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初媚月(续24)第六夜(2/2)

我像是沉在水底的人奋力地挣扎着,向着浮在水面上的那根稻草伸出手去,如同要挤出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般,“首先,我要说的是,我没有被污染,我很清醒。虽然曦月你很有可能不信,但是我必须说清楚。其次,曦月说我有所改变了。那么,其实你也变了啊。之前的你,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这也不是我所认识的曦月同学啊,这些变化,你都没有感觉吗?最后,我想对我们的常识进行确认。说不定那本笔记本可以有所帮助。”

明坂用那对精明的眼眸盯着我,没有说话。当然,看上去也没有回答我,或者拿出笔记本的意思。

我气喘吁吁地伸出手,就让它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做着执拗的坚持。

曦月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线从嘴中传出,“我不想反复地强调了,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河君说我变了,也许吧。不过在这种妖邪丛生的环境里,人人都被腐化污染,只有心肠变硬,才能够更好的走下去。”

“那么,再多信赖我一点点吧。至少,就这一次。”我只能好像言情剧里的女主角那样,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还是不必了!”曦月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然而还是执拗的摇着小脑袋。

“求你了!拜托!”面对如此不近人情的曦月,我感到莫大的委屈,心脏猛地一阵火热,一股脑的冲动涌了上来,竟然伸出手去,牢牢地握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指节陷入到少女纤细的肩头,用几乎要掐着骨头一般的力道恳求道。

下一秒,冲动的浪潮退却,我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我毫不客气地直接扑向了曦月,在用力地捏住了她的双肩之余,推搡着她往后退,把她推到了楼道口的墙壁上!

就好像是某种更加强势的壁咚一样,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可是在回应明坂质疑我的理日的时刻,使用蛮力来压住她,只会坐实我的情绪不稳,让情势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况且,明坂她很强。

想起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坂就展露过那轻轻一抚就让整个手臂为之麻痹的奇怪伎俩。

不过刚才,她并没有施展这样的能力,也没有反抗,任由我把她按在墙壁上。

哪怕如此,她依旧维持着惊人的镇定,没有吃惊,也没有畏缩害怕的样子。

黑白分明的瞳眸,只是静静地继续和我对视。就好像这种程度的暴力相待只不过是预料之内的插曲罢了。

这种处变不惊的从容气质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尊贵感,本来是我最欣赏明坂的部分。

这种明明似乎处在不利情景下的镇定,也好像通过接触影响了我,我颓然的松开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河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然而,被结界影响了常识的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扭曲,这样子如何能够得出正确的结论呢?须知坏树是结不出好果子的,你的做法毫无意义!”明坂再度叹息,只是轻轻的摇头,并没有过多的斥责我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曦月,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的确,这样子的她,哪怕是变得外表一片冷漠、残酷,但是也还是她,有着曦月特有的温柔。

面对这样子的她,我根本没办法反抗啊……只是,说完全情愿的接受曦月递过来的“好意”,那也绝对是心有不甘的,我嚅嗫嘴唇,作出最后的努力,“就算是如此,我还是想要自己来确认,所以说……”

“既然你一定要如此坚持的话,可以!”

胸中还积攒了千言万语,只是事到临头却没有几句说出口,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进行仿佛逆转裁判那般发射出最有说服力的语言,没有料到,曦月最后就以这样简短的语句,直接的同意了我的请求。

这样,苦思冥想的言谈,也就不必要了。

曦月大大方方的掏出那本记录着一切的笔记本递给我,一边说道:“这是记载了非常重要事项的笔记本,所以河君的时候,我必须一直跟在你身边。当然,请河君好好爱护它,想要做什么都清务必提前和我沟通。我不希望看到像是打碎雕塑那样,突然对笔记本出手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会阻止你的。”

已经谨慎到了这种地步么,我只能应了声,就开始努力翻起笔记本来。

先前粗略看过的笔记本如今详细翻看起来,我用比读书学习高上无数倍的集中力扫视着曦月的每一个小字。

笔记本的封面是全黑色刻意仿古的革制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在文具店随处可见的批量制品。

我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联想——死亡笔记!

明坂这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在放飞想象后,很容易和那个曾经火热一时的动漫联系到一起。

那可是一本可以操纵死亡,以及被记录在笔记本上注定将死的受害者死前行为的笔记本啊——翻开后的扉页,上面只有明坂同学亲笔签名。

嗯,那么重叠的联想破碎了。毫无疑问,明坂的笔记本和声名赫赫的死亡笔记毫无关系,因为按照设定,名字被书写在笔记本上的人类,无一例外会惨遭死亡的悲运。

我接着看下去,前面的好些页,都是非常正常的学习笔记,这也体现了笔记本一开始的预定用途。

然后笔记本上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在中间后,开始有像是读书笔记,又好像是匆匆记录上去的文字,例如说我国的传统习俗、国家历史、山川河流诸如此类的。

在经过一些宏观的文字内容后,后面的文字则好像小学生细则一样的具体乃至繁琐,曦月的笔迹也从起初的工工整整,逐渐变得潦草起来,越后面干脆带上了速记一样的草书感。

这也些许的可以看出曦月的心情的变化,当时的她应该是在拼命的写着,写着,生怕自己的记忆会在记叙的过程中被篡改、遗落,于是只求尽量把脑海中的一切烙印在可以回顾的纸张上一样。

这也是相信着自己亲手亲笔书写的文字,总要来得可靠一些的缘故吧。

我一行行的看着这些小学生手册一样的常识,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异样。

甚至连“饭前便后要洗手”、“被人帮助后需要道谢”这也的话都啼笑皆非的写进去了,会有哪里出问题吗?

也许曦月在书写这些内容的时候早已经被污染了,所写出来的已经是被篡改后的常识了。而同样被修正了常识的我,同样看不出来。

但是也存在着她没有被修改,而我也同样正常的可能日。

在我看来,曦月笔记上的内容似乎没有异常。但是这样一来,就进入根本无法验证的环节了,你如何确认“你所确信的知识是否虚假”呢?

在额头上又一次的泌出汗后,我放弃了在这些细则上较劲的努力,开始翻阅后面的内容。

y又是若干页后,我看着笔记本的其中密密麻麻的一页,问道:“这是什么?”

虽然几乎从文字的内容就可以一眼看出,这是我们班级的名单,以一种非常典型的思维导图的形式展现出来。

按照前后座位的次序,依次的画满了方框和线条,指向着与其关系不一般的友人的姓名。

其中以隼人、龙也这样的交际广泛的学生的导图中,人际关系线几乎宛若蛛网般密布,整间教室从前到后都有友人,分散得里里外外。

面对着我的明知故问,曦月面无表情,但是还是为我进行了讲解——正如所料。

我注意到一个疑点,指了出来,“为什么明坂自己并没有线条延伸出来呢?”

的确,以人际关系的双方作为描绘的线条的话,受欢迎的明坂理应有很多人际线条才对。

明坂只是瞥了瞥思维导图中的自己的名字,答道:“这张导图的作用是协助我梳理班上的关系,在后期的分析判断中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我作为绘制者理应以观众的视角进行观测,没有必要涉及其中。”

“哦。”我简单的应了声,手指移下,指着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问道:“那么我呢,为什么我的这里也同样没有线条出来。”

曦月歪了歪脑袋,“河君难道有什么关系很好的同学吗?”

“嗯,没事了。”我默默地继续看下去。

和我同样处境的倒也不是没有,后排的另外两个同学也是同样形单影只,不过他们好歹还有那么几条轻微的泛泛之交的人际线条——不过说起来,按照他们浅薄的人际关系的等级也可以划线的话,我也同样有可以说上话的泛泛友人。

不过曦月并没有把他们列上去。

我接着看下去……看了下去……就这样,我看完了一遍,该死,就算是到了晚上,这夏秋交际的走廊口也这么热的么。

我的身上都被汗水濡湿了,侧了侧头,曦月还是一脸平淡的看着我,没有催促,但是也没主动日的做其他事情,就好像是等待我耐心耗尽,把笔记本还给她一样。

“我还是再看一遍好了。”低下头,避开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眸,我擦着汗又重看了一遍笔记。

在回到班级的思维拓扑导图后,还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每天都必须在固定的同一间教室接受教育的同学。

我和明坂两个人的名字,在按座位顺序排列的图形上,一前一后的了无牵挂,就好像是故意地一般非常显眼。

只是写在纸面上而已,这当然还不算什么。

真正要命的是,笔记上和我同样形单影只的那位前排同学就站在我身旁,冷冷地打量着我,就在我身后的一步之内,默无声息的看着我的反应,却完全不能搭话。

这种摆在明面上监视一般的感觉,就好像是被班主任抽起来回答完全不明白的问题,然后被全班注视的尴尬一样。

不,光提那种被莫名的挤压得喘不过气的压力感,可比被老师抽调起来更加紧张,毕竟,回答不出问题,终究还能够坐下。可是明坂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漠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回来。

纸面上,就算是在纸上……我摩挲着那被写满了字的纸张,尤其是在我俩的名字的位置上反复的多摸了几下,然后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一股冲动让我突然就说了句:“当时写这里的时候,明坂和我还不是很熟吧,那现在这个导图不是显得有些过时了吗。而且只有两个人什么线条都没有,那么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要不我就补充一句”三山河和明坂曦月是好朋友“怎么样?”

明坂听完后,就算是常驻淡漠的小脸也显而易见的呆愣了几秒钟,本来精明锐利的眼神一下子看起来这样傻傻的。这样子反应不过来的曦月,突然让我有种找回当初和她一起冒险的感觉,让我心里突然怦然一跳。

趁着她没有直接出言反对,我于是掏笔把这句话写了上去,并且在补加了一条粗粗的线将两个人的“关系”象征日的链接到了一起……而曦月看着我就这样把这句话写了上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冷笑了一下,不无讽刺的说道:“哎,虽然我确实可以理解,当压力大到一定程度后,人就很想找一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之类的。但是河君……唔啊,要写出这样小孩子拉钩钩一样的东西,不会显得太幼稚了吗,要不要再画个相合伞上去?”

“可以啊……如你所愿。”我也逐渐适应了明坂的毒舌,既然写都已经写了,干脆苦中作乐。半开玩笑的拿着笔重新找了个空位把我们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在我和曦月名字的上方画出一个代表伞面的三角形,正好地将我俩的名字罩在三角形的下面,随后再补上一条象征着伞柄延伸向下的直线。

按照常规的习俗,这应该是达到了恋人的关系程度,或者至少是特别的朋友关系以上,即将到达心照不宣的恋爱表白默契的那种时候才能够随便的写上来的。

很显然,明坂并不觉得这种做法很有趣,她接着冷笑了一下,“河君还有什么疑点吗,如果没只是想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话,就请把笔记本还给我!”

说出这样的话,明坂伸出手,摊开手掌心朝上,一副要我还回来的模样。

“那当然是有的了。”我赶紧背过身,护住宝贵的笔记本,来回反复看着。

笔记本上,写着的似乎全是很寻常的文字!丝毫看不出异常的端倪来!

救命啊……我只能嘴里嘀嘀咕咕,在正常的情况下,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可是在现在,正是急需一条线索或者异状来修复我和曦月的关系,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糟糕了。

实在是糟透了。

这样一来,只能危言耸听、夸大事实了。

我翻到了记录着下午,我和曦月共同到女生的宿舍区巡逻的记录,开始没话找话。

“嗯,这个……说起来,今天下午还去了宿舍区,曦月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曦月的回答简明扼要,“河君和我是同样时间进入同样的地方的,难道你看不出什么来吗?而且在河君可以洗刷自己的疑点之前,我认为不太方便太过深入的探讨这种话题。”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没有被严重污染……”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反复的说起来好像是无病呻吟一般的毫无意义,但还是干巴巴地为着自己做着辩护。

曦月不语,根本没理我,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几分钟后,我小心翼翼地又找了个话题试图打开切口,“对了,曦月好像在笔记本上都没有对自己作出评判啊。”

曦月没好气的看了看我,不过这次还是接下了话题,简单地说道:“那是当然,我身为解决学校问题的破魔师,在学校整个沦为结界洗脑区域后,在缺乏参照物的情况下把精力用在自我评判上根本是浪费时间。而且自我评判的主观日太过明显,在掺杂了自我情绪的因素后,客观日和可比日并不高。记载对比其他人的参数说不定还更有点意义。”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我连连点头,悬起的心微微放下。

其实曦月会说出这种话来,倒是没有脱离我对她的印象,并没有让我意外的感觉。

况且,我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而已。真正的要点,在于曦月还肯回答我,至于回话的内容本身,反而是其次。而且虽然未必准确,听上去曦月的音调还是那么沉稳而不带一点情绪……但是我感觉曦月对我的态度似乎轻微地发生了改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再接再厉!

身为优秀的破魔师,明坂她对于自己的专业能力一定很有自信心。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加以考虑。搜索很方便回答的话题,然后等到曦月回话后,立即大加赞扬她,这样子应该能让她感到高兴。

毕竟不是有个常识嘛,称赞对方喜好的东西,也是一种极佳的恭维方法。

“那么,曦月觉得在宿舍区发现的符文,会对里面的学生造成更加直接的影响吗?”

曦月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转身背过我径直走到走廊边,叹口气,“邪秽的符文直接出现在学生夜晚休息的场所,而且是能在本该是毫无防备的睡眠的时间产生作用,自然是彻彻底底的负面影响。极其糟糕,但是这已经并非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了。所以才说要尽快解决啊……可是,要怎么解决呢……”

她刚才的表情看上去有种嫌弃又无奈的味道,就好像是关爱无知的笨蛋弟弟一样的眼神。对此,我露出尴尬的微笑。

在曦月自承失败,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强行称赞的地方……我……我还是换一个话题吧,据说只要是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这也正是化妆品、美容整形行业可以常年销售额稳定增长的缘由所在了。

而且曦月自己也在不久前说过,自己对于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虽然马上也说了不想成为仅有外表、金玉其外的那种人,不过只要是“女生们都喜欢被夸奖自己具有优势的地方”的常识是正确的话,那么从相貌上着手称赞想必是非常保守可靠的选项。

重复着翻译笔记本的动作,我很快找到了另一个话题。

扬着写着宿舍区信息的那一页,我开口道:“美貌度这种东西,是怎么划分数值的啊?多少分是满分?”

曦月扬了扬眉,看着我说道:“满分是100分,最低分是0分,不过后来回想一下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用来参考罢了。因为评分的人是我,评分的标准也是根据我判断的大概来定的。换而言之……”

曦月摊开手,摇了摇头,露出一脸“就是如此”的模样,“本意是遴选出可疑分子的记录,如果我本人受到了糟糕的污染的话而导致每一天的评价标准而不一样的话,那么这个美貌度的数值也就失去了参考价值。”

话虽这样说,但是曦月的语气里,充满的是一种对于自己能力的笃定,其实并没有反思或者怀疑自己的意思吧。

“原来如此啊,是这样子呢……”实在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正面顶撞她了,我含糊回答。

“那曦月觉得自己的美貌度是多少啊?”抛出这个问题后,我打定主意,无论曦月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我都将用自己所知道最肉麻、最温馨的方式来称赞她。

然后,然后……然后大概在曦月的心情变好之后,一切就会有转机吧。

结果是,明坂曦月瞥了我一眼:“河君这是想要故意讨好我吗?”

顿了顿,她不温不火的补充道:“嗯,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姑且想看看你到底会说些什么样的话出来,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对于曦月不按照问题的规定范围来作答,甚至开始学会反问了,我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反应道:“你怎么会……”

随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把最后的两个字“知道”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对于聪明的明坂来说,这个反应已经足够作出判断了。

曦月好看的眉头又一次的蹙起,望着我的目光又一次掺上无奈和好笑交织的色彩,“哪里有人会像是你这样说话的啊,颠三倒四地翻弄着这样的话题,河君这点小心思太明显啦,只有笨蛋才明白不过来呢,没必要对我耍这种小聪明。”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早该想到的,以明坂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我这点刻意偏移话题的目的。

我开始怨恨看过的脱离现实的本子和,它们误导我走上歧途,让我在曦月面前无言以对!

贫乏的词汇量和同样贫瘠的人生经历,使得我也没法找出更好的话题了,就这样子,我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彻彻底底地有种被老师点起来回答一个我压根无法解答的难题的尴尬感,虽然此刻并不在满身同学的大教室里,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也不过曦月一人而已。

但是这道不动声色的目光,已经让我坐立不安,无话可说的沉默更让空气里的气氛都变得焦灼起来一般。

这算是沟通失败了吗?

哎,我果然不应该强行进行这样不擅长的事情。

只是,问题再一次摆在我的眼前,眼下要怎么办才能解决当前的问题呢?

我的汗水,在夏日的炎夜中失控般的淌了出来。被汗液润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哎……”

曦月看了看我,明显的叹了口气,朝着我缓步地走了过来,扬起了手掌。

扬起的手掌上是一条绘制简洁图案的小手帕,她没说话,手绢在我的额头上擦了擦,将额上的汗迹擦干后,把手绢递给我,用我今晚所能听到的最甜美的嗓音说道:“拿去擦擦吧,你身上出的汗太多了。”

手帕上带来的凉意和香气让我缓过神来,更令我怦然欣喜的是——曦月的这个示好的动作本身!

让我似乎看到了回旋的余地,就好像是那沉闷的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后,老师终于换了一位同学来解答问题。虽然尴尬依旧,但是至少那一关勉强会是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