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2)

——一个寝室四个人住着,到了晚上大眼瞪小眼儿,许博文的耳机漏音,看个什么视频稍微开大点儿声,另外三个人连台词都隐约能听见。

这种连个独立卫生间的私密空间都没有的寝室,刚开学,脸皮还都挺薄,覃最不知道康彻他们有感觉了怎么处理,反正他有时候夜里格外想江初了,只能闭着眼硬捱。

硬捱的后果,是隔天晚上该给江初打电话时,覃最想了想,把电话改成了视频。

江初晚上去老妈那儿吃了顿饭,饭后陪着聊天聊久了点儿,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刚换鞋进家门。

“今天怎么改视频了?”他一手接通,另一只手正举着杯子接水,镜头直晃。

“脸呢?”覃最在那边问,他就能看见江初从肩膀到下巴的一小截儿。

“等会儿。”江初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这才举着手机靠进沙发里,“今天训完了?你这是在哪儿呢?”

“走廊晾台。”覃最把江初的窗口调大,“能看见我么?”

“基本上吧。”江初跟覃最对上眼就笑了,“你差不多快融入夜色深处了。”

“这么夸张,”覃最也笑笑,胳膊撑在栏杆上拿着手机,借点儿外面的光,“下回我开个美颜。”

“下回你找个有灯的地方就行。”江初半个月没看见覃最的脸,冷不丁看见就觉得心口直扑热乎气儿。

“怎么今天想起来视频了?”他往腰后放个垫子靠舒服点儿,又问覃最。

“想看你的脸。”覃最说。

江初放垫子的时候,镜头又晃两下,从裤子上扫了过去。

等他再把手机拿好对着脸,覃最看着他问:“刚回来?”

“嗯,去我妈那儿吃了顿饭,刚到家。”江初说。

“不换衣服?”覃最又问,“脱了吧。”

江初刚想说等会儿挂了换,开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捕捉到点儿别的意思,顿时脑门儿直冲着就想上火。

“琢磨什么呢?”他冲覃最“啧”了声,脑仁儿都烧得慌。

覃最耷下半截眼帘笑笑。

“行了,赶紧回寝室。”江初叹了口气,“军训都累不着你。”

“我想你了。”覃最说。

“知道,哎。”江初捋了把头发,都不知道这个当口该接点儿什么好,“你不天天想么。”

“嗯。”覃最动动拇指,隔着屏幕在江初脸上轻轻滑了一下。

前半截不累人的军训过去,等雨一停,教官们就把攒了小一周的劲儿都使上了。

“康彻也太幸福了,每天就在寝室吃瓜,晒不着累不着的。”这话毛穗从天晴开始,每天起床睡觉前都得说一遍。

康彻是真的在宿舍吃西瓜。

他去年训过一遍了,今年等于多得了半个月的假期,不是跟他上一届已经大二的同学出门,就是买半个瓜回来,在寝室远程看着他们消磨时间。

等晚上一栋楼的人七死八活地回来了,抢夜宵的抢夜宵,抢水房的抢水房,他再轻轻巧巧地吆喝一声:“出去吃烧烤?”

“我累死了,你们去吧,给我带点儿回来。”毛穗趴在床上挂着两条腿,阴死阳活地报菜名。

“我也不想动。”许博文在凳子上边抹花露水边抽了本书出来翻,“你跟覃最去吧,他看着不累。”

“覃最呢?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康彻朝门外看一眼,也没见他在窗前打例行电话。

“又打电话呢吧。”毛穗还在床上挂着,当啷一下腿,“嘿嘿”着瞎乐,“哎,肯定跟他女朋友刚谈没多久,天天打都打不够。”

“他跟你说的?”康彻问。

“没,覃最神经病,跟我说是他哥。”毛穗说着都乐了,“跟我会信似的,除了女朋友还能跟谁天天这么打电话,还背着人接。”

“把你当傻小子溜呢。”许博文翻着书补了句。

“就是!”毛穗非常赞同。

康彻笑着没说话。

“哎,康哥,”毛穗身为一朵从小学单身到大学的娇花,回回聊起女朋友这些话题就来神儿,也不喊着累了,翻了个身杵着脸冲康彻挤眼睛,“你女朋友呢?我看你一天消息也不少发,电话接起来也很神秘。”

“你猜啊。”康彻没接这个话茬,坐在桌子前开电脑。

“我靠,你怎么跟覃最一样啊。”毛穗瞪着他的后脑勺,都不想说话了。

“我什么样?”覃最正好拎着军训服的迷外套进来。

“说我跟你一样。”康彻笑着开了局游戏。

“哪儿一样了,我也没休过学。”覃最笑笑,把迷服朝桌子上一扔,抬手抹掉身上的黑t恤。

“你俩就没劲!”毛穗隔空朝他俩喊,“没劲的!样儿!”

一直到军训结束那天,覃最拿他哥当挡箭牌的没劲“借口”,终于被证实了是真的在溜傻小子。

也是赶巧了,那天全班一块儿出去聚餐,吃完饭,班长又组织去唱歌,一群男生跟关了半个月的野猪出笼一样,又喝又闹,撒欢到快半夜了才三三两两地回宿舍。

江初的视频打过来时,覃最正架着康彻掏手机看时间。

康彻看着挺能喝,结果也就比江初好不到哪去,三五瓶啤酒下午人倒是还清醒,就是走路不走直线,直想往路灯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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