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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胤丹书还记得救人如救火,赶紧放落半昏半醒的少女,找了条棉裤穿上,准备面对下一阶段的棘手难题。

前辈交代,“还神汤”得喝足份量,否则就是压抑不住、毒性爆发的下场。

先前之所以浅尝即止,盖因趴着的昏迷少女难以铺喂,胤丹书试了几回实在不行,生怕她噎着,只得放弃。

他用接长的布巾缠过她两臂胁腋,小心避过伤口,半拉半吊似的悬高,让少女支起半身坐着,偎紧着他赤裸的xiōng膛,饱飮了满口放凉的“还神汤”,捏开她的下颔牙关,吮住少女丰润饱满的柔软chún瓣,一点i点将药汤喂入她口中。

胤丹书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心无旁骛,不愠不火,从不与人抢快,却往往能比旁人早一步完成,且异常扎实。

他将两大碗药汤喂完,天已蒙蒙微亮,第一丝曙光从茅草顶的破孔射入,投在怀中少女的胴体之上。

即使在半昏半醒间仍不断挣扎、让他救治起来分外辛苦的杜妆怜,终于捱不住困乏,沉沉睡去,他总算有机会好好端详她的面孔────在此之前,他的身分是“大夫”,是救治她的人,少女的容颜皓腕只为观气诊脉所用,无有其他。

原来她生得这样好看。

鼻若悬胆,chún似玉珠,细嫩的上嘴chún微噘着,倔强得十分可爱;丰颊尖颔的瓜子脸,配上一双如黛剑眉,看上去更是英气勃勃。

虽没见过她睁开眼睛的模样,不过又弯又翘的浓睫十分动人,肯定也是很好看的。

至于少女的身体,脱离了救人如救火的紧急状态,胤丹书便没敢多瞧,拉过被褥掩上,以免她着凉。

余光中映得满目酥白、似不见一丝毛孔的光滑肌肤,令他不由心跳加速,直到注意力为少女的睡颜所攫。

杜妆怜的睫毛轻颤着,歪斜的小脑袋放松得很舒服,轻缓的微鼾透着少女独有的娇憨,与她下半夜的挣扎不合作全然无法联想在一块;汗润的浏海鬓丝黏着白皙的额面,出乎意料地有女人味,总觉很艳丽似的,胤丹书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晨光里,少年俯视着浑无防备的女孩儿,用身体支撑着她,疲惫的面孔上露出宽慰宠溺的神情,彷佛在说“妳也很努力呢”,为她拨顺湿发,彷佛怕把瓷娃娃给碰坏了,直到他倚着破墙,自己也睡着了为止。

那是蚕娘一生当中,见过最美的画面之一。

倘若丹书知道,这名少女日后将bī死自己,他还会选择救她一命么?还是会,蚕娘悲伤地想。

“医者父母心。

”她彷佛能听见他笑着说。

无论有着何种理由,她都无法原谅杜妆怜。

第二一十折、衮冕荣华,或可轻抛只有逛点蚕娘没说出口,至少没对^前听拟入神的三人明说。

“除非世上还有第二对赤挺火蝎和冰川寒蛟,要不这两样珍贵的异兽内丹,最后该都归了俺爹。

”老胡抱xiōng摇头,啧啧有声。

“这吕坟羊可怜哪!给人平白关了十多年,到头来连只羊也没捞着,脚上肯定刻了个‘惨’字。

”“你别再抖脚了,桌子直晃悠。

”染红霞忍不住蹙眉,眺问爱郎:“他这得意洋洋的是怎么回事?”关于胤丹书的事迹、武功,各种惊险经历,从小鹤着衣就没瞒他。

直到大些、开始同眞鹄山上的孩童厮混,听来各种版本的“武林败类胤丹书”之前,父亲的种种曾是胡彦之最喜欢的睡前故事。

他在成长过程中绝大部分的掐架斗殴,皆源自为此而生的争执,也走过崇拜、质疑、梦碎,乃至默默抛诸脑后,宁可不曾知悉的大段路程;找到与它好好相处的法子,已是长大成人之后,多年历练而得。

没有一个受人唾骂抹wū、含冤莫白的父亲的染红霞,无法体会这样的矛盾与复杂。

蚕娘望着嘻皮笑脸的髭颔青年,希望从熟悉的五官lún廓中,忆起些许故人的形影,谁知却只看见不同:丹书笑起来才没有这么轻佻,即使是说笑话,他都是很温和、很理智,尽量避免刺伤别人,总是开自己的玩笑…………胡彦之不仅和兄长半点也不像,也不是父亲的翻版。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蚕娘记亿里的那个,早已不复存在。

但鹤着衣那个小道士把他教得很好。

他是那么样地为父亲感到骄傲,却没有从父亲处承接任何东西:仇恨、包袖、盛名负累…………通通没有。

他就是他,仅此而已。

丹书会喜欢这孩子的,蚕娘忍不住面露微笑。

这对父子一定能处得来,丹书意外地并不拘泥于枝节,对一切好的、坏的都能敞开心xiōng,毫无芥蒂。

银发女郎美眸流转,横了故人之子一眼,怡然笑道:“这你就抓耳挠腮,喜不自胜了,一会儿怎么办?你爹天生有一种奇怪的体质,专门吸引资物奇遇啊!岂止是水火内丹而已?”◎◎◎胤丹书将熟睡的杜妆怜安顿妥适,照样得出去打杂干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他在这座广袤的庄园里当小厮,已整整十个年头了。

连爹娘都没见过的乞儿,跟奢道中偶遇的老丐流浪至此,老乞丐不知怎么就死了,动了恻隐之心的庄主,决定留下孤苦无依的小乞丐────少年迄今的人生故事,短短几句便已说完。

连“胤”姓都是管事大人定的,说家奴以主为尊,主人是天,大过生身父母。

管事大人虽生得一张冷面,倒也不曾太过苛待他。

胤丹书干活勤快,从不抱怨辛苦,什么粗重肮脏的工作一定抢着去做,很少有下人不喜欢这个好脾气的娃娃脸少年。

除了厨房的丑婆婆之外。

“丑婆婆”自然是浑号,由于她面似陈皮、佝偻如虾的模样实在太难看,原本姓字已无人记得,连管事大人都喊她“阿丑”,打发去清洗收膳后的厨房,眼不见为净。

那受伤的姑娘昏迷不醒,却不能没有东西入腹,胤丹书觑准空档,溜进厨房想替她弄点有营养的肉汤之类,又遭丑婆婆一阵刁难,总算讨到了小半碗jī汤,回柴房喂杜妆怜飮下,把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