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2)

只不过,前王储妃是在不知道她真实身份和企图的状况下试图要利用白明月,反倒乘了白明月的意。

她原本想替国外政府和记者集不利于皇室的资料。

但是她爱上沙尔汶,他猜。

沙尔汶恐怕也爱上她,所以对他有点防备,深怕他抢走她。

撒蓝没有预测到白明月中途就溜走。

『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山川寻己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沙尔汶瞪着撒蓝给他白明月留下的纸张,上面写的文字他完全看不懂。

「找翻译来。立刻。」他对撒蓝说。

白明月隐姓埋名来到义大利参加考古志愿工作人员队伍,没有人认出改变发型戴起眼镜的她是前阵子来过的王储未婚妻。

考古团队工作不难,派给志工的多半是简单部分。她也去过几个位于土耳其在古代丝路上的罗马遗跡当过志工。

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不管是赫库兰尼姆、庞贝还是神秘别墅或是任何古蹟她都可以轻松来去。

回到旅馆她立刻去冲澡。

她是自前来,所以可以自由选择住所,她怕被发现真实身份没有和考古队住同一个地方。

考古大半时间都是尘土飞扬或是随便坐在地上,有时候甚至是古人的垃圾场席地而坐。

也因此她现在的衣服都很简单,牛仔裤配上简单上衣,和考古队的大家聚餐时顶多棉布洋装。

「白明月。」男人的声音伴随浴帘被拉开的声音。

「啊!」白明月下一跳但听出是沙尔汶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她用手遮住身体,躲在莲蓬头另一边背后贴着墙,身着西装的沙尔汶就没办法越过水柱。

「只是来看看你。」

「那你可以回去,我过得很好。」

国外偶然有传闻他去世的消息,都被当成未经证实的流言。

甚至还有把他和他眾多长相雷同的兄弟照片混淆的媒体。

「为什么来这里?」

他以为她很怕这个地方。

「??。」白明月没回答。

「你记得。」

白明月没有否认。

「你先出去,让我穿好衣服。」

沙尔汶点点头,但眼神留恋的看她一眼才退出浴室。

「我们在这世把事情结束吧。」并肩走在旅馆花园里,白明月平静的对身旁的沙尔汶说。

「结束?」他停下脚步,她指的绝对不是和他一起。

「沙尔汶,忘了我,以后永远不要再想起。」

白明月眼神里的理解和平静令他担忧。

「你是因为差点出卖我所以这么说?」他半开玩笑,强迫自己儘量以轻松的态度面对。

「我接近你的确是不怀好意。」

「但你证明自己无害。」沙尔汶抓住她双肩。

「我累了。」

她说的是真的。

火山爆发时,当时年仅17岁的小普林尼正和母亲在庞贝城对岸20公里的米塞纳拜访叔父老普林尼,目睹了火山喷发的全过程。

6年后,他应罗马着名歷史学家塔西陀的请求,写了两封信,一封记录了身为罗马帝国海军司令官的老普林尼参与救援的过程,另一封则描述了火山喷发的情形:『一大片雪松形状的乌云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巨大的火焰熊熊地燃烧起来。由于天空变得一片黑暗,火焰显得格外耀眼。地震不断,我们都不敢出去,因为那燃烧着的火山碎石正像冰雹那样从天上猛砸下来。』

还说在大祸降临后,罗马帝国舰队派出了部分船隻前往对岸试图救援,但倾盆而下的火山灰、碎石,熊熊烈火升腾下的浓烟,以及熔岩喷发时散发出来的有毒气体,数日不退,救援工作无法展开。不少救援者,包括老普林尼,也自顾不及,不幸在碎石和有毒气体中身亡。

塔西陀将小普林尼的信写进了自己的书中,也使深埋于地下的庞贝古城在史籍中留下了一丝线索。

这场灾难吞噬了2000多人的生命,大约是庞贝1/20居民。

一晃1600多年过去了。人们似乎已经忘却了维苏威火山喷发给罗马人带来的巨大灾难,同时也忘却了深埋于地下的庞贝古城。

十八世纪初,一位歷史学家在翻阅史料时,意外发现维苏威火山附近曾有几座被湮没的城市。

虽然之后人们在这一地区发现了许多雕像、钱币以及人体遗骸等,但直到1763年,考古学家在这里发掘出一块刻有「庞贝」字样的石块,人们才意识到这里便是被火山爆发所埋葬的罗马古城——庞贝城。

她脑中的记忆有时会出来骚扰她。

「那让我招待你四处游玩几天,就当作是分别的礼物。」沙尔汶跟她谈条件。

「不需要。」白明月拒绝。

她不能再接受他任何感情或给予,最后她又会屈服。

沙尔汶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双眼,最后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白明月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处看着他离开旅馆的中庭花园。

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世界号缓缓在海上航行。

「你何时才要告诉她?」做医生白袍打扮的男子结束诊疗,拿下耳朵上的听筒。

「你们谁都别说。」沙尔汶语带警告慢条斯理把袖子捲下,把扣子扣好。

「你这人真是没心没肺。」护士打扮的女子没好气地看着他。

沙尔汶一如往常不理会小护士的冷言冷语。

他之前因为感染到母亲的病,病得很重,顾忌皇室里的敌人和国外的合作伙伴,他选择低调养病。

白明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惊慌失措。

旅馆提醒住客不要离开室内。

这个城镇里有越来越多的人生病。

正当她站在窗前往外观察街道,房门被人用力敲击。

她透过门上猫眼看到外面的人,连忙开门。

「白明月。」

是世界号船上的医生。

「医生,你怎么会来这?」

「事不宜迟,快整理行李跟我离开,上世界号之后再解释。」

沙尔汶站在阳台上看着医生朋友和白明月一前一后进入通往船体的通道。

他知道要是自己前往,白明月一定不愿意来。

白明月被安排在沙尔汶的地方,但是她没见到他。

沙尔汶悄悄走进自己的房间。

就着月光,他望着白明月躺在他的床上静静地睡着。

他考虑依照她的希望让她离开,此生不要再见面。

他不会放弃王储的位置。

她的存在威胁他的野心。

可是他忘不了她。

但是如果他把她留在身边,往后她会不断的不满他的作为。

他毫无睡意,转身在房间角落面对着床的单人沙发坐下,想起过去的事。

趁着夜色掩护,马队风驰电擎的赶路。

「将军。」

尤里斯?阿尔琲托将军放慢马匹望向从队伍后方追上他的副手所指方向。

远处传来不寻常的火光和吵闹声。

「派人去看看。」阿尔琲托虽然想放着不管,但是在接近帝国边境发生的事是不该被忽略的。

「是。」

马队在远处暂停,等待探子回来。

「是外国商队。」很快被派出的人就看出异样。

「被盗贼抢劫?」

「是。」

阿尔琲托另有要务得赶回罗马帝国,正考虑不要继续管这事。

「似乎是在扎营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盗贼制服,人被绑住,营地却很整齐。那些盗贼衣衫襤褸正在享用别人的晚餐。商队的人衣着虽然简单但都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显然是很有规模的商队。应该有值钱的物品。」

但是他的新庄园需要人,而帝国允许留下俘虏和战利品。

「您打算怎么做。」副手发问。

「把人带回去。」

阿尔琲托作出决定后,顾虑还有要事缠身只能立刻动手,不能等到那些人喝醉或睡着。

他和手下骑马从四周由暗处围住往明亮处拢队伍,出奇不意的包围商队驻扎的范围。

有人拿起武器反抗,但罗马铁骑快速凌厉的攻势没有给这些人任何机会。

刀起刀落,瞬间他就解决敌人。

试图逃跑的几个商队打扮的人也被他的人马赶回来。

混乱中盗贼也杀死几个商队的人。

他拿着剑跳下马看着属下逐渐把秩序恢復。

一个人朝他跑来,骑上商队马匹的盗贼在后追逐,那人最后趴在他脚边,抓住他的靴子。

「求你救救我们。」

是女人的声音,说的是帝国语。

「求你,不救我们也要救我们家小姐。」

商队里混了女人。

阿尔琲托不想冒着可能有其他盗贼逃跑或不在现场的残党没被当场捉住可能会回来的风险,他要手下尽快清点人数和值钱的东西带走,连夜赶路。

「你带她。」

他要副手看管那向他求援,明显被盗贼凌辱过的女人,并表示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后要她向他解释发生什么事。

他转头望向这人数不多锐队伍里骑马最快的士兵下令:「快马到帝国边境,找当地官员发消息回罗马就说任务完成,详情我回去再谈。另外,找地方让我们抵达时歇脚。」

「是。」

他把那被称作小姐、正在生病意识不清身着男装的女人裹在披风里抱上马匹放在自己身前。

这女人和向他求援的女子近似帝国人民的长相和体态明显不同,细皮嫩肉、身材又瘦长像是被轻捏就会破碎。

他忽略自己的感觉,领着马队开始前进。

发着高烧的女人在整夜的赶路里没有睁开过双眼,也或许是他专注于马匹没注意到她是否醒来过。

原本计画好的行程因为碰见商队被劫耽搁,又带着新增加的人和财物,队伍的行进速度更慢。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总算抵达一个规模不大没有人跡的绿洲,身处沙漠里太阳又大,他不得不让所有人停下来休息。

「您找我?」副手指挥人们利用旁边的绿色植物搭建简单的帐篷后,走到阿尔琲托身旁。

他正抱着那女人坐在树下。

「傍晚再出发,你领着俘虏和财物在后,我先带这女人赶路。」

「可是这样太冒险。」万一路上又遇到盗贼。

「她必须快点受到医治,晚了可能没救。」他不想对属下解释自己想救这女人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阿尔琲托对抓来的商队人员宣布,可以立刻自由离开,但是必须独自面对沙漠不能带走任何财物,昨晚他的属下已经把盗贼处死,但是他们所有人、马和所有财物已经属于他,罗马帝国的将军。

有几个人选择离开,为自由和沙漠对赌性命。

很快的,留下来的人和阿尔琲托的人马都用餐并且休息。

阿尔琲托把那异国女人放到帐篷下,招来向他求援的帝国女人要她说明发生何事。

「您是罗马帝国的将军?」

「你!」阿尔琲托的副将差点因为她不礼貌的问话拔刀相向。

「我是尤里斯?阿尔琲托,罗马帝国的将军。」他举手阻止属下。

「请您一定要照顾我们家小姐。」她对他下跪。

「起来,好好把发生的事跟我说明。」

原来这帝国女人是被拋弃的孤儿,应该有帝国人的血统,原本就懂得帝国语,帝国商人据说在前往汉的路上捡到带至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家中,年龄相仿留下当女侍陪伴,算是一起长大,情同姊妹,有恩于这帝国女人,也难怪她会求他救人。

昏迷的女人自幼就很聪明,母系家族出售大量丝绸给帝国,帝国商人和使者短暂停留之时教过年幼的她帝国语言,她也会帮忙父亲的工作。

其父要带领商队出门之前因其母病过世,因为走一趟要好几年,甚至长达十年,家里已无其他亲友,于是让两个女人假扮儿子和书僮,混在商队里。

结果路上遇到盗贼,她父亲为保护商队,在抵抗当中不幸过世。

「我可以让这个女人得到良好的照顾,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会协助安抚俘虏们,让他们进入帝国之后不会想逃跑。」阿尔琲托听完之后说。

「好,我答应你。」女人二话不说急着答应。

「你去水边清洗自己,再来帮她擦身体,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口。」阿尔琲托怀疑昏迷的女人并不是伤风感冒。

「是。」

阿尔琲托在太阳升起之前抵达帝国边界,他快马加鞭,裹在他的披风里女人在他怀中没有掉下马摔死算是幸运。

但是她如果不赶快得到医治,恐怕也活不久。

她背后有血跡凝固的伤口,大概是盗贼刚开始攻击商队造成的。

那伤口应该是造成她高烧不退的原因。

「将军。」

他先派出打理吃住的人已经在边界等他。

「其他人稍晚会到。去帮我请个希腊医匠。」

「是。」

他的属下好奇的看着他怀中已放下原本束起头发的女人。

他派出的人找到一个漂亮的房子,可以暂时容纳所有的人,不过边境龙蛇杂处仍不宜久留,只要她状况稳定就得快点离开。

医匠踏出房门,阿尔琲托站在房内窗边看着部下带着他越过中庭,开大门让他离开。

当他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儿,她正定定的看着他。

「你醒了。」他走到床边坐下。

她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你听不懂?」他猜测她不懂他的语言。

「我的人马和货物呢?」她冷冷的说,带点异国口音。

「还在路上。不过现在你和你的人马与货物都属于我。」

「放了我们,我只是来做生意。」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没有资格命令我,更没资格谈条件。」他用手指抬起她小巧下巴。

等沙尔汶从过去回过神来打开双眼,白明月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直到和他平视。

「你走吧。」他轻轻的说。

或许是因为想起过去的事,他突然可怜起她来。

她没有回答。

「你不离开的话,我不会再改变主意让你走。」

他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想起来,他相信她记得。

「告诉我,你想起些什么?记得些什么?」

「只是梦,我没有想起任何事,也不记得任何事。」

「那就够了。」所以她是想起一些事。

「如果我的梦是真的,你并没有任何改变。」

「我不想改变。」沙尔汶对这个世界极富野心。

「你会考虑我的条件吗?如果我答应留下来。」她把手叠放在他平放在膝上的手。

他迟疑一下,最后还是开口,没有违背自己想要她的意愿。

「你说说看。」

白明月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像是在思考什么。

「和我结婚,但是放过你家里的人和敌人。」

她鼓足勇气转身,只见他已经站在她面前。

她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前王储和王储妃她想保全他们,以及被沙尔汶以改革之名软禁的无辜皇家成员。还有她的记者朋友们以及工作伙伴得以平静安全生活。

他似乎看到以前的事重演。

「如你所愿。」

白明月是得到她想要的。

但是,她再度被关起来。

自从那晚之后沙尔汶不见她。

她被关在世界号上他那海上公寓的房间里。

之前在这艘船上见过的护士会帮她送餐。

虽然房间里什么都有,但是她不明白沙尔汶为何把她关在这,他人又去了哪里,对世界号下个停泊港口也不清楚。

她在被关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心里正在计画。

她拿起可通往其他船舱房间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