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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以为这是修习“破视凝绝”的必然结果,师傅既未点破,便是有意如此了,有一阵子他觉得这是师傅对自己青眼有加,表面上宠爱老大,暗地理却将自己当成了衣钵传人,因此练得格外起劲。

后来他才慢慢察觉,这一切,或许是因为在“破视凝绝”这门武功上,连师傅的天份或造诣也比不上他,没想过要防范他的注视。

何患子是临沣县的佃户出身,但这不代表他特别愚笨、后知后觉;以他对师傅的了解,他明白自己必须终身守密,一旦秘密bào露,便是自己悲惨身亡之日。

符赤锦趁他一时失神,随手将他的腰刀格落,趋近低道:“典卫大人说了,教你立刻返回五绝庄,趁乱带走上官夫人母女,至莲觉寺王舍院,自然会有人接应!”何患子一愕。

“典……典卫大人?”符赤锦咬牙道:“要救她母女俩,便看你了!还不快走?”见他愣头愣脑的,不知怎的忽想起了耿照,心中柔情忽动,嘴角不觉微勾:“难怪老爷肯定这招有用。

他俩明明不像,却又好像。

”低声骂道:“傻子!还不踢我一脚?”何患子如梦初醒,“哎哟”一声假装倒地,衣下飞起一脚,将她手中的蛾眉刺踢落,乘隙一撑而起,飞也似的朝鬼子镇外掠去。

符赤锦拾起兵刃,紧紧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目光直视着前方,步履沉重,又有些像是梦游。

直到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仿佛又将生人的气息重新注入她体内。

“行了,宝宝锦儿,你到这里就好。

”那人的微笑如阳光般温煦,足以驱散一切yīn霾,柔声道:“剩下的,就交给我罢。

”他双手负后,横持着一把乌鞘长刀,大步向前,气势如渊停岳峙,与前度截然不同。

岳宸风原本双臂横扶椅背,意态悠闲,此际忽觉颈背汗毛直竖,宛若一柄冷锋贴颈,终于回过头来,瞇眼望着眼前的黝黑少年,似笑非笑。

“你一手策划的这个阵仗,虽然寒酸了些,念在时间仓促,能找到这些歪瓜劣枣来配,已算不错了,我还真有点想嘉许你一番。

我这生暗算过许多人,却鲜少遭人暗算,你连五帝窟、“岐圣”伊黄粱,甚至将军夫人都能兜拢进来,引为己用,实在是个人才。

”他抬起头来,一点都不像被包围算计的对象,反有几分凝视猎物的模样,笑意酣畅,目光却令人冷彻心脾。

“我真是教你那朴拙老实的外表给骗了,典卫大人。

”耿照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对他的讥讽一点也没有回应的意思。

“我刚从五绝庄赶过来,你的秘密巢xué已被攻破了,党羽多数被擒,将军正在赶往庄子的路上。

放眼东海,再也没有你可以立足的地方,要你束手就擒,只怕很难;但至少刀在你手上,还能假装是个磊落的刀客,以刀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缓缓擎出神术宝刀,冷锋回映着艳阳,豪迈的刀光犹如千迭雪浪。

“你受死吧,岳宸风!”封底兵设:明月环【第十四卷完】第十五卷恶贯满盈内容简介:岳宸风夺人家业、yín人妻女,逞凶横bào,丧尽天良!在耿照看来,此人简直是无恶不作,死上一百遍、一千遍也不冤。

但在镇东将军眼中,岳宸风的所作所为不过小jiān小恶;比之于他心目中的真正恶道,显得既无谓又无聊。

“敢问将军之“恶”,究竟是什么?”耿照犯着意气,抗颜怒问。

慕容柔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我说是开创太平盛世,你可信否?”第七一折三尸化旡,虚境断肠鳞皮响尾鞭冷锐肃杀,对应的鞭法却有个好听的名儿,叫“千耀蛇珠”,是黄岛列名的廿七门帝字绝学中,唯一毋须纯血即能修练的武功。

因为在冷北海身上,没有一丁半点的纯血。

生长于黄岛北端的奴户之子,没拜过半个师傅、练过一天的武功,他的人生从出生起的那一刻就已注定,这一生除了放牧还是放牧,和他的父亲爷祖一样。

娶枯发红面的邻家牧羊女、生俩娃儿,定期往岛中赶送牲口,然后在朔风凛冽的高原上终老一生--要能这样就好了,喜获麟儿的双亲心想。

但这孩子却走出了他们的眼界,远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想。

瘦弱的少年在苦寒的高地磨练出强健体魄,以补内力的不足;套牲口的绳圈越玩越长、越玩越重,也越见jīng准犀利。

很多年后,他跃居土神岛四大敕使之一的高位,那个习于逆风睁眼、在天寒地冻中抛索的少年却依然没变,他的冷静、沉默与韧性仍是每次取胜的关键,超越他所知的一切武技。

奴户是不配拥有姓氏的,他凭双手挣来的东西,高原村落里的人连想都不敢想。

少年管自己叫“冷北海”,以纪念从小看大的那片云下之地。

即使冷北海因缘际会习得奇功“守风散息”,屡次立下大功,依旧无法改变卑下的奴户出身,直到尊贵的神君大人为他创制的鞭法命名的那一天。

“如许犀利的武技,当有个堪匹配的名儿。

”清癯俊逸的锦袍秀士单臂负后,从书案上拈起一张干透的墨迹,带着一贯的温文笑意。

冷北海识字不多,但神君这么有学问,写的字自然是极好的。

“我想了几天,就叫“千耀蛇珠”罢。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冷北海的听力与目力同样出色,一瞬间他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奴户之子创制的武功,怎能以“蛇”字命名?“神……神君!”拥有尊贵纯血的长老敕使们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提出抗议:“下人们的艺业再好,岂能跻身“帝字绝学”?这……这不是全乱了么?”面对激动得几乎失去分寸的家臣,中年文士微笑摆摆手,毫不在意。

“你们也觉得这是门厉害的武功,不是吗?或许有一天,五岛再也诞不出纯血的子嗣,我们就要靠这门鞭法来保护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