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国度（10）（1/2）

【魔女的国度】章十·彼岸2020年8月13日作者：xiaoyangong字数：10433船体破开湖面的水流声在耳边哗哗作响，四周到处都是浓厚的白色迷雾，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此刻到了哪里。

彷如无尽的迷雾，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充满未知的异世界，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从迷雾里出现，让人保持着警惕始终难以安心。也不知道若是一不小心偏离了航线，还能不能找到离开的路径，仿佛在这里待久了，连灵魂都会彻底迷失。

虽然前来迎接他们的这个女仆看上去性格有点怪怪的，但凯二话不说地直接就踏上了船头，另外三女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跟着他登上了小船。

等到所有人都上船后，那叫黛茜的女仆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载着他们往湖心驶去，一路上连连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慢悠悠地有一些没一下地划着船，也不知道她在迷雾里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虽然维罗妮卡和丽赛特有考虑过向这个女仆小姐询问一些有关于姬丝蒂雅的情报，但见到凯笔直地立在船头目视着前方，并不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也都默默闭上了嘴。

另一边，蕾欧娜也一直一言不发，一路而来，越是接近雾之湖，她就越是沉默，在他们四人之中，也许最感到紧张和不安的就是她了吧，为了追寻所谓的“真相”而随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但是她所追寻的“真相”真的是她想要的“真实”吗？

什么又是“真实”呢？

“已经快到了，接下来也许会感到有点不适，不过不必太在意，很快就会好的。”

过了一会儿，一直看起来半睡半醒的黛茜忽然说道，睡意朦胧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蕾欧娜一眼，看向她的眼神明显与看向凯他们不同。

就在这时，丽赛特和维罗妮卡同时感到了一丝异样，脑海里莫名地一阵倦意袭来，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时间极短，可她们都能感觉到那绝不是错觉，不仅如此，就连看出去的世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嗯……”

而另一边的蕾欧娜的脸色却一下子有些苍白，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捂着胸口不断低声喘着气，显然她也感到了某种异样，但表现出的症状却明显要严重的多。

“你怎么了，蕾欧娜小姐？”

丽赛特急忙扶住了她，就在这时，她赫然发现有两点紫芒在蕾欧娜的眼里幽幽亮了起来，有些熟悉的一幕让她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但所幸很快的，蕾欧娜就慢慢恢复了过来，眼中的紫光也暗淡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

“我……还活着吗？”

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蕾欧娜有些神情茫然地问道，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当然啊……你真的没事吧，蕾欧娜小姐？”

丽赛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就好像一副完整的图画被切成了无数碎片，她能感到某种联系，但却又缺了点将所有碎片拼接起来的灵感。

“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

蕾欧娜低着头有些茫然地说道，好像感到了什么，但却无法清晰具体地表述出来，灵魂和身体仿佛被从什么东西之中剥离了出来，心里空荡荡的感到了一种孤寂的悲伤。

不知不觉之中，原本浓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变得稀薄了起来，前方出现了一个湖心小岛，虽然还朦朦胧胧的，但湖岛上一座王宫的宏伟轮廓已经肉眼可见。

小船没有驶向正门，慢慢绕着湖中心的这座小岛来到了一个被礁石所遮掩的隐秘岩洞，循着暗流驶进了洞里。

潮湿的空气中，岩洞里温度骤降，湖风在洞中吹过，有种凉飕飕的感觉，眼前暗了下来，黛茜伸出手指，一个发光的白色小球在她的指尖上方点亮，慢悠悠地飘到了上方，随着小船移动，光芒虽然不是很强烈，但也足够照亮周边数米的范围。

没有多久，暗流的前方忽然水花四溅，一只巨大的触手从水面下伸出一晃而过，翻起的水浪差点把小船掀翻，把丽赛特和蕾欧娜吓了一跳，相比之下，凯和维罗妮卡就要镇定多了，维罗妮卡的掌心里甚至已经燃起了火焰。

“别担心，只是一位湖中的居民而已，大概是被我们打扰了吧，不过只要不惹怒它就没事。”

一个长着许多触手的巨大黑影从水面下游过，黛茜镇定控制着小船神情自若地说道，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维罗妮卡望着那水下的黑影，直到它从视线中消失，这才收回了掌心的火焰。

到了暗流收窄没法继续划船前进的部分，众人下了船，在黛茜的引领下拐进了岩洞里一个不起眼的岔口，沿着缓缓上升的地势继续往前走去。

道路的尽头，一扇紧闭的厚重石门挡住了去路，上面有着一个标示了刻度的圆形旋钮，只见黛茜握住了旋钮的把柄，顺时针逆时针各转了几圈，随即这扇紧闭的石门就在齿轮的转动声响中慢慢打开了，露出了一条可以继续通行的狭窄通道。

穿过了这条地势继续向上的狭窄通道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的中间摆着一个陈旧的祭坛，供奉的是“九圣灵”之中以一轮幽月为标志的“识月之灵”的圣像，不过布满了灰尘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不仅是在帝国的疆土上，作为“创世神”的“九圣灵”也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广泛的信仰，到处都有着各个圣灵的圣殿和祭坛。每个圣灵也都有着各自的教会和神官，制定了各种信条引导着信徒们对神的信仰，也会在特定的节日举行祭典。

有一些人的身上甚至流淌着“圣灵之血”，最广为所知的就是帝国的皇室以及和皇室通婚的大贵族的后裔。

传说帝国的开国皇帝就是九圣灵之中的“宇凰之灵”借着凡人之躯在人间诞下的神子，天生受到了神明庇佑，只用了不到十年功夫就征服了当时大陆东部混战不止的大小十几个国家，建立起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强大帝国。其后代也都继承了“圣血”，外貌表现均为宇凰之色的银发银眸。

当然即便都是圣灵后裔，但对于个体而言，圣血之力还是有强有弱的。弱者除了资质比常人好一点外能力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差异，而一些圣血之力强大者不仅资质卓绝，还能够觉醒各种天赋圣能，比如“宇凰之灵”支配空间的能力。

据史册记载，那位神子陛下就在建国之战最后的决战中，面对先后介入的大陆各国超过两百万的联军，使用圣能出了三剑，一剑将敌方半数的军队放逐到了异空间，一剑斩开了由十多位九阶魔导师合力使用多重超阶魔法加护的超大要塞，最后一剑破碎虚空引来了宇外神光。

帝国的“圣血骑士团”就是全部由觉醒了圣能的圣灵后裔所组成的，虽然人数很少，从建立以来就没有超过二十人，但却是帝国乃至这片大陆上最强的骑士团。

除此之外，还有受到神明特别的青睐，被称为“神选”的存在，被赋予强大的神力，作为神的使者在人间行走。神与神之间的界域战争也常常是通过各自的“神选”所展开。

那位神子陛下在建立庞大的帝国后，并没有就此罢手，几年之后就展开了西征，大有先一统这片大陆继而征服整个世界的雄心。但出发才半个多月，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的帝国大军就折返了回去，接着没几天皇宫里就传出了开国陛下驾崩的消息，死因至今成谜，有传闻说皇帝陛下在西征的途中就已经遇害，一位被某个异界魔神所派来的“神选”，用一把纯白之剑插入了神子皇帝的心脏，不过这也是许多传闻的其中一个版本而已，真相究竟如何，已经很难得知。

凯走到了那祭坛前面，指尖弹出一缕清风，吹掉了圣像上的灰尘。

“啊啦，你也是九圣灵的信徒吗？”

维罗妮卡见状道，她虽然也承认九圣灵的存在，但却并没有什么对神的信仰，也许曾经有过，但在十年前的那一夜之后，她就彻底没有了对九圣灵的信仰。

“不，只不过顺手清扫一下而已，当然如果能得到一些祝福的话那也不错。”

凯看着眼前的那轮幽月回答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帝国政教一体，皇帝陛下同时也是教宗陛下，但没有强制所有帝国公民都一定要信仰九圣灵，反而鼓励信仰自由，只要没有对九圣灵无端诋毁的言行即可。

掌管宗教事务的圣墟教团也很少在外面出现，教团的成员大多一心研究着九圣灵以及所知的其他神明甚至魔神的奥秘，将所得到的知识用以创造各种圣具和神术秘法，传教的事情几乎都是由遍布大陆的九圣灵各自的教会神官去进行，比起宗教教会，圣墟教团本身倒更像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神学研究院。

走在最前面的黛茜按下了墙上的一块砖石，前方原本看起来已经没有通路的墙壁立刻打开了一道旋转暗门，明亮的光线从暗门外面透了进来。

穿过暗门后，眼前的场景风格骤变，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铺着名贵的地毯，雪白墙壁上的装饰清新简洁，两边的衣橱里挂着一件件女仆装，还有巨大的试衣镜摆在墙角，那密室所连通的竟然是宫廷女仆的更衣室。

“这处密道以前大概是作为王宫内部的人员突围逃生之用，不过好像已经废弃很久了，从外面可以直达王宫内部，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至少可以避过蓓妮塔大人的耳目。”

关闭暗门后，黛茜解释道，成功地带着凯他们潜入了王宫内部，她也似乎松了口气。

“真是辛苦你了，黛茜小姐。”

凯笑道，悄然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芙萝伊大人的吩咐而已，接下来……”

黛茜的话音未落，突然凯一记掌刀切在了她的后颈上，女仆哼都没哼一声就往前倒去。

“你在干什么啊，凯？”

被凯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无论是丽赛特，维罗妮卡，还是蕾欧娜全都意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位女仆小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扶住了晕过去的黛茜，凯小心地把她放到了一边的一张椅子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想怎么做？”

维罗妮卡抱着手臂问道。

“反正已经出来了，就先去探探这里的具体情况吧，你们就先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吧。那位女仆小姐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来，如果有什么人来的话，就都交给你们了。”

凯一边说着一边往房间的门口走去，订下了一个听起来很随便的计划。

“啊啦，你是想把我们当做诱饵来吸引注意力，好让你直接去见姬丝蒂雅吗？

你可别告诉我，姬丝蒂雅也上过你的床。”

维罗妮卡冷笑道，视线从蕾欧娜身上扫过，昨晚她可没那么早就入眠。对于这个男人异于他人的行为逻辑，她也算摸清了几分。

“这倒还没有，毕竟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十三岁啊。难道你想来围观吗，维罗妮卡？”

凯停下了脚步，目光有些色眯眯地落在了维罗妮卡的胸部和臀部上面。

蕾欧娜闻言似乎有些意外，她可是一直把凯他们当做对这里知之甚少的外来者看待，但这个男人的话语和态度就好像是回来见一个熟人一样。

“我可没有这种兴趣，你也别太自信了，姬丝蒂雅可不会像我一样这么容易被你突袭成功。而且就算你和她相识，但是在魔女之核的影响下，她也未必会对你留情，魔女是能够变得很无情的。”

维罗妮卡往一边转过了身体，对于魔女之核会对魔女的性格所造成的影响，她可是深有体会。

“你是在担心我吗，维罗妮卡？”

“我可没有担心你，只不过在解开血契之前，你死了的话也会波及到我。”

冷哼了一声，维罗妮卡似乎不想看到凯此刻那种轻浮的样子。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在抱够女人之前，我可绝不会死。”

凯自信满满地笑道，收起了轻浮的态度。

“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蕾欧娜忽然插口说道，原本一路过来都看上去有些紧张的她此刻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你也留在这。”

凯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明白了，那你小心点。”

蕾欧娜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一双碧蓝的明眸看着凯柔声道。丽赛特本以为按她的性格应该还会逆反坚持一下，但没想到她对凯的话意外的听从，对凯的态度与昨天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似乎不想浪费时间，凯很快就离开了房间，留下的三人在他离开后注意力自然的集中在了被凯所打晕的黛茜身上。

原本应该从这个没睡醒的女仆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但丽赛特和维罗妮卡都感觉到了凯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对他来说好像只要能进入王宫就可以了，姬丝蒂雅的事情他似乎早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决定。

“维罗妮卡小姐，现在要等她醒来吗？”

丽赛特望着斜躺在软椅上的黛茜轻声问道，按凯的说法这位女仆小姐应该还要昏迷一段时间。

“还是直接弄醒她吧，虽然那家伙不在意，但是我们现在关于姬丝蒂雅的情报始终还是少了点，能有个人问问也好，还有那个叫做芙萝伊的女人的事情。”

维罗妮卡说道，蕾欧娜也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她与芙萝伊相处了数年，但对于这个女人其实了解的并不多。虽然她帮助了许多人躲避猎人的追杀，还教导他们增强和运用自身的幽能，卡泽尔等人对她也很信任，但她总觉得她还有着别的目的。

而姬丝蒂雅，她更是想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的真相。

正当维罗妮卡想要动手把黛茜弄醒之际，忽然只听一声低哼，原本应该深度昏迷着的黛茜竟然自己慢慢醒了过来。

“你、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在她面前的丽赛特三人，黛茜忽然惊慌叫道，就好像看到了三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黛茜小姐，你怎么了？不是你把我们带过来的吗？”

丽赛特说道，但黛茜却有些害怕地往后躲去。

“别、别过来！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会把你们带过来？你们究竟是谁？！

不回答我的话，我可要叫人了。”

难道是被凯那一下打得失忆了吗？

看着黛茜不似作伪的慌张反应，丽赛特、维罗妮卡和蕾欧娜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又觉得并不是如此。

“我……嗯啊……唔……你们在搞什么啊？突然就袭击我，我们现在不是盟友吗？”

就在这时，黛茜忽然身体一僵，接着瞬间回到了之前的神态，望着丽赛特三人，有些不满地说道，突然的转变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没事吧，黛茜小姐？”

丽赛特有些担忧地问道，黛茜刚要说什么，忽然表情一变闭上了嘴，转头看向了门外走廊的方向，维罗妮卡也几乎同时警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