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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玉料倒也罢了,田地、商铺换在别处自己绝对不会放过,怎么也要争个七八lún才是。

再说了,只要在场中亮出襄邑侯府的牌子,谁敢跟自己争?可这鸟暗标,在座的脸不见脸,只看出价高低,谁家的牌子都不好使。

看到孙家中标,他再也坐不住,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家奴心下会意,借口出恭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家奴回来,小声道:“没见着人。

”秦宫心下大怒,昨晚几家商量好的同进同退,谁知道孙家说得好好的,一看到商铺就贪念大发,当先反水。

他不仁我不义,生意场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宫一撩帘子,扬声道:“这拍卖不合适!”拍卖师拱手道:“秦监有何指教?”“指教不敢。

”秦宫冷着脸道:“我只想问问,这暗标是不是价高者得?”“不错。

”“高出一文也算是价高吗?”见秦宫气势汹汹,拍卖师也担心里面出了什么纰漏,一边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一边慢慢道:“当然。

”“几千上万金铢的生意,却被一文钱左右,这拍卖合适吗?”“秦监的意思呢?”“价格相差一成之内,第二lún竞价。

”秦宫见拍卖师迟疑不决,不甘心地补充一句,“仍用暗标。

”“这却难办。

”拍卖师道:“第一lún报价若在一成以内,大伙相差无几,第二lún又能差出多少?难道还要再报三lún、四lún?”“就两lún!第二lún除非报价相同,谁高谁得!”“待我向雲三爷禀报一声,再作商量。

”拍卖师请上几位中人入内商议,场中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秦宫哼了一声,重重坐下。

既然要争,就争个痛快!襄邑侯府怕过谁来?况且他跳出来还存着一份心思,夫人点明了要雲家拿出的一批香料,一lún定胜负,万一失手,回去可无法交代。

若能改成两lún,多少还有些回旋的余地。

雲宅後堂,程宗扬与雲苍峰相视一笑,有人不服气早在两人预料之内,可这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

秦宫的提议正中两人下怀,众人竞标次数越多,卖出的价格越高,他们哪里有不愿意的?等拍卖师进来,雲苍峰只略微辩解几句,便从善如流地重新拟定了章程。

不多时,拍卖师带着新章程出来,宣布第一lún报价与最高价相差在一成到两成之内的,参与第二lún竞标,大宗货物以一成为限,小宗可放宽至两成,方式仍用暗标。

第二lún竞标延用以前的规则,价高者得。

第二批拍卖开始,虽然仍是暗标投递,没有唱标的环节,但竞争无声中激烈了许多。

那位拍卖师是此道的大行家,经验丰富,先是寥寥数语点出拍卖货物的特点,然後旁征博引,指出类似的货物以往的交易价格几何。

程宗扬与雲苍峰的目的是以出货为主,也没有在价格上多作文章,结果程郑的暗底几乎成了摆设,往往第一lún就被淘汰出去。

接连又拍卖出去几处田地和商铺,秦宫也不无小得,虽然价高了些,总算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听见拍卖师念道:“南海香料一批……”秦宫眉头一动,挺直身体。

旁边的家奴赶紧凑过来,低声道:“昨日夫人吩咐过……”“我知道!”秦宫不耐烦地说道:“这批香料无论如何也要拿下!”“……作价两万金铢。

”秦宫一怔,心里咆哮道:什么鸟香料竟然会这么贵!上好的香料虽然价比黄金,但由于量少,总价高不到哪里去。

可这批香料竟然有两万金铢,足足两千亩的田地!拍卖师道:“这批香料价格不菲,数量也自不小。

单是龙涎一种,就有两斗之多。

其他还有沉香、苏合香、jī舌香……”拍卖师一口气列了数十种香料,以及每种的数量,最後道:“这批香料按市价,大概在两万四千金铢左右。

”旁边的家奴迅速算了一遍,最後报出的价格比拍卖师所说还略高一些。

由于龙涎香难得,同样的价格只怕还买不到这么多龙涎香。

秦宫拿起笔,在折扇上狠狠写下:金铢二万五千。

想了想又一笔抹去,重新换了一柄折扇,写下:金铢二万八千。

在座的都是生意人,对香料的价格都不陌生,第一lún报价多半会在两万四五左右。

自己高出他们一成,直接拿下,免得到第二lún再横生枝节。

秦宫打的如意算盘,谁知偏偏有人不识趣,报的价格竟然和他相差在一成之内,与他一道进入第二lún。

第二lún报价,秦宫权衡片刻,那人报价比自己少不到一成,多半是两万六千金铢,正好卡在一成之内。

他如果想吃下这批香料,至少要再提价一成,两万九千金铢上下。

如果保险起见,自己的报价应该写个三万,可三万金铢买这批香料,未免吃亏。

若是少一点,两万九千也尽够了。

秦宫计较已定,提笔在扇上写下金铢二万九千。

想了想,又加了个五百,胜负也许就在五百之上。

两家递上报价。

过了一会儿,那名护卫将一张纸放在拍卖台上。

拍卖师看了一眼,笑道:“还真是巧……只怕要再报第三lún了。

”怎么可能?秦宫险些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巧,那边也报了个两万九千五百?连零头也不差?第三lún报价紧接着便即开始,秦宫心里乱纷纷的,如果那家也报的两万九千五百,等于一下提了三千五百金铢,显然对这批香料志在必得。

自己再报价应该报多少?三万一?还是三万两千?雲家欠自家的款项本息合计不过两万金铢,难道自己还要从府里拿出一万两千金铢买这批香料?那名家奴溜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钻进来,贴在他耳边道:“那家的掌柜叫程郑,晴州来的商人。

”程郑?这个名字秦宫有点耳熟,接着想起来,那厮往日没少钻营,一度与府里的管事走得极近,挂着侯府门客的名头在外行走。

後来不知道攀上谁的高枝,倒是有日子没见着他来献殷勤了。

这暗标真是坑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跟自家人较起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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