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2/2)

“那您需要去风纪股做什麽?”

“风纪股现在有个外号,叫‘市局丧家犬’,这个说法你听过吧?”

我对徐远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把这几隻‘丧家犬’身体里的热血给我点燃咯!让他们这帮‘丧家犬’,各个变成一条条能撕咬能嗜血的猎犬!想把风纪股改制成原来的风纪处,我就必须需要你这小子来帮我完成,你小子干活有冲劲儿,有热血!之前你不是说过,在高澜夫妇死的那辆车里发现的红绳,是属于‘香青苑’的妓女身上的东西麽?而且周正续也指认,杀死高澜的是一个叫刘虹莺的女孩——可是我们一直就没办法动‘香青苑’,你知道为什麽吗?”

“夏雪平住院的时候,张霁隆找过我。听他的意思,香青苑的背后应该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他口口声声劝我别查香青苑,我还以为那背后跟他有关系。”

“呵呵,他?就他张霁隆?……不至于!他这个人阳谋搞得一套一套的,阴谋这方面从来都不是能手,并且他还经常被玩阴谋的人给算计呢,所以他跟香青苑那帮人,不是一路人……要我说,这个姓张的,给人家提鞋可能都不配呢!”一提起张霁隆,徐远似乎有些气极,他接著咽了口气,说道,“再说了,他也基本上不怎麽沾色情会所的生意。这个人虽然是个坏蛋,但是在这方面,他还是乾淨的。跟你说正经的:我们不敢动香青苑,不单因为它背后的大老板或者组织很可能位元高权重,而且,他,或者说他们那帮人,其实一直以来都在钻f市的空子——因为当年风纪处的职能被人给恶意搞坏掉了,所以在f市本地,甚至全省范围内,都没有一个可以正当进行扫黄打非的专业部门;的确,我们可以让经侦处或者二组来对付那些地下淫窟,可是毕竟分身乏术啊,用来削铅笔的刀总不能也拿过来切菜吧?炒完了吃进嘴里不嫌牙碜麽?所以,咱们市局对于这帮人来说,就像是一匹被人阉了的雄马:可以横衝直撞,但是到头来还得被他们牵著嚼子走。如果风纪股能够重新焕发生命力,那麽今后,市局针对这一批人的执法力度将会更大,那到时候,破获高澜命案的效率,也会更高——秋岩,你别忘了,杀了高澜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什麽,但是桴故鸣的最终目的,可是要杀了雪平!”

我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足足思考了几分钟。

我又想起了张霁隆的劝说。一切的一切都被张霁隆说中了,因为刚才徐远越是鼓动我,我就越是明白,对于徐远来说,我离不离开市局、夏雪平受不受到死亡威胁、风纪股是否能恢复往日风纪处的荣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剷除一直盘踞在f市里黑暗的色情交易市场这只大毒瘤。张霁隆告诉我,没必要跟著徐远一起死,可是现在对我而言,没办法:于内,艾立威在威胁著我在夏雪平身边的存在,于外,就像徐远说的,杀了高澜的那个所谓的名叫刘虹莺的女孩,她的终极目标也是杀了夏雪平。因此,徐远的这个邀约,我没办法拒绝。

“如果……如果风纪股真的恢复了以前风纪处的建制和职能,如果香青苑的背后势力可以被一网打尽,如果f市的地下色情市场可以被彻底灭绝,我还可以回重案一组麽?”

“怎麽?你觉得风纪处处长这个职位还不够?你难不成还想取夏雪平而代之?”

“不,不是这麽回事!”我低著头说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吧:就算您徐大局长现在主动禅让,让我坐局长的位置,我都不稀罕;我只想在夏雪平的手下,默默地给她当一个警员。”

徐远困惑地看著我,接著他突然笑了笑:“行!有点意思!我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把这件事做成了再说。”

“成交!”

紧接著,我跟店里的所有人道了别。道别的时候,茱丽叶紧攥著我的手,双眼含著波光盯著我,她似乎对我有些依依不捨。

可对我而言,该舍的必须舍。茱丽叶这个女孩,的确是一朵很漂亮的花朵,而我注定是一粒随风飘摇的蒲公英,风一吹,在风中的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我必须要继续往前飘摇。

坐在徐远的车子上以后,徐远接了个电话。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不悦:“喂?哦,石副主席呀,您今天又有何见教啊?……哼!石副主席,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们地方党团联盟还能要再不点脸麽?……说了多少遍了,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您还来找我?……程式正义与否,我是市局局长,我说了算,用不著你来说三道四!……哎哟,上次您给我打电话,还没等我把话问明白呢,您就说要投诉我们的警员?……您别客气!您可别想著息事宁人!我徐远最烦的就是‘息事宁人’这四个字!……行啦、行啦!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你们要是想救那个姓崔的,就一条路:早点帮他找辩护律师吧!不过提前跟您说好:在那些色情会所和火车站前宾馆发现的一系列证据,真实有效、证据确凿!再加上那些被诱骗的未成年少女的证词,姓崔的这次,不是无期徒刑也得二十五年以上!……石副主席,作为f市的警察局长,我奉劝您一句:洁身自好,别因为只为了救一隻粪坑里的蛤蟆,惹上一身恶臭!”

说完,徐远怒气衝衝地挂了电话。

我恍然大悟,两眼发直地看著徐远:“我说……局长?我何秋岩先斩后奏、没按规章抓了崔烈这件事,到底是让您在地方党团那儿没了面子,还是您让地方党团的人没了面子啊?”

徐远转过头看著我,故意绷著脸,一言不发。

“……不是,您说句话啊。上回您说他们要起诉咱们市局的事情?”

徐远转过头目视前方,接著哈哈大笑。

“……我的天,老狐狸!你套路我!”

徐远狡猾地笑著,然后又换了一副严肃表情:“回局里以后可不许叫我外号了,没大没小的!要叫局长!”

坐在徐远的车上,我把自己的sim卡换了回来。

这几天未接来电数目最多的,是父亲的电话。我连忙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说那天晚上我从家里离开之后,陈月芳放心不下,便马上给父亲叫醒,父亲给我打电话发现我没接,因此把电话打到了美茵和夏雪平那里。父亲说,他跟夏雪平还吵了一架,因为他对我悄无声息的回家、有悄无声息的离开不明就里,而他问夏雪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夏雪平也吱吱唔唔地跟他说不清楚,因此他只能埋怨夏雪平没把我照看好。

“算了吧,老爸……”我对父亲说道,“她还来照看我?她啊,平时其实连自己都找看不好呢。她挺不容易的,别指责她了。”

“嗯,我知道。所以后来我也发资讯跟她道过歉了。”父亲说道。他说,虽然他跟夏雪平吵了起来,但他很清楚,夏雪平这几天心情差到了极致。打电话的时候,父亲不停地问我,跟夏雪平之间到底怎麽了,我都只告诉他三个字:“别问了”。

我也马上给美茵打了电话,这几天里她也在不停地找我。我跟她刚说了没三句话,她便对我问道:“你跟夏雪平,因为立威哥哥闹彆扭了吧?”

“你怎麽知道?”我对她反问道。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跟我很侥倖地一笑,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嘿,这下可好了,我俩现在扯平了:我这边,爸爸身边有个陈月芳;你那边,夏雪平身边有个艾立威。”

我听了美茵这话,真有点想骂人——现在想想,老爸请客吃饭那天,夏雪平临了跟艾立威告别的时候,又脸红了一次,是不是因为美茵这坏丫头拿夏雪平跟艾立威开了什麽不对劲的玩笑,说了些什麽多馀的话,让夏雪平又羞又尴尬的,这丫头是不是有可能一直在我看不著的地方坏我的事——艾立威和夏雪平之前,不是一直在谈论何美茵跟艾立威的聊天记录麽;但是,我再一看身边的徐远,我便强忍著没骂出口,忍了半天才说道:“你以为这是什麽比赛啊?你可真幼稚!”

再说了,我跟她之间真的算是扯平了麽?我没觉得。

美茵只是乾笑了两声,没就著这个话题继续跟我聊下去。

她后来只是告诉我,自从父亲跟陈月芳领了结婚证以后,自己一直在张霁隆家里住著。

后来,在我离开家那天,父亲把电话打到了美茵那,美茵在那个时间跟韩琦琦还都没睡——她俩在做什麽,倒是没告诉我;于是,第二天早上,韩琦琦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刚回家吃早餐的张霁隆,张霁隆听了这消息,直接扔下了手里的半根油条,回到了书房里,敲了半天电脑键盘,然后就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张霁隆的语气很激动——我估计,那个电话就是打给徐远的;而且我想,张霁隆对徐远发火,并不是因为徐远处分我,而是他早就看清楚了徐远的套路,他早就看明白,徐远这次对我处分以后,是铁了心想要把我调去风纪股,然后让我帮徐远实现他的行动计画。

“算了……美茵,哥哥不想再多说你什麽。你要是在人家琦琦家住,就好好的听你韩阿姨的话吧。”

“我知道了。”美茵缓和下来了语气,对我说道,“哥,我爱你。”

等我挂了美茵的电话,我便给张霁隆发了条短信:“霁隆哥,我已回去。已决定接受局长对我的任命。勿念。”

张霁隆只给我回了两个英文单词:“good luck(祝你好运)。”

这几天小c和大白鹤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每个人轮流给我发一条微信内容大概都是这样的:“今天找藉口去了趟一组/今天在走廊里看见夏警官/今天在大门口看见夏警官,夏警官看起来很不开心;艾立威/丘课长/苏处长在安慰她,没有任何效果。你快回来吧,等你。”

而唯独夏雪平,除了那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接到以后,她就再也没给我来过任何电话。

徐远的司机把车停在了市局大楼前,在我准备进楼之前,我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对徐远问道:“食堂还开吧?”

“开啊?大锅饭视窗关著,但是小灶窗口还开著呢。”徐远看著我,开玩笑说道:“怎麽,你这一趟‘离家出走’,还把自己给出走失忆了?你先回趟组里吧,今天是活动日,一组跟二组在进行篮球比赛。你回办公室去看看雪平去吧,我估计她没去看比赛。下午三点钟,上我办公室领档和内部任命书。正式任命书,一周之后会发给你。”

我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接著我直奔食堂,点了一份热乎乎的淋上乌梅酱的酸萝卜沙丁鱼紫菜饭卷,然后直奔办公室。

果然,如同徐远说的,办公室就只有夏雪平一个人,她默默地趴在桌子上抽啜著。

我把饭盒放在了她胳膊旁边,接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早已是湿漉漉的手背。

“呜呜……哼……唉!……我没事……你把饭拿走吧,艾立威我不吃!”夏雪平一边哭泣著,一边说道。虽然夏雪平对于艾立威的称呼又由亲昵地叫一声“小艾”、“立威”转变回原来的直呼其名,但是看起来我不在的这几天里,艾立威可真没少去安慰她。

——唉,我真是傻!吵架之后的出走,是一种愚蠢的、最不能解决问题的行为;我的负气离开,不就是给艾立威提供了最好的机会麽?我太任性了……这可真是个错误。

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办公室里除了夏雪平自己以外,就再没其他人,对于这个想要进一步跟夏雪平发展男女关系的艾立威来说,不正好就是他应该想要的最完美的环境条件麽?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跟夏雪平独处啊?可是现在,艾立威他人去哪了呢?他不是说他很爱夏雪平,想永远陪伴她照顾她麽?那他现在人呢?这哪像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态度呢?

——呵呵,管他呢!

我想完这些之后,从自己裤兜里拿出那包面巾纸,抽出了两张,走到了夏雪平的侧面,从她的胳膊下麵把纸巾给她递了过去。

“谢谢……饭……我不饿……我没事的……我跟你说过了多少次了,你不用再来管我了!你去打你的篮球吧,别管我了……我都说了,你拿走吧,我不吃!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这人怎麽这麽烦?”

“还是多少吃两口吧。”我对夏雪平说道。

她擦眼泪的动作瞬间僵住了,连忙迅速地抬起头,用著她那一双婆娑的泪眼,十分惊喜地看著我,转瞬间,眼神由惊喜变成哀怨、又变成了愤怒。

“听说你这段时间又开始酗酒了,你也真不怕把自己身子拖垮了。别再喝酒了,多少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对胃不好。”我对她继续说道。

夏雪平流著泪,愤怒地对我撇著嘴、咬著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捏著手里刚才擦过眼泪的面巾纸团,狠狠地往我的身上砸了下来,打中我的身体,我向后退了一步。

让我后退这一步的不是那纸团,而是夏雪平的眼神。

她又瞪了我一眼,接著站起来朝著办公室门外走去,用食指背擦拭著眼泪。我见状,连忙追了出去,只见夏雪平匆匆往前走著,往左边一拐,直接进了女洗手间。洗手间门口这片区域一般不会有内部的监控摄像头,局里大部分人还都去看了篮球比赛,但是毕竟其他办公室里还是留了人值班,因此我怕如果被人看到了尴尬,就没跟著夏雪平进到洗手间里,乖乖地在门口等著她。

她拧开了水龙头,不断地用冷水冲洗著自己的脸庞,洗脸的时候她依然啜泣,但是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的样子的确比刚刚没精打采时候的状态清丽了许多。

她带著满脸的水,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对我皱著眉头瞪著眼睛。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又连忙拿出两张纸巾,走上前去,托著她的后脑勺帮她擦著脸上的水。

“你还回来干什麽!”她对我咬著牙质问道。

听了这话,帮她擦著脸的手的动作僵住了。

“接著跑啊?乾脆别回来了!”她又继续说道。

我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不也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不是麽?”但我还是继续帮她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夏雪平听了我的话,很委屈地看著我,眼睛里又流出了两股泪水——我这才清楚,她其实故意嘴硬罢了。

我连忙充满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夏雪平我错了!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对!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你走吧!上次也是不声不响就跑掉了麽?这次还进步了,一连跑出去七天,电话还关机!——你就会跑是吧?有能耐你别回来啊!”她对我继续斥责道,而且越控诉,她流出了眼泪越多。

看著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情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我又实在不会哄她……

我难为情又心疼地捧著她的脸,一瞬间,我把心一横,索性什麽都不管了,一个反身把她压在牆上,对著她的嘴唇便吻了下去……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我亲吻住了,而且我还把舌头送入了她的口里,用舌尖寻找著她的舌尖……

她整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般,僵住了身子,靠著牆站在了原地。

我温柔地用舌头讨好著她口腔里的神经,她的嘴里,还有浓浓的酒精味道,我不知道她在上班的时候会不会也偷喝两口酒;她躲避著,儘量不想与我的舌尖发生正面接触,但是她的口腔就那麽大点的地方,舌头就算再躲,也躲不到肚子里去……

于是,很快地,我和她的舌头,便缠绕在了一起。

于是,她缓缓闭上了眼,眼泪也终于止住了……

事实证明,对于一个哭泣中的女生来说,最好的安慰就是一个亲吻;无论她是追求对象、女友、老婆,还是妈妈。

这次的吻,是我从对她产生禁忌之恋以后,与她保持时间最长的一次亲吻。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脏也在扑通扑通地跳著。

但最终我还是被她推开了……

“小混蛋!你每次都只会这样!”夏雪平双手握成拳头,顶著我的胸膛,在我的肋骨上用拳头猛撞了一下,然后指著我的鼻子,对我用颤抖著的嗓音斥道:“下次!没有下次!再有下次,爱去哪去哪,我不认你了!”

说著,她自己先回到了办公室。

看著她的背影,我在心里十分地自责;但同时,我也被她训的心里好舒坦。

她确实是关心我的。

“不跑了,再也别跑了。今后发生什麽事,我都不跑了”我对自己说道。

回到办公室以后,夏雪平又恢复了往日盛气凌人的状态,正襟危坐于办公桌前,挺著腰板看著一份份递上来的报告。在她手边那盒紫菜饭卷的盒子已经打开,并且看起来她已经吃了好几块。

我看著她的样子,对她笑了笑,她微微抬起眼睛,斜著眼瞟了我一下,继续看著报告。

我舒了口气,回到了我的办公桌。

我的手枪、弹匣、手铐和警官证已经全都摆在了桌面上。我定了定神,接著从桌子下麵找出了一个纸箱子,把我抽屉里的所有属于个人物品的文具、材料、纸张全都放进了箱子里。夏雪平听见我在收拾东西,马上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盯著我:“你还要去哪?”

“徐远要给我暂时调职到风纪股,他要把风纪股改制回去,让我暂时给他当处长。”我对夏雪平说道,“他没跟你说麽?”

“还没有呢,我估计等下他会发全局通告吧……”夏雪平面无表情,讽刺地对我说道:“你很威风啊,出逃这麽些天没受罚,回来反倒升官了呢!”

我听著她傲娇的语气,忍不住笑著没说话。

“哼,你还特别高兴呗?是不是徐远把你调离一组之后,你很开心啊?”夏雪平听著我笑著,仿佛更是不悦,对我问道。

我想了想,故意气她说道:“是啊!特别高兴!但是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我之前还跟徐远说了,要是等风纪股改制结束,我还得让他给我调回来,拿掉我的处长职称、只保留三级警司的警衔——唉,你说我怎麽好像就离不开这重案一组了呢!”

“哼!瞧你那得瑟的样!”夏雪平气衝衝地瞪了我一眼,接著从餐盒里捏著两块紫菜包饭送进嘴里,闭著嘴、忍著气吃著,把泡菜萝卜嚼得直响。

我抱著纸盒站了起身,经过夏雪平办公桌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对我语气温柔地说了一句:“你等下……你记著,风纪股的事情複杂得很,我不一定能插得上手帮你,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哼!说得像谁对你期望过似的?”夏雪平轻声说了一句。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秋日中的夏雪平,看著那温暖的阳光透过她的头髮,照射在了我的眼睛里,然后我走出了办公室。

在我出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一声令人十分欣慰、却转瞬即逝的笑声。

++++++++++++++++++++++++++++++++++++++++++++++++++++++++++++++++++++++++++++++++++

公布一个事情

鄙人因为个人家庭紧急原因,《风雨里的罂粟花》会停更一段时间。

有可能是几个月,有可能是半年,或者一年。

因为事发突然,我也很不想,但是不得已我必须离开。

但我承诺,《风雨里的罂粟花》一定会回来。

谢谢大家的厚爱。

祝大家,以及你们所有关爱的人,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