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学艺(2/2)

须卓穿着飞狏1服,曳撒遍绣四相宝花,系以鸾带,腰配红缨。沉默地坐在树下的石凳旁,专心地为弓弦上蜡。

他是冠绝大秦的武师,亦是天下第一箭。

箭术出神入化到将事先放进铜钱的瓮仍到空中,他蒙着眼听声辩位,亦可以一箭穿破陶瓮,并准确无误地穿过铜钱中空。

松蜡摩擦着弓弦,发出极刺耳的声音。梁鸢听不得,忍不住直打颤。须卓注意到了,便搁了蜡和弓,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开口道:“你想学什么?”

是有浓厚秦地口音的官话,字正腔圆,语气却淡淡的。

好像与她从不相识,又好像相识已久。总之,绝不是下过杀心,又曾手下留情的猎人与猎物。

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说一点都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但霍星流再叁告诫过她,他们师徒多年,也仅仅知道须卓与顾氏似乎有过一段过往,所以才会从一个心向四海的侠客变成了束手束脚的授业武师。但也仅仅于此,须卓从不参与权利斗争,换句话说,他是个绝对中立的看客。只要不牵涉到他,多数时候的态度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是当初在丹阳时,因为他看出是那是一场闹剧,所以肯为他们打圆场的原因。

与其花大量的时间力去了解并拉拢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不如就这样放着。霍星流是这样做的,她也很赞同他的想法。井水不犯河水,再好不过了。

“王上只许了半年时间,前辈觉得我可以学会什么?”

须卓有张容长的脸,极瘦,被风霜打磨之后的皮肤呈现出上古碑石才有的龟裂纹路,眉骨下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色黑不见底,唇薄而宽,胡须留得较长,却丝毫不乱。坐着的时候很挺拔,整个人凌冽又苍凉,像一颗孤独的松柏。

他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我的箭术最佳。刀剑尚可,暗器最次。世子说你并无根基,所以都可以学,半年虽短,入门也够了,若是你日后肯勤加苦练,星流也会为你提点一二,总会学有所成。”

“我不晓得这些,还请前辈替我择条明路——”梁鸢摸了摸脖颈间的疤,“想杀男人的话,学哪一样最好?”

1飞狏服:狏是《山海经》中的异兽。但衣服是我瞎编的,其实就是cos飞鱼服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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