河边,像是一处恶俗的黑色喜剧。

我不住的吞咽口水,希望自己能抵挡住这犯罪的压力。他的反应算不上激动,

但却让我有些迷茫,我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听的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做出后悔终生

的事来。」

「你他妈鸡汤喝多了吧,见谁都要劝一劝,你自己不就是个人渣么!」我真

的恨透了他这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不过也因为他的话,我的大脑总算逐渐清醒。

「你到底是谁,我好像没得罪过小孩儿吧。」

「往前,进河里。」我手上的动作加大了几分,秦武恒来不及犹豫便被我逼

着淌进了河中。他走的很慢,因为淤泥的关系,每一步都会陷入其中。

当水漫过了他小腿一半时,我对准他的膝弯处就来了一脚。他啊的一声,彻

底跪在了河水中。

「你到底要干嘛。」听着他转变为惊恐的语气,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化作了施虐的兴奋。

「我原本是想用手里的家伙给你下面的烤肠穿个签子的。可现在我改注意了

……别回头!」在看到他有转头的迹象时,我立刻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闷哼了一声,不敢再有动作。

「你最好……」

「你是白风远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不应该认识我才对,毕

竟我从来没和他有过交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你参加毕业典礼发言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记得你的声音。只不过后来中

途有事离开了。不然,你妈妈也不会……」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捅你。我告诉你,我脾气没你想象

中那么好!」我毕竟还年轻,身份被识破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可他此时作为成年

人的沉着却显现了出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么?」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中完全听不出

悲喜。我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处境,很想由着性子说一句不想,可几次张开嘴却

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因为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发生的这些事说

到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很想挽回你们的母子关系。」他说的很诚恳,诚恳到

我完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刚刚在楼上我就已经听见他如此表过态。

「你放下手里的东西吧,我和你聊一聊,你放心,我就坐在这水里。这样挺

好,也可以让我冷静冷静。」

我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手里的武器,他用二十年积攒下的阅历完美的把控了

气氛。

秦武恒转过身,如他如说那样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抬头看着我。他现在的确

有些狼狈,但表情却给人一种洒脱的错觉。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连解决问题的方式都一样。」他说完苦笑了一声。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妈妈这两个字于我而言既亲切又有些遥

远。

眼下这种情况,我这恶人势必也做不成了,毕竟骨子里还算善良。总不能对

一个至少表面上心生忏悔的人再动粗。

于是我干脆也面对他坐了下来,随手把螺丝刀插在了一旁松软的泥土中。

秦武恒居然轻轻笑了一声,「呵呵,动作也很像。」这下我终于有点绷不住

了。

「我坐在这不是给你耍猴戏的,你做过什么缺德事就赶紧说出来。」

他听完,笑容立刻就收了。低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眼神又变成了

原本抑郁的样子。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我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失,而且他现在这种惆怅的表情让我发自

内心的觉得恶心。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视线拉到极远的地方,似是出神,似是回忆。

「我认识你妈妈差不多有7年了。当初我从市里下派到厂里做办公室主任,

你妈妈那时候还是个负责仓库统计的小文员。我记得天进办公室时,原来的

主任正在训她,原因好像是她请假过多。当时我看了她眼,怎么说呢……」

秦武恒原本出神的目光顿时多了些许闪亮的东西,并且带着某种希冀的光芒。

「就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眼睛里好像除了这个女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其实她那天穿的很普通,就是员工统一的藏青色制服。可我就是觉得她那么耀眼,

那么脱俗。彷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她那时候经常皱着眉,偶尔还会看着某处发

呆,就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他妈够了吧!这些有必要说这么详细么?你那什么鬼眼神,说重点!」

我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发了脾气,潜意识里这个男人对她表现的越痴情,我心里就

越不舒服。

他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默默吸了口烟。

「总之那时候我就爱上你妈妈了,但你妈妈一直都不怎么理睬我,后来我才

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儿子还丢了。我那时候真的太喜欢她了,根本顾不上已

婚这事。于是一开始就借着丢孩子的话题跟她套近乎,慢慢算是熟了,但她和我

说话也只是围绕这个。一旦我说别的,她就不怎么搭理我了。时间长了我原本真

就打算放弃了……」

「发生了什么」说了半天,终于到了转折的地方,我不由得坐正了身子。

「有一次我看到你妈妈去找你爸爸,结果你爸爸对她爱搭不理的,甚至都不

拿正眼去看她。我当时真的很生气,他那样的男人何德何能娶了这样完美的女人

却还不珍惜。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决心一定要把你妈妈追到手。」

「所以这些年我爸一直在车间当工人,都是拜你这个厂长所赐吧。」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父亲当了这么多年的工人却连个工长都混不上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抽了口烟,算是默认了。

「我费尽心思追了她三年,她都无动于衷,我一开始真的以为她对你爸爸感

情很深,后来慢慢我才知道。那些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件事。」说完,他抬眼

一直看着我,眼神里竟然多了几分羡慕。

「所有错误的开始是三年前那个中午,那天我和朋友吃饭,喝多了点。路过

厂里时想到你妈妈,心里突然觉得特别憋屈,还有点生气,所以我就干了这辈子

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不善的语气让我百爪挠心,声音顿时冷了下去,手也不自

觉的往螺丝刀上摸。

「你干了什么?」

他连续抽了好几口烟,每一口都特别使劲,一直抽到烟屁股。

「我去传达室拿了宿舍的备用钥匙,借着酒劲就去了你妈妈午休的宿舍。打

开门的时候,你妈妈正好在换衣服,虽然只是瞬间露了一个赤身的背影。但我敢

保证,真的没男人能忍得住。」

他刻意的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怕我生气,并没有去描述那个背影是怎样的,

但他最后那一句话让我的心还是没入了一片冰凉。

「然后呢。」我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三个字挤了出来。

「然后我就上去把她扑到在了床上……」

「我操你妈的,你把她强奸了?」我两个脚尖一用力,立马原地就站了起来。

虽然隐约预料到了故事的走向,但真正当我听到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和不甘还是

立刻就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弄死他的声音再一次不断回响在脑海中。

秦武恒看着我,默默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解

开了衬衫的扣子,随后把左边的肩膀和上臂露了出来。

我皱眉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有个小巧但却有些瘆人的伤疤。伤口是两排模糊

的牙印,呈现黑红的色疤。

「这就是你妈妈咬的,这块肉都差点被咬掉了。说起来也是难堪,我两次想

要和她亲热,可两次都是以受伤为结果。也许她留给我的就只剩下这左右肩膀的

伤痕了吧。」

「所以……」在没得到确切答案时,我仍然有些不放心。

「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七年来,我根本连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那次的酒后

意外算是我们最近的接触了,可也就是一瞬间我就被她狠狠一口咬醒了。」

他又点了一根烟,满脸的失落和无奈。

「你妈妈其实很敏感,她总是在刻意避免和别人接触,或者说好像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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