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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皇后。

她敢在皇后的寝居试皇后的衣裳,若非控制了皇后娘娘的行动,便是皇后根本不在这里。

皇后不在,那……那姊姊呢?一想起横疏影,他xiōng口热血上涌,伸手拉倒玉屏风,“砰”的一声闷响,无数摔碎的玉颗满地弹跳,沙般滚入楼板缝隙间。

榻上果然空空如也,既无被捆绑受制的袁皇后,自也不见横疏影的踪迹,只有少女褪下的衣裙肚兜散在睡得凌乱的被褥上,外衣无不是jīng绣锦缎、形制华美,显是皇后之物,只有绣着彩蝶的粉色肚兜充满少女气息,该是她原来便穿在身上的。

她转过身来,明媚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菱儿也似的姣美chún际抿着一抹蔑笑,比起那楼梯间的小宫女,竟是丝毫不显慌乱。

这名少女生得极美,方才的小宫女虽也是美人胚子一名,与之相比却不禁失色。

她以金线红袍掩住裸体,从枕下取出一柄剑来,剑鞘上的乳白不似漆涂,滑亮细腻,底下隐隐透出冰裂痕迹,竟似瓷器中名贵的青瓷冰裂釉一般,与剑上的嵌金雕饰相互融合辉映;单论华贵富丽,怕只有任逐流的佩剑能与之相比。

耿照出身低下,不知这种自海外传来的装饰工法名唤“珐琅”,乃是在雕錾出凹凸花纹的金属胎上涂上釉料,再入窑烧制而成,按工法不同又能区分掐丝珐琅、嵌胎珐琅等。

珐琅传入东洲不过百年,又经玉蟾王朝覆灭,央土动荡,如今十分希罕,休说东海道,连在平望都亦不多见。

美lún美奂的剑鞘耿照不识,拔出剑来却教他看直了眼。

比寻常长剑短了三寸有余的剑身,明显是为女子量身打造,剑刃轻薄,通体散发着潋滟水光,宛若波映。

(这是……碧水名剑!)白日流影城的剑器,最高品级者几乎全来自甲字号房的天字级成品,故称“天甲剑”,其他铸炼房虽然偶有佳作,数量远不能与首席大匠屠化应主持的甲字号房相提并论。

而在剑刃上淬出水波般的美丽烧纹,更是屠化应的成名绝技,须由他本人或直传弟子亲炙,方能造就;许多武林大豪、王公贵族不要“天甲剑”,捧着大把银子老老实实等上三年五载,就为一柄镌有“化应万千”落款的碧水名剑。

甲字号房所出的碧水名剑迄今不过三五十把,每把均造册列载,注明何年何月何人收藏,以免流入来路不明的左道之手,wū了流影城的声名。

这少女年纪轻轻,怎能持有流影城最高等级的碧水名剑?少女见他目瞪口呆,轻蔑一笑,细白小巧的趾尖自红袍底探出,忽地踏地一指,剑尖径标向耿照的咽喉!这一剑迅捷无伦,也算是名家手笔了,可惜碧火神功发在意先,耿照侧头微让,避得轻而易举,心头忽涌上莫名的熟悉感,便如初见沐云色时那样,不觉微怔:“我是在哪儿见过这一路剑法?”少女剑击落空,“咦”的一声,改刺为削,又反手一撩……交睫之间,她连递五六、手jīng妙杀着,当中毫无停顿,仿佛这一连串的招式是早就练熟了似的,只等今天这个机会来施展;无奈耿照非是见招拆招,而是碧火真气感应气机,每每抢先反应,剑尖总是慢了分毫,就是碰不着他。

耿照正苦苦思索着流影城的碧水名录,想找出少女手中之剑的来历,全不理会在身前一手捂xiōng、一手点削挑刺的半裸少女。

她声势凌厉地攻了半天,总算也明白对手没有认真应付的打算,否则以这厮反应之敏捷,第一剑落空时便能加以反制,益发恼怒:“我若穿上衣服,你有几条狗命都不够死!”急急抽退,蓦地左手一紧,却是耿照伸出右脚,踏住了拖地的礼服。

她又羞又怒,忙运劲一夺,居然丝纹不动,见那厮似是回神,唯恐受制于人,已顾不得身子赤裸,松开掩xiōng的大红袍向后跃开,全身上下除了手中长剑,只剩下头上华美的金丝凤冠,白皙的玉体在夜风中浮起大片娇悚,更显得肌肤柔嫩,直是吹弹可破。

少女个头甚是娇小,双腿的比例却颇修长,衬与巴掌大的jīng致小脸,体态可说十分曼妙。

然而毕竟是初初发育,双乳不甚丰盈,只比炊熟的鲜nǎi馒头稍大,胜在形状浑圆尖翘,乳晕细小,蒂儿只一抹肉豆蔻也似,在昏黄的灯影中看不真切,可以想见其酥滑适口,必定是又弹又嫩。

耿照倒不是有意窥她胴体,而是见她要退,本能地出脚踩住裙裾,忽觉眼前白花花一闪,凭空多出了一具腰窄肩削的少女娇躯,不禁错愕。

少女本是夹紧双腿、抱臂捂xiōng,小脸羞得通红,见他目瞪口呆并未追击,心中一动,放开手脚,提剑指着他的眉心,冷笑道:“忒美的身子,看傻了么?哼,男人都是这样,龌齰!”美艳的小脸红扑扑的,得意之余,又隐有几分陶醉。

耿照啼笑皆非,她却像示威似的大方展露裸体,跨腿迈步转臂刺来,剑尖挟着螺旋气劲,风压直如爆雷!单论胴体之美,少女远不如明栈雪、染红霞,也不及雪艳青修长健美,但这些美丽的女子,却鲜少赤身裸体,在他面前展露武功。

少女纵身跃前,隔着象牙色的柔嫩皮肤,能清楚看到肌束扭转、绞紧、鼓劲爆发的连续动作,顺畅得毫无间隙,像是从温驯的小猫突然变成扑抓猎物的母豹,青涩的胴体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妖异得令人摒息。

这一击她全力施为,抓的正是对手失神的剎那,剑出一瞬,内力自毛孔迸发,陡地飙高的体温蒸腾着肌香汗cháo,霎时周身的空气变得又温又黏,布满异香,以致剑势凝时,已是香汗淋漓、微带轻喘,睁大了美丽的杏眸,怔怔瞧着男子指间的剑尖。

“……世间没什么美丽,比性命更重要的。

况且,你也没这么漂亮。

”耿照鼻翼微歙,碧火神功的感应扩大了这股异质甜香的效力,那是混合了肌肤与汁水沁蜜的鲜猛气息,令人联想到激烈交媾之后的旖旎狼籍。

他皱起眉头,本能地摒息,食、中二指一运劲:“撤剑!”娇呼声中,少女倒飞出去,香风似是有形有质之物,随主人被抛回榻上。

她抓住手腕蜷着身体,面露痛楚之色。

耿照起脚一送,飞起的绣金礼服如血鹏展翅,“泼啦!”挟风盖落,恰恰覆住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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