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6)(1/2)

2020年1月8日

第六章

「你说说你,一大早跑到本宫这里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事?」隔着重重帘

幕,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满含怨气。

「皇姑妈,侄儿那腰牌的确是被一个太监偷去的,不是侄儿弄丢的,他们不

分是非,直接就把侄儿的差事给免了,侄儿倒不是贪图这个差事,就是以后说出

去不好听啊,别人会说侄儿连个御前侍卫都当不好,以后更不堪大用。侄儿的名

声就坏了啊。」李承义一边磕头一边道。层层帘幕让他只能看见皇后隐隐约约的

身影。

皇后叹息道:「那个胆大的奴才敢偷你的东西?你打听清楚是谁了吗?」李

承义愣了一下,迟疑道:「他姓谁名谁侄儿还真不清楚,不过侄儿敢保证,只要

这个狗才站在侄儿面前,我就有把握认出他来。」皇后摇头叹息道:「这皇城有

三千多个太监,你怎么去认?难道全都要停下手里的活儿由你来折腾?不是本宫

说你,你行事也未免太过任性,那些太监跟你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偷你东西?定

然是你嚣张跋扈去欺压人家,这才遭了报复,上个月你与王自通打架,断了人家

的手指,本宫才刚给你压下来,这个月你又整这么一出,这回连本宫也没法子,

皇上正要找借口整顿侍卫队伍,你就出来冒头撞在他的手里,也好,你这性子其

实也不适合当御前侍卫,迟早在皇上跟前惹出更大的祸事来,你还不如回去当个

甩手掌柜,做个富贵少爷,总比现在要强。」

李承义很是不服,口中喃喃道:「侄儿才不想过那种安稳日子,从前侄儿就

发过誓,要去参军打仗,在战场上立军功,这样才好娶表妹过门。」皇后笑道:

「你的心意很好,可参军打仗不是儿戏,让你拿性命去冒险,二伯他们绝不同意,

到时候还会埋怨本宫擅自做主,出了事更在本宫身上,你要娶言喜不用费那么大

劲,姑妈答应你就是,只是此事言喜还不知道,她从小被皇上宠坏了,表面看着

忠顺老实,其实骨子里很有主见,不依着她来只怕整个皇城都要闹翻天。」

李承义大喜道:「天下女子无不尊崇父母之命、谋妁之言,更何况公主乃是

万民表率,只要姑妈答应了,侄儿相信此事必成,以后侄儿不能叫你皇姑妈了,

要叫你母后。」皇后心中一阵无语,她虽然很是宠爱这个唯一的侄儿,可聘做女

婿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此事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幸福。她连忙道:「你先别高兴

早了,此事还得跟皇上商议,要等他点头才算好,你知道他对这老七十分宠爱,

驸马的人选各方面都要很出色才行。现在你弄出的这档子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

暂时还是不要跟他提为妙,等过段时间他淡忘了,本宫自然会对他说。」

李承义连忙道:「所以侄儿才想去参军打仗,只要立了大功,皇上就再无别

的话可说。」皇后一阵头疼,叹口气道:「只要你说服了二伯他们,你要参军本

宫肯定支持,这段时间正好空闲,你回去好好研究兵法,向那些老前辈请教带兵

之道。」李承义磕头道:「多谢姑妈指点,侄儿必不负姑妈重托,一定建功立业,

热热闹闹迎七表妹进门。」皇后道:「去吧,顺便替本宫问二伯他们的好,有空

了就来宫里坐坐。」李承义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待李承义走了,宫女便撤走帘幕,露出皇后真容,生的好端庄的容貌,使人

见之忘俗。皇后问左右道:「你们说老七会喜欢本宫这个侄子吗?本宫怎么觉得

这门亲事很不靠谱?」左右道:「回主子的话,七公主幼年多病,如今好不容易

才过几天逍遥日子,又要嫁出去为人妇,奴婢认为还是多让她玩一段时间才好。」

皇后叹息道:「谁说不是?做女人最轻松就是少女的时候,上无公婆要孝顺,下

无子女要搀扶,只管好自己就罢了。一旦嫁了人,那什么都变了。」说毕又突然

道:「承义不过只是丢失腰牌,怎么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

到底是谁在背后做鬼?」一个叫端宜的宫女道:「已经打听清楚了,还不是严贵

妃搞的鬼,当日李大人丢失腰牌以后,本来按例罚了年俸就算完事,谁知严贵妃

去了一趟中级殿后,皇上就兴起整顿侍卫的念头来,恰好就查到李大人的事,特

意指使内大臣要重处违规侍卫,包括咱们李大人之内,一下子革除了五六个人。」

皇后怒道:「皇上明知承义是本宫亲侄子,特意将他开革出去,那就是故意

甩脸色给本宫看,他一直记恨着本宫把慧妃等人关进幸园,可那又怎样,本宫偏

就不放她们出来。如今天下风雨飘摇,皇上的心更该放在处理国事上,而不是耽

于享乐,那群狐狸精没一个好货,才入宫多少时间,撺掇着皇上干出多少荒唐事

出来,要不是本宫盯着,还不知要闹成怎样!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就该为皇上提

防着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左右均道:「皇后娘娘公忠体国,用心良苦,相信

皇上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只是那严贵妃越来越跋扈,仗着皇上的宠爱越来越不把

娘娘放在眼里,咱们该如何应对?」

皇后冷哼道:「那贱人出身世代公侯家,根基深厚,一时难以铲除,否则本

宫早就将她赶到幸园养老,如今咱们只能等待时机,静观其变,传话给护国公,

让他派人多盯着严家,那严家到处开店做生意,本宫不相信他们屁股是干净的,

一旦抓到致命把柄,立刻通知本宫。」左右答应着,正要出去办事,皇后又道:

「慢着,如今是谁在管着幸园?」左右道:「听说是一个新入宫的太监,年纪轻

轻的姓林。」皇后奇道:「刚入宫就当上了管事?别人只怕混个十年都未必能做

到这个地步,他难道有什么特殊才干?」左右道:「也没听说啊,不过这不正好

吗?他一个新人既没能力也没经验,如何能管好幸园?住在里面的人这回更受罪

了。」

皇后笑道:「曹渔这次倒能体谅本宫的心意。要次次都能如此就更好了,这

权阉滑头的很,嘴上往往说的漂亮,屁股却总是向着皇上。」左右笑道:「那倒

不能怪他,如果做奴才的都不听主子的话,那就天下大乱了。」

幸园里,林季打了个喷嚏,骂道:「谁他妈的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接着

又对杜月娥道:「咱们的吃水现在是解决了,可米仓却已经快见底,再不想点办

法,这几十个人都要喝西北风。」

杜月娥道:「奴婢最近也是发愁,不但是口粮,各房主子的胭脂水粉也都没

了,万一那天皇上召见,岂不是失了礼数。还有常贵人的病也不见好,得请个好

一点大夫来看看。」林季道:「倒忘记给你说了,常贵人的病应该不严重,若是

她爱吃荤菜,那就炒点猪血猪肝,若是爱吃素菜,就整点黑豆红枣熬粥,水果之

中龙眼、荔枝也是不错,可以多吃,那病就好了。」

杜月娥惊疑道:「难不成头儿也会一些医术?」如今她也学着李然等人叫林

季为头儿,以拉近关系。林季笑道:「她那种病在我老家不过是气血亏损,很好

治的,我说的也是土方子,能不能好也全看她的造化,若是严重一点的病,我也

是没办法的。」杜月娥这才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咱们连米面都快没了,红

枣黑豆更谈不上。」林季道:「除了内务府,咱们还能去那里搞到米面?」杜月

娥摇头道:「没了,内务府掌控着整个皇城的钱粮,总管太监又是皇后的心腹王

乘风,他们不给,我们是要不到一粒米的。」林季沉声道:「看来只有一种办法

了,那就是走私夹带。」杜月娥吓得连忙道:「这可是大罪,一旦被人发现要被

砍头。前些年造办处的卢长庆私自从外面带了几斤米,被人发现后就被砍了脑袋,

连盘查的侍卫也连带着被罚坐监,此时太过危险,切忌不可擅动。」

林季知道皇宫中一向

对走私夹带查的非常严,主要是皇帝害怕有刺客走私刀

枪毒药进来。他对杜月娥道:「要是皇帝同意咱们走私夹带呢?」杜月娥满脸不

信道:「这不可能。」林季笑道:「凡是都有可能,如今皇后让王乘风把持后宫

钱粮,贪酷异常,不但连各宫主子也遭受盘剥,连皇上也深受其害。就说那鸡蛋

吧,外头卖都才一钱一个,内务府却报账十两银子一个,由此可见一斑。咱们若

是能绕过内务府,就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东西,还不用看人眼色。」杜月娥

摇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如果你能说服皇上,那就算我一份。」

林季点头道:「今天我就去中极殿见曹总管。行不行就看这一回吧。」他并

非一定要征得杜月娥的同意,只是她是幸园宫女的头子,做这事不可能瞒住她。

正说着,祝大春过来道:「丽嫔娘娘邀头儿有事相商。」林季点头道:「正

好我也有事找她。」

其时丽嫔午睡方醒,正躺在摇椅上凝思,杏眼含春,脸颊微红,身上只穿了

薄薄的轻纱,勾勒出起伏的腰身,两个宫女侍立一旁,正为她摇扇驱赶蚊蝇。有

人过来道:「林管事来了。」

她连忙道:「让他先去花厅里坐着,本宫马上就来。」说毕起身来到梳妆抬

坐定,唇含口脂,面匀铅粉,梳理云鬓,遍插金花。侍女燃香笑道:「主子为何

此时才想起梳妆,林管事在外边只怕要等的心急了。」侍女扫雪道:「说你傻还

不承认,这都看不出来,主子就是故意要林管事等上一等。」

丽嫔斥道:「胡说什么,本宫只是睡忘了,你们别瞎猜。」扫雪道:「这林

管事长的倒也清秀,就是年纪太轻,看起来不沉稳。」燃香道:「他不过看着年

轻罢了,做事还是很得力的,还亲自去挑水给我们用,这几日大家洗澡都方便了

许多,不用像从前那样辛苦节省。」扫雪道:「这倒也是,从前那些管事只知道

指挥我们干这干那,还要克扣我们的月钱,如今他不但不拿架子,还拼命护着我

们,成日到处奔走为我们争取钱粮,私底下大家都说他是好人呢。」

燃香道:「也是我们主子慧眼识珠,打从他来的天,咱们就把好吃好喝

的都送给去招待他,当时你还鸣不平呢,现在可没话说了吧。扫雪笑道:「他的

人虽好,可到底还是呆了一些,主子对他这么好,连余姐姐都当礼物送了过去,

他却没半点表示。」

丽嫔沉声道:「多嘴!本宫还是太惯着你们了,由着你们乱嚼舌头,再多说

就去扫院子。」两人这才住了口。打扮好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又反复照了照镜

子,这才迎了出来。眼见林季看她的眼神已经直勾勾的,心里不免窃喜,笑道:

「让你久等了。」林季道:「无妨,娘娘这身打扮真是仙人下凡。艳光四射,奴

才在你面前不免生出自觉形秽的感觉。」丽嫔笑道:「油嘴滑舌,你只怕见了别

人也是这般说辞。」林季心中一荡,这媚态如同撒娇,撩拨地心里痒痒,又忍不

住赌咒发誓道:「这都是奴才的真心话,敢有半句假话,叫奴才不得好死。」丽

嫔笑道:「行了,你还真会哄人高兴,特地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菲儿在你那边

过的怎么样,这丫头表现的如何?」林季连忙道:「娘娘调教出来的人岂有不好

的?余姑娘秉性聪慧,凡是我能用到的东西,她都能筹备周全,我想不到的,她

也能替我想到,真是贴心又温柔,这世上只怕再找不出这样好的丫鬟来。」丽嫔

捂嘴一笑,仔细打量了林季一番,见他穿着簇新的袍子,鬓发也梳的整齐,于是

道:「果然进益了许多,先前你只顾着忙碌,整个人就像那花子一样,也不知道

打理,赏了你这么个可人,你该如何谢我?」林季连忙起身道:「自然是鞍前马

后,拼死效劳!」丽嫔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许反悔。」林季道:

「那是自然。奴才能侍奉在你左右,那是万般荣幸。」林季这是话中有话,丽嫔

自然能猜到。

她脸上一红,又低下头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又抬头道:「你家在何方,

为何进宫来当差?」林季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便已明白。当一个女人对你有好感

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开始关心你的过去。这年头农民地位低下,他必须装扮一

下出身,反正也没人去查,于是随口道:「奴才是临清县人,家中略有几亩薄田,

也守有一些祖业,本来是一心是要靠读书博取功名,奈何父母早亡,家产都被伯

父诓骗了去,走投无路之下才入了宫。」丽嫔对他感官果然又上了一个档子,连

忙道:「原来你还是读书人,只可惜入了宫,从此连你们家香火也要断了。」林

季叹息道:「谁说不是如此,本来我是宁死不愿当奴才的,可惜入世未深,穷匮

潦倒之下又受了敬事房的诓骗,强逼着拉入宫里来。心情其实一直很低落,毕竟

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可现在见到娘娘后,我又寻思着,若是不进宫来,岂不

是永远与娘娘没了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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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也感叹道:「说起来你跟本宫一样,都是被逼无奈。本宫又何尝想来这

深宫,受这番冷落?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只盼来世不要如此命苦。」说毕圆圈

也红了。林季连忙拿出帕子来递给她。这也算是一种试探,若是丽嫔对他没好感,

又或者这好感都是装出来的,多半不会用他的帕子,还好丽嫔很自然地就接过他

的帕子拭泪,而且还没有归还的打算。林季百般安慰道:「娘娘还年轻着呢,千

万别这样灰心。」丽嫔哭的梨花带泪,好一会儿才收住道:「你瞧我,一说就忘

了情,今晚我已经命人备了酒宴,你留下用完再回去吧。」

林季谢过之后叫来祝大春道:「回去告诉余姑娘,今晚就不用给我留饭了。」

祝大春领命去了。

这边丽嫔道:「如今幸园什么都缺,本宫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招待你,

唯有私藏的一坛玉泉春和几碟小菜,你可别嫌简陋。」林季连忙道:「娘娘赐宴,

奴才荣幸万分,那敢挑三拣四。」当下宫女们端上菜,果然只有豆腐干、香椿、

芥菜之类的小食,不过那玉泉春想必已经窖藏多年,一打开就芳香四溢,连不怎

么喝酒的林季也有些口干舌燥,迫切想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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