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空间(5)(1/2)

【欲望空间】第五章·水之皿(美女心理医生的情报、“欲望空间”的秘密)2020年3月16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就在胡小黎出发的同一时间,程中也开上那辆破车前往了另一处目的地。

就在两小时之前,他再一次翻阅了一遍那本相册,并将照片一一从中取出。

一张程坚于十年前照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然,若非照片的右下角标有时间,他一定会怀疑那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照片上程坚穿着安保部队的制服。金色的勋章与纹饰点缀在漆黑的外套上——程中其实十分喜欢这种搭配,最奢华张扬的颜色和最低调冷漠的颜色相互映衬,还有什么设计能比这更加精妙?而这件漂亮的衣服搭在程坚那高大的身躯上,更显无上威严。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么好的衣服,但我绝对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他伸手从中取出这张照片,想拿出来再仔细看一看。而就在照片脱离出来时,一张半泛黄的卡片被勾出来,飘落在地上。程中心中一惊,将照片随手放在一边,捡起那张卡片。

“南城区,十三街,六巷,21号……”

他只能辨认出地址部分的字迹,其余内容都早已被时间腐蚀掉了。至于这地址究竟有什么,程坚为何要把它藏在相册里,完全无法得知。又或许只是在清理相册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张废纸进去?

然而对程中目前的状况而言,这个意外收获是他追查案情的唯一线索。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去这个地址看一看。

破车一路颠簸,带着一路刺耳的噪音爬到南城区。程中将车停在十三号街路边。相较于其他地方,南城区要显得安静许多。他在安保部队短暂服役的期间便已经得知,南城区是这座城市、甚至整个72区治安最好的地方。四处都是独户的平房,由于没有较大的商业区,也就没有庞大的人流量。以至于在爆炸发生后,安保部队派到南城区巡视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太多,程中这一路上只有一次被拦下检查,但对方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他的车,便摆摆手让他走了。

很明显,绝没有人会疯到用这样的车去运输危险品——这四面漏风的破车简直能一眼望到底。

程中下了车,也并不锁门,当然,这车连窗户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有锁了。

他将十字弩系在后腰上,将箭筒挂在大腿上。刚才检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当作了给孩子买的玩具。

“要是小孩子拿到这玩具,可就太危险了。”程中对于这把小巧精致十字弩有多危险,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在他12岁那年,看着刚刚加入安保部队的程坚在院子里用这把弩练习射击易拉罐,便大声要求自己也要试试。

当时程坚回应说,这东西给孩子玩太危险,等他长大再送给他。而程中将这句话牢记了六年,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时间刚刚过午夜0点,便质问大哥十字弩在哪?程坚回答说那一把已经被用坏了。

每次程中接触到这把十字弩时,都总不免想起那时程坚说出“我再给你做一把”这句话时轻描淡写的语气,更忘不了他用那双能捏断别人脖子的手在握柄上镂刻花纹时的沉稳。程中十分相信,大哥完全有天赋去学习外科医学,那样的话,他一定有本事在打断对方的骨头后再将其完好无损的接上。

他整理好装备,数够了十二支弩箭,穿入六号巷。相比其它,这巷子还算宽敞,且闻不到异味,两旁的平房门前都亮着灯,把巷子照得十分明亮。一家门口,三个老头坐在凳子上打牌,另一边一条拴着链子的狗趴在砖头上打瞌睡,半条舌头搭在外面……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

程中摸了一下腰后的十字弩,继续向前,数着各家的门牌号。当他看到21号的牌子时,停下来脚步。这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周身漆成浅蓝色,二层没有开窗。程中惊讶地发现这栋房子的门竟大开着,门口也没有亮灯,不禁警觉了起来,立刻拔出十字弩,将箭上弦,平举眼前,慢慢向门靠近。

他走近门口,向门内扫视一圈,里面没有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办公桌上只有一盆花和一个黑色的杯子以及几个文件夹,花是蓝色的,程中说不出品种,杯子上画着一只白猫。外加挂在墙上的一件白大褂,什么也没有。办公桌椅的背后是通向二楼的楼梯间。

程中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忽然后脑一凉,他凭本能知道有人用枪杆抵着他。

“你没开枪,说明你根本不想杀我。所以直说吧,你想干什么?”程中一点也不慌乱。他感觉到对方的枪口在抖。

“你听着,”一个男声在背后说道,“我接了活,来这里杀一个人。”

“是吗?这么巧,我也一样。”程中顺着他的话回应道。

“我知道,我本来还以为你背后那小东西是什么新玩具,但看到你端起来的姿势就知道,你真的是杀人的。”

“既然这样,咱们两个都是同行,你何必拿枪指着我?还有,既然这里门都开了,你就不打算进去吗?既然接这任务的不止一个人,那一会说不定还有别人来抢呢。”

“不用你教我,”对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我刚才已经进去过了。”

“哦?”

“现在我的一条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真的吗?”程中说着就要回头。

“不许动!”对方把枪往他后脑勺用力一按,“没让你动之前不许动,否则我马上一枪打死你。”

“好吧,我不动,那你能不能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又不让我动,又不杀我,到底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那人慢慢说道,“我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我撬开了门锁,没有人注意到我。但刚走进去两步,就突然感觉左臂被什么东西从上面打穿了,就赶快退了出来,却没发现是谁在袭击我。我以为有人躲在暗处用子弹射我,但最后发现没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的胳膊上面多了一个洞,可是我既没有流血,也不觉得疼。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我的左臂已经没有知觉了。而且……”

“而且什么?”

“冻僵了……我的整条左臂都冻僵了。”

“这还真是神奇。”程中叹道。

“但我可不想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我正要检查是什么在袭击我,就看见你往这边来了,于是藏在那边的角落里……现在看来,你武器拿得稳,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

“这你倒是说得没错。”

“所以,现在就请你委屈一下,往里面走几步。”

“就这样?”

“而且不准回头,就算你发现自己被什么打中了,也不准回头,我只允许你趴在地上。如果你敢回头往外跑,我就一枪打死你。说得够清楚了吗?”

“你是说,让我进去引敌人攻击,然后你就可以知道对方埋伏的位置。”

“你很聪明。”

“那如果我俩成功了,赏金你能分给我多少?”程中问道。

“零。所有赏金都会进我的账户。”

“就因为你手上有枪?”

“就因为我有枪。”对方冷冷地回应。

“那好,看来我别无选择。”

“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别指望能回头向我还击。”

“好。”程中松手,让十字弩落在地上。

“对了,”程中说,“在我进去之前,能让我把鞋脱了吗?”

“为什么?”

“按照你刚才说的,我怀疑对方藏在二楼,很可能是通过声音判断你的位置,然后朝你开枪之类。我可以把鞋子扔进去探一探。

“那就依你,别耍花样。”

于是程中蹲下身解开鞋带,将一只鞋扔向房中,而那一瞬间,他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落下,射向他落地的鞋子。

“你看见了吗?”程中问道。

“好像是从左上方打下来的,但我不确定具体方位。”背后的人说。

“那我再试一次,这次扔远一点。”于是程中将另一只鞋用力扔向房中。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小心用力过猛,那只鞋落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一声与落在地上截然不同的声音。这一次,对方没有发起攻击。

“你看你干的破事,现在对方察觉到了!”背后的男人小声骂道。

“这也不能怪我,我是练过射击,可我没练过投掷。”

“那你只能怪你自己浪费了一次机会。现在你亲自进去当诱饵吧。”

“要不你也把鞋脱了试试。”

“去你妈的,赶快滚进去。”

“唉,运气真差。”程中叹了一声,慢慢向着房中挪动。他走了两步,在木板地面上踩出咯吱声回荡在房中,让人汗毛倒竖。

然而这次对方没有发起攻击,或许是怀疑自己是否故技重施。程中这时正离自己第一只鞋掉落的地方不远,便慢慢弯下腰,伸手将它拾起,然后向前一掷,正中那盆花,花盆掉落在办公桌后面,发出一声清响,随之摔得粉碎,泥土和花瓣落得到处都是。

背后的男人惊得叫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危险解除了。现在对方就是瓮中之鳖了。”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转过来说话吗?”

“既然你没死,就转过来吧。别耍花样,我的枪可是瞄着你呢。”

程中听了,转过身,见一个蒙面人正举着手枪瞄着自己——那枪一看就是劣等货,再加上那只手正在颤抖,这个距离开枪能否打中自己都还未必。但程中不想冒这个险。

“解释解释吧。”

“很简单,对方根本不会听声辨位,这天花板的材质一看就知道是隔音材料。

对方只是在花里面藏了监视器,正对着门口。你看得见吗?”

“掉在桌子后面了,我看不见……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巧,我在安保部队待过一段时间,监视器藏在哪里我一眼就能看到。刚才进门之前我就看见镜头在反光了。你没发现吗?”

对方没有说话,但从他一瞬间偏移的眼神,程中能判断他犹豫了。

“我第一次把鞋扔在地面上,不是为了试探对方的攻击,而是为了让对方以为我不知道他用了监视器,而对方向我的鞋子攻击,也是为了让我误以为他真的是靠声音辨别位置。之所以我第二次会把鞋子扔在桌上,不是因为用力过猛,而是力量不足,我本来就是要把这盆花打下来。你看,现在对方根本没有攻击我。”

“嗯……”那人应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走进屋里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攻击你?”

“对方从监视器已经看到门口有两个人了,换作是你,会不会在门外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下攻击我?”

对方缓缓放下了枪口,显然接受了他的解释。他向门内迈了一步,并没有受到攻击。便大着胆子继续向前。

程中将碎花盆边上的鞋抖落泥土后穿上,瞥见那人已经走到了房间中央,没有说什么,伸出手拿起掉在办公桌上、正挡在白猫水杯前面的另一只鞋,说道:“算我倒霉,出了这么多力,最后赏金一点都拿不到。”

最新找回而就在那一瞬间,从顶上飞速落下什么东西,直奔向那名蒙面枪手。程中看见对方的胸口上破开一个洞,却没有血溅出。那人缓缓倒下,像一尊石像一般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程中将两只鞋都穿好,冲着倒地的枪手笑道:“很抱歉,我对你说的大部分是真的,除了一件事:花盆里面没有监视器,监视器在杯子上。”

程中早在第一次追查非法监控罪犯时就见识过这种东西,至今他还记得那个无耻之徒通过水杯上伪装成猫眼的镜头远程拍下一位女性的大量不雅照。如今再一次见到相同的产品,程中心中不由被得勾起许多回忆,然而他此刻没有更多时间去细品这些回忆了。楼上那个尚未谋面、不知是敌是友的住户,还需要自己去解决。

程中没有回头去捡十字弩,毕竟他此行并不是来杀人的。他登上楼梯,见二楼的门尚关着,想了想,抬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说道:“请开门,我不是来杀你的,楼下的那个枪手已经死了,我只想和你谈谈。”

门内传来一个女声:“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

程中对于刚才发生的战斗都无甚在意,却被这声音所震撼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女声听起来实在太过于温柔,仅凭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它的主人是一个怎样高贵优雅的女人。程中想起自己上中学时第一次因偷看女同学的裙底而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时,从门内叫他“进去”的那个女声也是这般温柔,以至于程中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逐渐将青春期萌发的冲动与好奇心从女同学转向了自己的那位女教师。

他那一刻甚至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之心,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饰奢华的客厅,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把没有窗户的室内照得通亮,酒红色的地毯让程中没脸穿着沾满泥土的鞋子踩进去,一面淡蓝色的墙上挂着张半裸的女人油画,另一边墙上嵌着一块显示屏,显示的是一楼的影像。一组黑色的皮沙发摆在房间中央,茶几上紫砂茶杯里飘出水汽,另一侧的餐桌上摆着倒扣的高脚杯。当程中踏入房内,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又一次脱掉了鞋。

而当他刚走入客厅的瞬间便意识到了女主人在哪,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又一次没有注意到背后。他感觉到身后温暖的热气和浓郁的香味。他隐约觉得自己过去好像闻到过这种味道。

“你已经好久都没来看过我了……”程中感觉到她的嘴唇凑到了自己耳边,她柔软的声音混合着她玫瑰味道的吐息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走遍了浑身上下每一处骨骼脉络,接着从鼻腔中流出。他感觉到背后发热,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背上,同时又有两处略显坚硬的点在背肌上摩擦着。

程中没有回头,也能想象那个女人正踮着脚、贴在自己背上、凑在自己的脸颊边对着自己耳语。他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可怕的魅力,即使此刻还没有看见她的容貌,便已经几乎被勾走了半条命。程中害怕自己回头的瞬间会彻底迷失理智,同时更担心自己看到的容貌或许无法匹配这满载着神秘诱惑的声音与气味。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脖子上滴下汗珠,就连刚才被人在后面用枪指着他也没有像这样紧张。

他感受到那个凑在耳边的嘴唇慢慢离开了,接着那女人的身体慢慢走过自己的身边,她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程中看向她的第一眼首先便被她的头发吸引住了,那黑色的长发像黑色瀑布一样垂到臀部,遮盖住了背后大部分的皮肤,完全看不清她的衣装。从长发末端露出的一双修长的腿纤细却不显削瘦,双足柔软白嫩却不显娇弱。

她走到沙发前,转了一个身,此时程中才终于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穿。她就那样缓缓坐了下去,双腿自然并拢,小腿略微倾斜地垂下,呈现一个完美的曲线,顺着大腿向上看,股间依稀可以看见那诱人的缝隙,而那倒三角的禁忌区域却白皙光滑,没有一根毛发。其上的腰肢与乳房比例简直恰到好处,呈现一种自然美感,若是要求她的胸再大一分、或腰再细一分,那一定只会破坏这纯粹到天然的美。

而直到这时,程中才终于有勇气顺着她白玉雕成一般的脖颈向上看、审视她的脸。当她的面容进入他的视线中时,他却并没有感到惊艳,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此前自己心上的压力一下子都释然了。因为毫无疑问,这张脸必然是唯一能匹配上这具美妙身体的脸,那张面容既不妖娆、也不平俗。若单独去评判其上的五官,其实都并不太特别,然而当它们共同组合在这张脸上时,却显现出无与伦比的契合,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没有任何一处像是在夸耀自己的突出,而是团结一致地将这张脸变得匀称与和谐。

程中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女人,他不敢说面前的女人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但他能肯定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美得最合适、最标准的女人。而此刻,这个女人赤裸着端坐在自己面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竟然都没有萌生一点欲望。这让他差点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直到这时程中才忽然察觉到:这女人竟没有手臂。她原本应该有着左右臂的地方却空空如也,连肩膀也不知所踪。然而,在他花了几秒钟时间构想怎样的手臂能配得上这具身体却最终发现寻觅不得后,便不禁为她的不幸而感到庆幸了。

“请坐吧。”女人笑着说道。

“谢谢,”程中做了个深呼吸,“我应该坐在哪边?”

“我的客人,一般都坐在侧边的小沙发上,不过,如果你要坐在我旁边,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还是按照一般规矩来吧。”

他在女人的侧边沙发导上坐下,女人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他。

“我现在有很多问题要问……”

“我知道,”女人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在此之前,我作为这里的主人,要追究一下你打坏我花盆的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