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圆梦】(11)(2/2)

凤姐儿见宝玉还敢碰自己,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无奈自己站在榻边伺候贾母,已是无处避让,心里虽极其厌恶,脸上却未表露半分,仍笑道:“我当宝兄弟要谁?原来是平儿那蹄子,叫她去服侍你,倒是极妥当的,怕就怕你那琏二哥哥他舍不得!”

贾母听了也说道:“你这孩子又胡闹了,平儿是你凤姐姐的陪嫁丫头,又是你琏二哥哥的房里人,且有乱要的理,在说凤丫头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多亏有平儿那孩子帮着打点一二。平日里你凤姐姐待你是极好的,她这几日也病了,才刚好些,你就想要她的人,想来也是白疼你一场了。”

宝玉则笑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倒是我不知体贴人了,想来凤姐姐这病不正是平日里操劳积下的,不如这会子罚我服侍姐姐,已是小惩大诫,又可替凤姐姐疏散疏散。”

凤姐儿一听此话,想起前几日的情形,在马车内这小王八蛋替自己捏肩捶腿,仿佛有一股股热流顺着捏揉处流入体内,先时还无比受用,不多时便有酥麻之感袭上全身,身子也开始燥热不安,好似在渴望着什么,若非自己苦苦忍耐,怕是要当场出丑,此刻哪还敢在让他再来一次。

“这些不过我分内的事,如今老太太、太太疼惜我,我已是知足了,又何必劳烦宝兄弟,在说长辈跟前哪有我坐的地方。”

贾母听后却笑道:“平日有你这丫头在跟前服侍,说说笑笑逗得我乐一阵,若你累坏了身子,谁还来哄我高兴,你这病也才好些,就坐一会子又何妨,而且宝玉这孩子会些个什么穴位推拿的法子,上次变天时我这身上有些酸痛,他来揉捏了几下,我这身子骨便轻松了不少,夜里睡得也比往日踏实了许多,如今有空便来替我舒展施展筋骨,也算我没白疼他一场。”

王夫人附和道:“你宝兄弟就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倒有些效验,我这肩膀疼和你婆婆的腰疼,经他推拿几次竟再未犯过。”

邢夫人也劝道:“老太太既发了话,你也不必拘礼,就坐吧!”

凤姐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惜以被宝玉拉着到了末位的椅子上坐下,正想挣脱站起身来,一双手已扶在自己肩背上,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制止,倒叫大家起疑,而且老太太等人也发了话,岂有驳回的理,免不得只好再忍耐一次。还在思量之间,宝玉已开始在肩上揉捏起来,果然不多时凤姐便觉一股股热力顺着手指的力道流入体内,奇异的感觉又渐渐袭上心头。

那宝玉此刻心下也十分不快,虽知道凤姐儿一时动不了自己,定会另辟蹊径,寻别的法子报复一番,便有所防范,若只像昨日那样歪派一番,也还罢了,只是不曾想她竟要把袭人撵出去。针对自己凭她使什么手段也不恼,但若是对自己视为珍宝的众姐妹下手,那绝不可原谅。上次在马车内看凤姐儿若无其事,只以为是自己体内那股劲力不够充盈,此刻全力催动,不止顺着经络刺激穴位,更将气劲化丝侵袭凤姐儿周身敏感之处。

凤姐儿本以为上次都忍耐过来了,现如今不过是多挨一阵罢了,却不想两边皆误判了对方,等凤姐儿回过味儿来已是晚矣。此刻不单体内燥热难耐,连身上肌肤都好似在被轻抚,酥麻感更是从全身各处涌来,快感犹如溃堤之水直冲头顶,差一点便要叫出声来,凤姐儿急忙咬牙忍住,又想起身挣脱,却被不能中断为由按了回去,最后只得用手死死抓住椅子把手,扬起螓首俏脸胀得通红,娇躯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贾母等人见凤姐儿脸色潮红,不解何故,分分询问原由,此刻凤姐儿那敢开口,只怕一张嘴就呻吟出来,宝玉忙解释道:“凤姐姐平日辛苦操劳,积劳成疾,加上本身阴虚体热、肝火旺盛,故时日一长便血气不畅,我现如今替她活血通淤,这血脉一通畅自然面色红润起来。”

众人皆不懂医术,又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也都不疑有他,宝玉口若悬河的说着,手上却未停止,因为无法探知将凤姐儿挑逗至何种程度,便一直全力施为,一盏的功夫后宝玉也渐觉有些疲惫,突然一个媳妇有事进来寻凤姐儿讨个示下,凤姐儿借机挣脱开宝玉的双手站起身来。

只见凤姐儿红着俏脸,笑道:“难得老太太和太太们怜惜我,偏这会子不巧事又来了,那我就先行告退,得空在过来服侍老祖宗!”

贾母等见有事也不留她,凤姐儿已经转身离去,却听宝玉说道:“凤姐姐为这个家操劳辛苦,小弟没什么能帮忙的,只好等明日在接着为姐姐捏肩捶背,舒筋活血。”凤姐儿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笑道:“多谢宝兄弟,有劳了!”说毕便快步离去。

虽让凤姐儿的计划功亏一篑,宝玉却未高兴,此刻满脑子都是凤姐儿离去时那曼妙诱人的身姿,尤其是临走时看自己那一眼,眼神中透着恨意与愤怒,脸上却仍是那份妩媚迷人的笑容,既让人害怕,却又让人不由得想要去征服她,要想俘获这泼辣狠毒、心机深远的凤辣子,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甘愿。

宝玉心不在焉的陪着众人闲话一阵,王夫人起身向贾母说道:“老太太!我还有事要差宝玉去办,我们娘俩就先行告退了。”然后母子二人向贾母行礼告退,又向邢夫人告辞。宝玉扶着王夫人出了贾母房院,一路上娘儿们说说笑笑,不多时便进了荣禧堂内。

王夫人在厅内软榻上坐下后,冲宝玉招了招手,宝玉立刻踢掉鞋子上了软榻,紧挨着王夫人坐下,母子二人说笑一阵,宝玉才道:“太太方才不是说有事找孩儿吗?”一面说,一面伏在他母亲怀里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孩儿去办?”

平日里略显严肃的王夫人,与儿子独处时便会显露这温柔的一面,看着怀里俊秀的青年,王夫人满脸的疼爱,不停的用手摩弄着宝玉的头,笑道:“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前些日子,你姨妈送了十二支宫廷内供的堆纱花样儿给你姐姐妹妹们,虽都是一家人,但礼尚往来,好歹我也该拿出些东西送给你宝姐姐才是。”

王夫人说罢,便唤来丫鬟金钏儿,命她将里屋内一香樟木作的匣子取来,宝玉接过匣子,匣内装有各色头饰十二支,虽形状样式各异,看其工艺却是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每一支都以一种花朵为样,做工繁复又极为考究,汇集此位名家大师之心血,乃世间少见的绝品佳作。

宝玉一边捧着匣子细细评鉴,一边将头歪在王夫人肩上,好奇的问道:“太太几时有这些名贵头饰的,孩儿都未曾见过太太带过。”

王夫人听宝玉如此问道,便搂着他,将头靠在一起,然后才细细说明:“这些都是娘碧华之年,你外曾祖父送给娘的生日礼物,皆出自金陵城最有名的工匠之手,只可惜你外曾祖父去得早,不然你姨妈也该有一套相似的。”

宝玉见王夫人有伤感之色,忙岔开话题道:“既是如此珍贵之物,太太为何不留着?”

王夫人知道宝玉用意,便笑道:“如今娘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一把年纪哪里还带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叫别人看了,还不说你娘我是个老妖精。我留着也是白糟蹋了,不如留给年轻姑娘们带,又可作为嫁妆,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宝玉听后,认真的说:“太太这身段、这样貌哪里像是四十的人,若和凤姐姐站在一起,外人见了只当你们是姐妹,哪会相信你们是姑侄。说不定还将太太认作是凤姐姐的妹妹啦。”

王夫人听了宝玉这番话,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孩子越发没大没小了,竟臊起你娘来了,到时候我告诉你老子知道,看他捶你不捶。”

宝玉也道:“夸自己娘年轻漂亮,若为这个天天挨捶也无妨。”然后想一下,又笑道:“孩儿还未见过太太带过这头饰,如今却要送人了,不如这会子就带上,也让孩儿见见太太年轻时的风姿。”说罢,便伸手拔去王夫人发髻上的一根簪子,因缺少固定的簪子,王夫人盘起的长发便有一部分松散开来。

平日里打扮庄重得体的王夫人,贵为荣国府的主母,总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之感,此时因在爱子面前钗松发散,难得露出女性慌乱之态,其实王夫人贵为金鳞四大家族-王家的大小姐,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嫁入贾家后自然也备受尊敬,如今养尊处优,刚过四十却保养得如同三十出头的轻熟少妇一般,只可惜因要维持当家主母的身份,故总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宝玉看着王夫人垂在肩上的一楼乌黑秀发,幻想若将剩下的钗环卸下,长发垂腰的母亲又该是何种温柔美丽的模样,一只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过去,王夫人忙将伸来的手打开,急忙将散开的头发拢好,略带责怪的说:“越发胡闹了,弄得你娘披头散发,成个什么样子。若让人见了,不用你老子,我先捶了你。”

宝玉自然知道王夫人并未生气,于是母子二人又是笑闹一阵,才说道:“我想若这十二支都送给宝姐姐,薛姨妈和宝姐姐断然不会接受,若送一支,便让这一套有所缺失,不如连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林妹妹、还有凤姐姐与大嫂子一并都送,余下的等以后云妹妹或别人的姊妹来,在送与她们,不知太太意下如何。”

王夫人笑道:“还是我的儿想得周全,就依你的意思送去吧。”

辞过王夫人,宝玉拿着木匣,忽想起上次周瑞家的将薛姨妈送的宫花最后一个给林妹妹,让她极为不悦,之后又自哀自怜了好一阵,倒叫自己好一番劝。如今还是先去林妹妹处为好!思索之后便先往黛玉处去了。

彼时紫鹃刚为黛玉梳好头,正坐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在外叫门,便想起昨日之事,拉下脸来道:“不许给他开门!”紫鹃道:“这又是怎么了?寒冬腊月的,这会子使性子,若冻坏了他,姑娘可又该心疼了不是!”口里说着,便出去开门,见果然是宝玉。一面让他进来,一面笑道:“宝二爷又怎么得罪我家姑娘了,可是在哪里拌了嘴,这会子是来赔不是的?”宝玉见紫鹃如此说,忙小声询问一番,见紫鹃掩面笑着点头,宝玉忙笑着大声说道:“紫鹃姐姐别取笑我了,你们把极小的事倒说大了。我疼我林妹妹还来不及,又岂会和她拌嘴,妹妹可在屋里?”

黛玉已听见宝玉所说,见他进到屋内,便别过脸去,宝玉见此情形,知她还在生气,笑着走到身旁,道:“妹妹身上可大好了?”黛玉又将头别想另一边,只顾梳妆,并不答应。宝玉在其身旁蹲下,一面笑道:“我知道妹妹恼我,你要打要骂,凭着你怎么样都好,只求妹妹把都气发出来,别这样闷在心里不理我,外人见了只当咱们又拌了嘴,若等他们来劝咱们,那时节岂不咱们倒觉生分了?”

说着,拉住黛玉的手,好妹妹的叫个不停。

黛玉听了宝玉的话,心里气已消了大半,又见他如此,只得说道:“一天大似一天的,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谁同你拉拉扯扯的,还不放开。我问你,这会子又从哪里来?”宝玉见黛玉肯理他,知昨儿的事算过去了,笑道:“才从太太屋里过来,太太有东西让我送给众姊妹,我特意拿来给妹妹你先挑。”

林黛玉点头道:“太太送的定是极好的,让我瞧瞧是什么?”

宝玉将木匣打开递了过来,黛玉见匣内装着各色头饰,一一拿起细细端详,每一支都精美绝伦,也不知该选哪一支好。见黛玉犹豫不决,宝玉笑道:“妹妹定是不知如何选择?我早已看中一支,和妹妹正是绝配!”说着便从匣内取出一支镶玉嵌翠碧玺镂雕芙蓉花簪。

这簪子上有碧玺、翡翠、白玉。顶上是用整块碧玺制作的一朵芙蓉花,花蕊用的是金丝白玉,花叶则是用翡翠薄片细细雕刻而成,花托与簪杆成为一体,是由赤檀木镂雕而成,再以点翠作色,整枝簪子浑然天成,如同才摘下的芙蓉花般栩栩如生。

黛玉见了心下也胜为满意,宝玉不等她说,便来到其生后,将簪子插在才梳好的垂鬟分肖髻上,看着镜中黛玉略施脂粉的俏脸,双眉如烟,檀口香腮,浅笑含靥。忍不住凑到耳边赞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簪子简直就是为妹妹而生的!妹妹的容貌加上我选的簪子,真真是绝配,好妹妹你该怎么谢谢我啊!”

宝玉这等亲昵的举动,黛玉倒不觉有异,毕竟两人从小耳鬓厮磨惯了,只是宝玉说话时的气息钻入耳孔,使得黛玉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却见宝玉一脸得意,便笑道:“看把你厉害得,要谢也该谢太太去!又谢你作什么?”

“好没良心的话,为了送这簪子,寒冬腊月里我大老远的跑来妹妹这,妹妹却只管领太太的情,一点儿都不念我的好。”

说话时两人以越靠越近,宝玉每说一句,黛玉便觉有气息喷在自己耳朵与脖颈上,眼见两人脸快贴到一处时,黛玉推着宝玉道:“人家还要梳妆,你靠的这么近,弄得人怪腻歪的。”却怎么也推不开,见宝玉这般死皮赖脸的挨着,只得没好气的说道:“好好好,算我怕你了,你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宝玉立即来了兴致,笑道:“妹妹嘴上擦得可是我最近才调的胭脂膏子?不如就赏我尝一尝,当作谢礼吧。”黛玉听后红着脸嗔道:“就知道你心里憋着坏,都是小时候云儿那丫头惯的你,养的这坏毛病。”

宝玉心下想着小时候可不止吃云妹妹的,林妹妹嘴上的胭脂自然更是没少吃,仔细想来只怕府上那些姐姐妹妹里没有谁是自己未尝过的。这些不过是宝玉心里所想,嘴上却连半个字也不敢透露。只笑道:“咱们从小儿长大,亲也罢,热也罢,和气到了儿,才见得比众人好。如今谁曾想妹妹大了,不把我放在眼睛里,总把宝姐姐云妹妹的挂在嘴上,倒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

黛玉见了不由得一愣,不由得想起孩童时光,正欲上前安慰,却不想被宝玉一把拉住,又听他继续道:“好妹妹你才来时,那不是我陪着顽笑?凭我心爱的,妹妹若要,就拿去,我爱吃的,听见妹妹也爱吃,连忙干干净净收着送往妹妹处。

那时候我两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何等亲密无间。我心里时时刻刻为妹妹着想,别人想不到的,我时刻记挂着,就是怕妹妹受半点委屈,即便这样妹妹还是不懂我的心!”

宝玉说道动情处,已将黛玉拥入怀中,没有一丝挣扎,便知已是默许,忙轻托香腮吻上那淡红的樱唇,只觉温润沁甜,不止胭脂的香味,更有女儿家的特有的少女香甜,宝玉温柔的亲吻,引得黛玉娇喘细细,只等将唇上的胭脂吃净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黛玉一边喘息着,一边看着宝玉的双眼,里面透着真情、怜爱、还有一股如火般燃烧的情感,忙羞得别过脸去,说道:“人……人家才说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话来歪派人,这会子可满意了……”宝玉看着黛玉如此娇羞的模样儿,不由得更加痴了,口中只道:“能这样抱着妹妹一亲芳泽,就是突遭横祸又何妨,我已死而无憾!”黛玉红着脸啐道:“可又呆了,竟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大清早起死呀活的,也不忌讳,还不快放开我。”

两人刚分开,便听房外雪雁的声音:“紫鹃姐姐,宝二爷的茶来了。”紫鹃道:“给我吧,我拿进去好了。”说话间紫鹃以端着茶进到屋内,对着宝玉笑道:“二爷,请用茶!”宝玉却趁着紫鹃背过身放茶杯之际,又在黛玉脸上一吻。

黛玉见有人在宝玉还敢如此,心下既觉羞怯又觉刺激,只得不依的在宝玉身上轻捶一下,却被转过身来的紫鹃撞个正着,紫鹃见这两个小冤家又在打情骂俏,用茶盘掩面偷笑,匆匆告了退,便出里间到屋外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