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只道生民苦污吏不闻尸骨寒(1/2)

一行人快马加鞭,接连奔波了十余日,到了浚县1,再往南走,便是河南地界。

一路下来,可以看到郊外路边,处处设有求雨祭坛。所过村庄城镇,也常能见到百姓膜拜雨神蝗神。流民饿殍也渐渐多了起来,一行人也不过只能施舍些钱财粮食而已。倒也历经了几个起蝗之处,真个蝗虫过境,草木植被,被啃得片甲不留,退了层皮似的光秃秃的,粮食亦颗粒无,万幸的是规模不甚大。

这日傍晚时分,一行人刚行至城郊,还没望见城墙,突然雷声大作,不一会儿竟有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下起瓢泼大雨来。众人见状脸上都带了笑,接连的奔波劳累一扫而空。

这浚县的知县远远地在城外迎接,见到他们一干人马,也不顾这大雨,在这泥水地里扑通跪下了,拜道:“下官恭迎捕蝗使大人!皇天不忍见我等百姓受苦,苍天有眼啊……”说罢涕泪交横,跪伏在地。

陆海辰见这知县须发皆白,不由地心里敬佩,也不敢托大,急忙冒雨下车前来搀扶。这老知县官服上下,泥泞一片,早就龌龊地不能看了,陆海辰便请他到自己马车中坐,老知县再四谢过,也就没推辞。

当晚一行人就宿在县衙,夜晚的席面上也不过只略摆了些米粥咸菜并馒头等物,老县令连连请罪道:“连月大旱,衙里施粥赈灾,亏空不断,怠慢了诸位大人。”陆海辰、乔子清等见老县令说得真挚,不似作假,越发敬佩,盛赞其高风亮节、一心为民。

翌日天气放晴,一行人辞过浚县县令,正好赶路,却只可惜这雨没能多下两天。又行了不过两日,便到了开封府。或许是前些天的那场大雨真的起了作用,一行人在开封城内,由衙役引着,一路走到府衙,只见通衢大街宽敞整洁,沿路有商贩叫卖,丝毫不见饥民流乞,竟还有戏班子搭了台子唱戏相迎,与平常别无二致。

出来迎接的知府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严严整整地戴着长翅乌纱,领着一出来迎接的知府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严严整整地戴着长翅乌纱,领着一众仪仗,鸣锣夹道相迎。

那胖大的知府见了陆海辰理也不理,堆着笑去搀扶李瑞霄下车,恭维道:“督公吉人自有天相!督公一来,这便天降大雨,哪里还有什么灾来?”

李瑞霄任他扶着,也不正眼瞧他,只淡淡道:“今上仁德,下诏罪己,百姓之福也。”

乔子清记挂着自己椅子上的血迹,这些时日李瑞霄又见天儿的闷在车里,鲜少出来走动,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便连连往李瑞霄那边看。只见他脸色青白,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慢迈步走着,确似有行动不便的样子,其他人却还想着是舟车劳顿累着了。

李瑞霄似有所感,若有若无地扭头瞥了一眼乔子清。

那知府见乔子清穿蜂赶菊子母扣立领罗衫、下着月白的杭州绢儿百褶裙,又跟在李瑞霄后头,只当她是李瑞霄的家眷,也没请她上席,直接将她安排在了客房里休息。

乔子清瞧不上那知府的为人做派,也乐得不去周旋应酬,只等稍晚些时候,换了身衣裳出门。

李瑞霄推脱身体不适,早早地退席回来,换了简装便服,刚从府衙侧门里出来,谁料正巧见到乔子清正东张西望地往外走,似是不大认得路。又见她穿着一身灰突突的夏布衣裳,头戴六合一统瓜皮小帽,做个小厮儿打扮,不禁嗤笑这人也全是仰仗自己姿色出众,若是换个歪瓜裂枣的穿成这样指不定多辣眼睛。

“乔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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