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王的荣光】(1)(1/2)

2020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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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个男人说起吧。

那个比任何人都充满理想,却因此而绝望的男人。

这个人的梦想是如此单纯。

衷心希望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幸福美满,如此而已。

每个少年都曾经在心中怀揣、但在了解了现实的残酷以后渐渐放弃的幼稚理

想。

幸福是以牺牲为代价换取的——每个孩子在长大成人后,都学会用这番道理

为自己辩解。

但是他却不同。

或者他比谁都要愚蠢,或者他脑袋有哪里不正常,又或许,他属于那种身负

不为凡人所理解的天命,被称为「圣者」的人。

当他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被摆在牺牲或救济的天平两端上之时

……

当他知道这天平上绝对没有哪个托盘会被清空之时……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立志要成为这个天平的计量者。

若是想更多地、更确切地减少这个世上的哀叹,那便别无他法。

为了救起哪怕只多一个人的这一边,就必须抛弃哪怕只少一个人的另一边。

为了多数人可以活下去,而将少数人灭绝。

因此,他越是救人,杀人的技术也越加精进。

多少次,多少次,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但他从来没有过畏怯。

不择手段,不问是非,只苛求着自己成为最精准的天平。

让自己绝不算错生命的数量。

性命无分贵贱、无分老幼,「一条」就是它的唯一单位。

他无差别地救人,也同样无差别地杀人。

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

当一个人公平公正地去对待每个人的时候,那便等同于他已经无法爱上任何

人。

若是他能更早地将这个准则铭记于心的话,那倒还好。

让年轻的心冻结、坏死,变为一台无血无泪的测量仪器的话,他只需继续冷

淡地甄别活人和死者,漠然度过一生,也就无需苦恼了。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别人高兴的笑容让他满心欢喜,别人恸哭的声音触动他的心弦。

别人绝望的怨恨令他怒火中烧,别人寂寞的泪水总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擦干。

在追求超越人间准则的理想的同时——他过于像一个普通人了。

这样的矛盾不知道已经给他带来多少惩罚。

有过友谊,有过爱情。

但就算这些他珍爱的生命,和其他无数素昧平生的生命,同时放在天平的左

右时——他也从来不会出错。

就算爱着谁也好,他仍然将其生命与他人视为等价,平等地去珍惜,平等地

去抛弃。

一直以来,他与他所有珍爱的人,都注定了在相遇的瞬间便等同于永别。

这一次,也会是一样。

卫宫切嗣正在检查描绘在礼拜堂地板上的魔术阵的完成情况。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仪式也无所谓吗?」在一直在旁边守护着的爱丽温菲尔

看来,准备工作好像有些太朴素了,有点出乎意料。

「也许有些令人失望,不过servant的召唤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降

灵仪式。」切嗣一边仔细检查用水银描绘的图案有没有歪扭和斑驳的地方,一边

解释道。「因为实际上召唤servant的不是魔术师的力量,而是圣杯的力量啊。

我身为master不过是作为联系英灵和这边世界的纽带,然后提供给他在这个世界

实体化的魔力就够了。」

好像对魔术阵的完成情况很满意似的,切嗣点点头站起身。祭坛上放着圣遗

物——传说中圣剑的剑鞘。

「这样的话,准备就算大功告成了。」

「——宣告」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

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汝之身体在我之下,我之命运在汝剑上。」

切嗣的视野变暗了。

背上所刻的卫宫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为了援助切嗣的法术,作为单体开

始各自咏唱咒语。切嗣的心脏,在脱离他的个人意志的次元内,开始急速跳动,

宛如疾钟。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

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于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上一切恶意之人。」

被大气所形成的气团蹂躏着的肉体,现在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

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缠绕汝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而来吧」

无视由于这倾轧而产生的令人想高声惨叫的痛楚,集中精力念咒语。就连在

旁边屏息凝气守护着的爱丽温菲尔的存在也已经不在切嗣的意识当中了。

「——天秤的守护者哟!」

用这句话作为祷告的结尾,切嗣感到身体里奔流的魔力已经加速到了极限。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在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

烂的光芒。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联系起来了。

——就这样,夙愿终于传到了他的身边。

由彼方而来,来到此方,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

本来身为人类却已脱离人类之域。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灵之属。那些超

常的灵长类聚集的场所……来自被压抑神力的御座,无数人梦想所编制的英灵,

降临到了大地上。

「saber,亚瑟。潘多拉贡,响应召唤而来……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自召唤阵中走出的男人,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身上所着的银色甲胄,散发

出清澈的微光。

——简直如同将骑士二字具象一般。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原本,圆桌骑士们的王——亚瑟。潘多拉贡,便是骑

士精神的代表与象征。

所谓英灵,连内在也由人们的幻想所编织。以骑士王之名降临于世的这个男

人,与其说他如同骑士一词的具象,不如说骑士的形象原本由他所而定义。

——换言之,最恶的相性。

有着「魔术师杀手」之称的卫宫切嗣,毫无疑问乃是依靠谋划奇策的暗杀者。

与骑士道彻底的背道而驰,这一点上切嗣有着充分的自知之明。

正大光明的战斗并不是他的风格。如果攻击的话就应该从背后或趁敌人熟睡

的时候,不必选择时间和场所而为了更加有效率的消灭敌人——为了胜利不择手

段,切嗣就是这样的战士。

他并不认为高贵的骑士大人会配合他的行动。说实在的,单从容易操纵这点

来说,caster或是assassin才更符合他的性格。

话虽如此。saber本来就是圣杯所召唤七个职阶中最高的等级。再加上有着

世界级知名度的骑士王——那几乎相当于无敌的servant.出于这一点的考量,他

终究服从了族长的安排,使用了剑鞘为触媒来进行召唤。

当然,最大限度的运用这一最强seravnt的力量战术,也充分的考虑到过了。

——但是。

直到实际看到这个servant的时候,才充分认识到了。所谓的骑士王,究竟

是如何耀眼的存在。

无需通过过多的言语或是行动。仅仅只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无时无刻不在彰

显着其作为完美骑士的身份。

那过分高洁的姿态,令切嗣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那是自己所绝对无法与之共存的男人——杀手的直觉在清晰的传递着这一点。

「是的,我就是。」无论如何,现在并非是沉浸于自身好恶的时候。压抑住

自己心中的烦躁,切嗣点头应道。

「自此,我的剑与你同在,你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成立」随着

那话语,清晰可见的纹路浮现在切嗣的右手。

——令咒

代表御三家之首的爱因兹贝伦参战的切嗣自然早已得到圣痕的选定。但是直

到主从之间的契约建立的这个时刻,圣痕才真正的化为令咒。

仅限三次的,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

那是master和servant之间羁绊的象征。从这一刻起,化身为命运共同体的

主从二人,将踏上圣杯战争的战场,直至最后的时刻。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master」带着爽朗无比的笑容,saber向着切嗣伸出

了右手「让我们互相托付性命,堂堂正正的夺取圣杯吧。」

「堂堂正正什么的,并不适合我。」然而,无视了servant的视好,切嗣像

那样说道。

惺惺作态、虚与委蛇,那样的准备并不是没有做过。但是在看到了这个servant

的刹那,切嗣推翻了既定的方针。

——双方的差异大到了完全无法弥合的地步。即便刻意伪装,也迟早会迎来

意见分歧的那一天。

「……」saber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无视那个神情,卫宫切嗣转身离开。

对方也是寻求着圣杯的英灵,所以才会响应召唤。有着这一共同的目标,再

加上自己所掌握的三枚令咒,切嗣相信能够在互相保持距离的前提下驾驭这一从者。

——————

空气,冻结了。

完全出乎切嗣的意料,saber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杀气。

「……」爱丽斯菲尔试图开口,却发不出来声来。虽然仅仅只是余波,也足

以令她感到窒息。

——英灵、过去时代的英雄、最优秀的灵长。历经无数修罗战场磨炼出的纯

粹的杀意。仅凭杀气,就足够杀死意志薄弱的人类。

切嗣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正面承受了全部的杀意,仍然能够像这样屹立

着,卫宫切嗣也不愧为克服了众多险境的男人。

「saber……你这是什么意思?」切嗣缓缓的开口,尽力的维持自己的语调

平稳。

「什么意思?我想这应该问你吧。」骑士王沉声说道「虽然你是我的master,

但也不代表你有权如此折辱于我。」

「我说了,堂堂正正不适合我。」

「所以呢?我只是一介servant,此番现界也只是为圣杯而来,并无意对你

的生存方式横加干涉。但是,我给予了你应有的尊重,你却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可是有意玷污我的荣誉?」

「随你怎么想。」切嗣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正如你所说,我们仅仅只是为了

夺取圣杯而结成的短暂的盟约,没必要过分亲近。」

「无需亲近和没有教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真希望你那不尽职的老师曾

经教导过你这一点。」saber语带嘲讽的说道。

听到老师这个词汇的时候,切嗣的内心一阵悸动,但还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的情绪「或许吧。但是,只要你还想要参加这个仪式,还对圣杯寄予希望,那么

你就只能和我这个没有教养的人合作。」

「你在威胁我?」saber怒极反笑「我是亚瑟。潘多拉贡,不列颠之王,圆

桌之主,威尔士的红龙,席卷欧洲的狂猎,罗马的征服者,过去与未来之王。而

你,只是区区一介魔术师,卑微,平凡,渺小,你是什么东西?」

「假如没有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魔术师,你连存在于现世都无法办到,更遑

论夺取圣杯。」随着那话语,切嗣右手的令咒亮了起来。

「那又如何?我是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永恒之王,一日我尚未得到圣杯,一

日我的旅途就不会终结。即使错过了这次,对我来说也仅仅只是普通的一次罢了。

但是,对你而言,你还有下一次吗?」

「……」即便是切嗣,也不由得为之失语了。

「我以骑士的礼节待你,你却不识好歹。那么便让我来教会你,应当以怎样

的态度来侍奉一名王者吧。现在,跪下,为你的不敬忏悔并献上臣服的礼节。」

强大无匹的气势,强行压着切嗣伏向地面。

「saber,你这家伙!」切嗣咬紧了牙关,强行试图站立。

「陛下,可否听老朽一言?」

正当两人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传来了苍老而沉稳的声音。

「嗯?」亚瑟王转向步入祭坛的老人,稍稍消敛了威压「你又是什么人?」

「老朽乃是艾因兹贝伦一族的族长,在此谨代表全族,为小婿的愚行向您谢

罪。」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艾因兹贝伦。自从继承了第八代族长的位子以来被

通称为「阿哈德」。通过不断延续生命,几乎已经活了两个世纪的老翁,深深的

低下头去。

「哦?看起来终于来了一个讲道理的。」威压收敛,爱丽斯菲尔无力软倒在

地,亚瑟仿佛终于注意到其存在一般,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开口说道「那么,

你们一族准备怎样替这个蠢货来谢罪呢?」

「吾族必将竭尽全力侍奉陛下」阿哈德一边低垂下头,一边以眼色示意切嗣。

「那么,我们先告退了,族长大人。」

然而,切嗣装作没有看到,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向阿哈德行礼,然后径自扶

起爱丽,离开了祭坛。

「狂妄之徒。」

当阿哈德都忍不住低声咒骂切嗣的时候,亚瑟却反而不在乎般的摆了摆手。

「罢了,既然主事之人已然现身,那么就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汝等,所求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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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c·0·m

职阶:saber

真名:亚瑟.潘多拉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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