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5)(1/2)

看样子,事情算是被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轻率得像一个初中生一样,真的以为一个情迷意乱之中的湿吻就是插旗佔领?

我是不是日本的熟女乱伦系av看多了?现实里才不会像谷原希美、三浦惠里子她们演的那样,当儿子的佔过母亲足够的便宜后,再高冷的母亲也会对儿子惟命是从。

可能刚才我对段捷的态度真的是太过分了,确实有点让夏雪平下不来台了。

一路上夏雪平没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湿的。我几次想伸过去手,把她的手抓住安慰她一下,并抓住机会跟她聊聊,可她不是躲闪开、就是伸手把我的手背猛拍一下、让我的手背吃痛自己缩回去。我想她现在也应该正在气头上,我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索性也就专心开车了。

车子开到了市局门口。

此时,市局大院的大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大院的大门紧锁,防爆组的成员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却全都缩在大楼里不敢出来。再仔细一看,周围还有端着手机和小型摄像机的人混在人堆后面,拍摄着市局大门。

车子刚一停下,夏雪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我见状赶紧摁了下把手上的开关,把车门全都锁上。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我要下车!”夏雪平对我喝道。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道:“……你先冷静冷静行吗!你跟我置气,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就这样贸然下车,谁能保证这些抗议的人不伤害你?你夏雪平就算再能打,这么老些人你有把握打得过几个?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夏雪平捏紧了拳头,轻轻地在车玻璃上砸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拨通了徐远办公室的电话。

听了徐远的讲述,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因为这些想要“去警察局门口讨公道”的人,大部分根本不认识夏雪平,只知道是个女警官,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不少的在市局上班的女警在大门口遇袭——起初只是几下推搡和辱骂,再之后就变了味了。

遇袭的女警里面,其中就包括小c和二组的那位师姐赵嘉霖。小c体格的基础在、赵嘉霖本身也擅长近身格斗,所以她俩除了被人拽了几下,基本没吃亏;但是其他的女警察就遭殃了:有的部门的女警平时根本不配枪,而且也属於格斗、擒拿之类的训练。她们正准备出门回家,结果被那群人逮到了以后,拽着头发就打,紧接着就是扯领子、把衣服;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已婚的财务处的女警和两个经侦处的小年轻女警员,警服上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上半身最里面的乳罩是什么颜色的都被那些抗议的人看到了——其中那个经侦处的一个小姑娘最惨,警裤也被撕裂,自己的深蓝色半透明蕾丝内裤也被人看到,而且因为她的胸罩是前开扣的,被人直接拽开,两只小巧玲珑的小白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活蹦乱跳,还被一帮男人连摸带抓、而且还拍了视频和照片;而一帮参与抗议的女人们就在旁边看着热闹,边看边笑。

就在我和夏雪平刚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坐在徐远办公室里哭,正被经侦处那位有两个女朋友号称“王牌警探”的哥们安慰着。

徐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他们都有人打出口号,说要'端了市警局、活捉夏雪平;鞭打男警察、轮爆女警员'——这么下三滥的口号都说的出口!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昨晚局里根本就没下班,很多同事都是在办公室里睡的……但是总不出门也不是个事情,不出门谁来办案子啊?”

“局长,您就没想过出防爆组镇压这帮人?”我问道。

“我怎么镇压?现在地方民主党团的一些领袖也在支持这帮人,他妈的!省行政议会少数派席位的几个代表昨天下午就轮番给省厅领导打电话了,说什么必须让民众发声!省厅领导下不来台,也就给我下达指示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国外媒体的眼睛也都在盯着呢!只要我们一出动防爆组,他们马上就发稿,听说他们文章都写好了。别说防爆组了,我现在连拒马都不敢用!操!现在咱们是有枪不能开、有警棍不能抡,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从来就没这么窝囊!”

“那安保局呢?他们不是说他们有安保预案么?他们就没联系您么?”

“安保局?呵呵,那帮狗屁王八蛋现在连屁都没放一个!那帮人怕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这个抗议活动,俨然已经变了味道。

看着眼前的这帮满口抗议者,我真有心开车轧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瞬间,我心生一计。

“局长,您赶紧派人把守好大门。”我顿了顿,然后说道,“等一下告诉防爆组的师兄们,看到我以后,别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的身子往咱们市局大院的大门一贴,你们就派人赶紧出来把我摁倒。”

“何秋岩,你想干什么?”徐远不解地问道。

“您先别管了,就按我的主意做吧局长,我保证我可以把这帮人全都驱散——您千万记住,只要我的身子没贴上大门,谁也别管我;只要我往门上一贴,你们就赶紧派人把我制伏!”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新人有什么办法。”

徐远挂了电话以后,我对夏雪平说了声“你呆在车里别动”,然后就下了车。

“你干嘛?”夏雪平马上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直接把车熄了火,给我这边的车窗打开一半之后,关上车门,直接把夏雪平锁在了车里。

我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混到了人群里,一边跟他们一齐声喊着“还我公道、还我正义”的口号,一边往里挤着,慢慢挤到了人群前面。我毕竟今天穿的是夹克衫,连西服都没穿。

走到了几个带头的人身边,我淡定地转过身,从怀里的枪套拔出手枪,举起之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周围人瞬间吓傻了,但是看到我并没有把枪口指向他们,所有人都半蹲着,待在了原地不动。

我接着对人群指着市局大院喊着:“各位!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讨个公道的,而坐在警察局里那帮魑魅魍魉们又不能给我们公道,我们乾脆砸了这个破摊子算了!什么王法,他妈的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的公道我们自己救!大家都别怕!他们有枪,我也有枪!为了我们的公道,大家挺着死、用我们的血液换回社会的良知!”

紧接着,我对着天空又开了一枪。

身后的大部分人全都慌了。旁边倒是也有几个身形猥琐的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似乎想要跟着我往前冲。

我一见,赶紧把身体往大门上一撞,一边喊着:“冲啊!冲进去!砸了警察局!”

防爆组的兄弟们一见到我往大门上撞,全都从楼里一股脑地奔了出来,手持着警棍和防暴盾牌,打开了大门,直接把我拽到手里。我顺势丢了手枪,任由他们把我铐起来。铐起来以后,他们便把我直接拽起来,往市局大楼里拖。

这就完了?

我见状,连忙多喊了两声“放开我!你们这群爪牙!你们这群败类!”紧接着我低声对他们说道:“打我!”

听到我说的话,把我拽住的两个防暴警察面面相觑,转头看着周围的兄弟。

“想什么呢!快点!打!”我又低声咬着牙说了一句。

防爆组的一个队长见状,也不含糊,也低声说了一句“不对住了!”说罢,他直接举起警棍,对着我的后背就猛砸了一下。於是其他的防爆警察也不客气地用警棍在我的后背上抡着。

这东西往人身上打,还真他妈的疼!

“——啊!操你妈的!老子的枪呢!老子记住了你了!老子要杀了你。”我忍住痛喊着,又对身后的抗议者们叫到:“朋友们!上啊!别怕流血!”

不出所料,身后打着标语穿着红色上衣的人,没有一个敢往前冲的。

看着被摁在地上被警棍轮番招呼的我,全都低着头耳语着。没出一分钟,抗议游行的人开始出现一片慌乱,然后就有人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摘了头箍,把衣服头箍和标语一并递给了站在前面的抗议组织者。

三分钟以后,两百人就剩下十几人,其中有几个还缠着那几个领头的说道:“得赶紧给我结钱啊!我要现金!……屁话,就你们这破文化衫能顶钱用?”

现在的时代,普通人都惜命,留着命赚钱、留着命出名、留着命肏屄或者被鸡巴肏,大多数人都在煽动别人去做这做那;而真正敢往前冲的,要么就像我这样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的,要么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比自己生命还值钱的利益。

“走,把这个想要开枪袭警的暴徒带进去!”防爆组闫组长说道。

接着,我就被架进了警局大楼。

——我是真的被架进去了,现在我的后背腰上还有屁股上的皮肤和肌肉,怕是都已经烂了。我这下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皮开肉绽”。

进了大楼以后,那两个两个防爆组的兄弟马上给我抬到了医务室。

闫组长看着我,赶紧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重案一组小何是吧?委屈你了!”

其他人也都连连说道:“可不是,要是没这个办法,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兄弟,实在对不起了!”

“没事……”我浑身打着哆嗦,对他们说道:“我听……徐局长说……现在情况十分複杂……要是不用苦肉计,怕是真没办法了,”我一说话,居然带的全身都疼,接着,我抬手伸进裤兜,把车钥匙递给了闫组长:“闫警官,这个是我们夏组长的车钥匙,她被我锁车里了……嘶!啊!……赶紧派个人把她接进大院。”

“没问题!”闫组长马上招呼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罗,会开车吧!赶紧,去把夏组长接进来!顺便看看外面那帮混蛋走没走?”

“……还有个事情,我那把枪您得帮忙找一下……啊!……然后还给我。我本来就穷得没钱了,枪要是再丢了,我可赔不起。”我对闫组长笑了笑。

“没问题!我让他们帮你找。”闫组长又派人出了门。

此时医务室的警医走了进来,把我的外衣扒下,t卹撩起,“啧啧”咂了咂嘴,然后戴上了橡胶手套,从消毒柜里找着工具和药物。

就在这时候,夏雪平也匆匆进了医务室。

夏雪平惊愕地看着我后背上的伤,又心痛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闫组长说道:“闫曙光,你们的人下手有没有轻重!”

“对不起了夏组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闫组长满脸歉意。

“没有办法?我看是你们防爆组的人手黑打习惯了吧!告诉你,我的人你要是打坏了打残了,我夏雪平就算是拼了命也饶不了你!”夏雪平愤怒地瞪着闫组长,她全身发着抖尖声吼着,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水光。

“……夏雪平,”我强忍着痛抬起胳膊,一把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别怪罪闫组长……别怪罪防爆组的同事……是我让他们打的……下手不狠……怎么能吓住刚才门口那帮孙子们……”

夏雪平连忙蹲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个小混蛋……你怎么这么傻?”

“呵呵,不这样还能怎么着呢?……还不都是为了你么?”我看着刚刚还在跟我置气、现在却把心痛两个字写满了脸上的夏雪平,苦笑着说道:“现在这齣苦肉计演完了……我敢保证那帮人……至少不会再来警局门口闹了。”

“臭小子,就你愿意逞能!”夏雪平抓着我的头发,泪珠沿着眼角,往外渗出。

警医戴上了口罩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用镊子钳着药棉,对我说道:“小伙子,该上药了,疼的话忍着点。”

“没事,我不疼。”我对着警医说道,眼睛却在盯着夏雪平。我对着夏雪平微笑着。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警医平静地对我说着:“你自己瞧不到你后背上的伤,这上面少说有十几处血檩子,毛细血管全都破裂,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没事,老薛,你就给他上药吧。”夏雪平抬手拂去了泪珠,然后说道,“我的手让他攥着。他要是疼得话就抓我的手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三岁时候夏天的场景。那天夏雪平带着我去医院接种牛痘,是我记忆力第一次打针,看着光满闪烁并且十分锐利的针头,我内心中万份惶恐。

“瞧你怕的样子,我夏雪平的儿子可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害怕,知道吗?”夏雪平笑着摸着我的额头。

“妈妈,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害怕!”我挺着胸膛神气地说道,转头一看那根针管已经插进了疫苗瓶里,我瞬间又怂了:“……妈妈,会不会很疼啊?”

夏雪平被我逗笑了,伸出自己的食指给我抓着说道:“秋岩乖,不疼不疼。待会儿你要是真觉得疼了,就攥住妈妈的手指头。有妈妈陪着你,就不疼了。”

我现在忘记了第一次打针时候、针头戳破我的皮肤扎进我的身体里的疼痛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我依稀记得,夏雪平的手指真的好软……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后背上传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夏雪平的手掌,把她的手指关节在我的手里捏得“咯咯”作响……夏雪平手上吃痛,也不由得紧皱着眉头,闭紧了双眼。

疼痛中我见到了夏雪平痛苦的样子,慌忙松开了手。

“没事,秋岩。”夏雪平又把自己那只手放到了我的手里,而且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我的手背上,“继续抓着,别放开,妈妈受得了。”

“夏组长,这个小何原来是你儿子啊?”闫组长问道。

另一个队长也不禁点点头:“怪不得呢!有夏组长这样的巾帼英雄妈妈,儿子也不差,真是咱们市局的好爷们儿啊!”

夏雪平听着周围人的夸讚,骄傲地看着我。可以依旧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那种骄傲,也罢,只要她别因为我刚才在段捷面前表现出的任性,跟我产生隔阂就好。

“啊——!”似乎是碘酒的冰凉和火辣感,带着后背上淤血的疼痛,再一次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着实忍不住,又紧紧地捏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十几分钟以后,后背上的伤彻底处理完,我仔细一看,夏雪平的右手的食指和小指根部关节,已经被我捏得有些发青了。我关切地看着夏雪平,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手没事吧?”夏雪平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对我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你小子算走运,在防爆组的警棍之下还居然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好好养两天就没事了。”警医对我说道,“一周之内少吃辣、少吃海鲜、少喝酒。今天就先别洗澡了,明天再洗。如果疼的话,再找我,或者自己去药方买点止疼片就可以了。”我和夏雪平一听警医这么说,还是明白过来防爆组的各位打我的时候还是搂着点力道的,不然以这帮满身肉疙瘩的铁臂膀的手段,给人打个高位截瘫那基本上不在话下。

“谢谢各位弟兄手下留情了。”我用着虚弱的语气说道。周围的防暴警察们也都撇了撇嘴,接着笑了笑,伸手跟我击了击掌,随即我的那把枪也递还给了我。

“抱歉了,老闫,刚才是我太激动,误会了。”夏雪平低着头,对闫组长道着歉。

“别这么说,夏组长!给小何伤成这样,我们也过意不去。说起来,要是没有秋岩这招苦肉计,咱们市局恐怕是要停摆了。”

听着闫组长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徐远居然半天没来,其实最应该来看看我的是这个掌门人。我便问道:“徐局长呢?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吧。”薛警医说道。

我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领会了我的意思,架着我站起了身,“走吧,先回办公室,然后一起去找徐远。”

就在这时候,后勤处的一名同事跑步到了医务室门口,对着我们一帮人说道:“夏组长,徐局长让您过去。还有闫组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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