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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重新站起来。

剧孟的断指大多已经无法找到,残留的两截指骨也被同样包扎起来。

肩头穿透琵琶骨时留下的血洞已经愈合,曾经被血wū凝结的头发也清理干净——这活儿本来是伊墨云做的,可自从不小心触到那颗干瘪的眼珠,小胡姬大吐一场,就坚决不肯再靠近他。

最后还是程宗扬亲自动手,用匕首小心给剧孟刮了个秃瓢。

说起来,作为名震洛都的大侠,剧孟现在的模样确实有点可笑,珊瑚匕首再锋利也不是推子,程宗扬又没学过理发的手艺,剧大侠这发型,也就比狗啃的强点,如果不包好头巾,铁定没办法出去见人。

不过刮成光头,对他伤口的愈合极有好处。

尤其是他头上几处暗伤,若不是刮净头发,恐怕就被忽略了。

程宗扬从腰包里拿出一只瓷瓶,拔开玉塞,倒出三枚绿豆大小的药丸,放在盏中用水调开。

然后用一根木箸撬开剧孟的牙关,一点一点guàn到他喉咙里。

剧孟刚被救出时,整个喉咙都糜烂了,从伤口的痕迹推测,应该是有人把烧红的炭团塞到他喉中,造成重度烫伤。

眼下他喉咙的伤口虽然愈合,但以后能不能说话还是未知数。

那三颗药丸是清理体内余毒用的,剧孟虽然在几种剧毒侵蚀下硬撑下来,但多处脏器受损,将来如何调理,也是一大难题。

程宗扬一边喂药,一边道:“剧大侠,赵王已经死了,很抱歉没有让你亲手杀了他。

不过他是被几个寺奴活活勒死的,死的时候舌头伸得老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身为诸侯王,死成这样也够惨的。

”“刘丹还活着,但让我看,他恐怕宁肯痛快点一死百了。

我在想办法让他多活几天,等你好些了,再亲手取他的狗命。

”“对了,还有平城君。

朱安世说,刘彭祖就是被那个贱人怂恿,才对你下的手。

朱安世也跑不了,他已经定了大辟,过两天就要杀头。

平城君还没有判,但事涉巫蛊,一个死罪也是跑不了的。

剧大侠,你要赶紧醒过来,还有机会亲手报仇。

”程宗扬笑道:“说起来,赵王后倒是个尤物。

她跟巫蛊案关系不大,杀不杀都可以。

剧大侠要是有兴趣,我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往后就让她给你当奴婢……剧大侠,你能听见吗?”“我还想着你要醒了,让你见识见识我那把宝刀。

珊瑚铁的,正经是削铁如泥……”剧孟喉中发出“咕碌”一声微响,终于还是没有醒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四哥,明天我去上林苑,剧大侠这边就拜托你了。

”第二章十二辆武刚车分成两列疾驰而过,包铁的车lún碾过夯实的黄土,发出沉闷的辘辘声。

程宗扬和徐璜同乘一车,紧紧跟在武刚车后面,两翼是百余甲骑。

通往上林苑的道路是天子出行的御道,无论武刚车还是徐璜的车驾,都只能在边道行驶,道路正中的是一辆六匹枣红色骏马拉着的大车,车身用象牙装饰,正是天子御驾之一,仅次于金根、玉辂的象辂。

不过乘车的不是天子,而是富平侯张放。

昨日天子忽然下诏,要往上林苑游猎,事起仓促,富平侯主动请缨为王前驱,好提前为天子清理宫室。

徐璜作为中常侍,程宗扬作为有资格随行的常侍郎,也随同先行入苑。

程宗扬道:“我本来以为天子会带上期门,顶多加上几个散骑常侍,没想到会出动御驾。

这下随行的侍从就有上万,上林苑能住下吗?”徐璜发出一阵尖细的笑声,“你没去过上林苑吧?上林苑周遭四百余里,地跨五县,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二十五观,号称离宫七十。

今日要住的建章宫,便绵延二十余里,号称千门万户,岂会住不下?”程宗扬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想像不了。

一个四百里的苑林——如果换算一下的话,大概有两三千平方公里——这样的数字自己不是太好理解。

至于建章宫倒是可以想像一下,绵延二十余里,基本相当于一个大型城市,而这只是上林苑八十余处宫观之一……难怪汉国会是六朝之主,这样的规模,晋宋两国的君主连想都不敢想。

离上林苑还有里许,便看到上林苑的大门,苑门以巨木为柱,高及十丈,上面是饰金的“上林”二字。

两边的苑墙高及丈许——虽然看起来不算太高,但一想到这道墙只不过是天子私苑的院墙,而且有四百里长,程宗扬就觉得这高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苑门外停着一队车驾,队中打着一面高近五丈的青旗,上面绘着苍龙七宿,正是诸侯王才有的龙旗。

看到旁边旗号上的江都二字,程宗扬想起来,昨日正赶上江都王入朝,本来今天觐见天子,但天子临时决定前往上林苑,索性邀江都王在苑中见面,还是自己专门去下的诏书。

没想到江都王这么早就在苑门外等候。

看到天子的象辂驶来,江都王的车驾连忙避到路边,让出边道,江都王亲自下车,先整理衣冠,然后跪伏于道,准备向天子御驾行礼参拜。

程宗扬本来想解释一下,免得江都王误会,结果他的车马刚减速,还没有停下,富平侯所乘的象辂就疾驰而过,根本没有理睬路边的江都王。

江都王不知道车上乘坐的是富平侯张放,还依照礼节,一拜再拜,口呼“万岁”。

程宗扬身为大行令,总不能装作没看见,赶紧下车扶起江都王,低声解释了几句。

江都王年纪已经不轻,一听自己拜的居然是富平侯,那黄口小儿居然连车都不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驰过,脸色顿时发青,一手捂着xiōng口,险些坐倒。

王邸的僚属赶紧过来扶起主公,替他揉了半天xiōng口。

好半天,江都王脸色才略微恢复了一些,他勉强登车,然后迳自返回洛都。

程宗扬知道江都王羞怒难平,但无从劝阻,只好灰头土脸地回来,对徐璜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江都王的车驾并没有全部离开,还留下了一小半。

其中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一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生得chún红齿白,一表人材。

他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用清亮的声音解释道:“父王素有小恙,如今一时心悸,难以入苑,还请大行令见谅。

”程宗扬躬身道:“在下只是个小小的六百石,哪里有资格说什么见谅?”少年在车上揖手道:“徐常侍。

”徐璜堆起笑容,一边还礼,一边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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