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春衫(六)(1/2)

一众军士在北方和突厥人奋战数载,如今驻扎在此十来天,无所事事,终于又见了血,按耐不住兴奋,哄笑着呼喝出声。

中军大帐的被人高高挂起,帐内的灯火只照出丈许远,那青白的身影在在黑夜里难掩行迹。

有人道:“将军百步穿杨,猎了只狡猾的狐狸。”其余人哈哈笑起来,只有赵岐青白脸色,快步往帐外去了。

赵衍并未回应,将弩弓一丢,想着自己先前应了赵岐,不好伤她性命,便道:“倒是个忠心的,叫军医来看看。”

军医年过半百,白眉白发,随军几十年,还从未给女子看诊过。

且这外伤要治,不了肌肤之亲,这位小娘子容貌秀美,又躺在将军的大帐中,他有些吃不准。于是留伙房的哑婆在一旁作陪,又叫人去请将军。

回来的人却说将军事忙,让老先生看着医治,救不救的回来全看天意。

赵衍先安排赵岐往大梁去的事宜,将他送走后,又和其他将领一同推演了几遍阵法,不知不觉已近亥时,他觉出困意,往自己帐中去。

一进帐就看见羽箭还在那人身上,人已不清醒了,立时板下脸来,对军医道:“这一箭伤在肩胛,未中要害,不好治么?”

军医唯唯诺诺道了心中的顾虑,赵衍道:“医者父母心,血都要流尽了,还讲什么男女大防。”

说罢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自顾自到案前继续看秦州的公文。

那军医这才动手,先剪开了她背上的衣物,划开了伤口,用药酒清了清血污,才一使力拔出箭簇,又立刻血如泉涌,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上天保佑。”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是把人痛醒了,便知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只是不能再昏死过去,于是凑近了问道:“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再睡着了老朽也能叫醒你。”

迷蒙中有个苍老的声音问她的名字,妙仪想原来是鬼差来了,是了,黄泉路上要核对姓名,对不上的就是阳寿未尽,还能留在人间,如是想,她便胡乱呢喃道,“我叫音音。”

赵衍正看完一页公文,听见她嗫嚅着说出个名字来,修长食指一顿,在书页边摩挲,也不急着翻页。

一垂目,看见刚刚被咬出来的红痕,细细的门牙印,如一缕红线。

被咬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出些肿痛来,将手指提起来一看,伤口虽深,却未流血,没什么药可上,只能由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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