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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的功力日深,见识日广,杨过写的功诀又是极尽浅显,郭襄从头看罢,悚然而惊,这竟是一篇旷古绝今的武功心法,但这又是那一位武林前辈传给她的呢?以她的身世,父为当今武功绝顶的大侠,母亲是女中豪杰,在女子之中的武功也可说无出其右,外公又是桃花岛主,更不要说像老顽童、一灯大师这些世外高人,他们都是视她如己出,只要她肯学,任那一个人都会竭尽所能的倾囊相授,而这位前辈明知她有这样显赫的武林世家背景,竟还会传给她这样一篇功诀,这又是谁呢?他的武功岂不又在这些人之上?这究竟是谁?她忽然想起了杨过,莫非是大哥哥?已渐渐平静的心情又起了涟漪,不由得全身一阵燥热,红霞满颊。

她把布巾从头到尾逐字细看,但她以前没见过杨过的笔迹,只觉得每个字写得极是用心,但又看出是在匆忙中所写,而这幅布巾也觉面熟,她仔细回想,才发现这布巾与那位木伯伯的衣服相同,而依稀记得那家小店的柜台上还摆着一付笔砚,当时展读时墨迹犹新,莫不是那位木伯伯在那家小店临时所写?那麽这位木伯伯是谁呢?她又想起木伯伯离去时的背影,那活脱脱就是大哥哥的背影,但那人却又是双手无缺。

她又努力回忆木伯伯讲话的神情和语气、声音,脑海中也浮起了他那无限关爱的眼神,她突然惊的跳了起来,他……他……就是大哥哥!对!一定是大哥哥!当今天下除了爹娘之外,宠爱关怀自己的人虽多,但绝不像那人这样的深切,也唯有大哥哥才有这样的武功心法,而这心法似九yīn真经,却比九yīn真经更为高深,他是撷众家之长融为一家,又殷殷叮嘱自己好好修练,将来可以在武林中自成一派,却不料自己全不当一回事,竟在时隔十年之後,才在无意中翻了出来,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郭襄哭了出来,她已确定那位木伯伯就是杨过,但唯一不解的是大哥哥怎会有了右臂。

是义肢吗?很有可能,可是义肢会那麽bī真吗?她又从头回想那日的经过,那人显然是早在那里等她的,他的双手细腻修长,与他脸上的肤色并不相衬,啊!那是抹了灰土,看来老气了很多,自己才会叫他木伯伯。

“木”,那不是杨字的偏傍吗?木高?啊呀!大哥哥以前就曾跟人家说他姓杨名高啊!到此,郭襄再无怀疑,嵩山道上遇见的那人确是杨过。

她心摇神驰,魂魄荡漾,嵩山道上小店的情景一幕幕的重现在眼前。

记得自己曾说大哥哥和龙姐姐不要她这个妹子了,那人说∶“那怎麽会呢?他们自是对你关爱备至,只是他们自有生活天地……”又说∶“他们大概心愿已了,不愿再在江湖走动了。

”这完全是大哥哥的口气。

郭襄泪眼迷蒙,一丝丝,一滴滴,那日杨过说的一字一句,她全都想了起来。

那人说,杨大侠和杨夫人可能买舟出海,但又说不能确定。

那麽大哥哥和龙姐姐一定有远离中原的出海打算,这也与他曾说过的国事难为乘槎於海的话相符,这十年来再无杨过和小龙女的音讯,莫非他们真的渡洋出海去了?郭襄在江湖上已飘泊十年,心智已经成熟,她思前想後,知道自己与杨过的缘份仅止於此,否则自己日思暮想,魂梦之间仍翩然相随的大哥哥怎会当面不识?他这样殷殷叮嘱,自己怎会在十年之间都未曾受到感应?如果在嵩山道上当面认出大哥哥,他又怎会离自己而去?这夜,郭襄终宵未眠,虽知情缘难了,但对杨过的思念终是无法泯灭。

她将那块从杨过衣襟上撕下写成武功心法的布巾,紧紧的贴在自己腮边,那股刻骨铭心的气息似乎又丝丝缕缕的侵入了她的芳扉,口中喃喃的叫着∶“大哥哥,大哥哥……”初六一大早,小龙女率领着众女和婢仆在大厅布置喜堂,众婢仆也是人人jīng神振奋,为他们最敬爱的主人准备喜事,全家人都沈浸在一片喜乐之中。

阿紫却跟往常一样,到处穿梭,嘻哈不停,她是说不出的欢悦,巴望了那麽久,今日终於要如愿以偿,也难怪她雀跃兴奋。

赵华取笑她道∶“这那像个新娘子?简直是个小丫头。

”阿紫不依的道∶“哼!华姐姐成亲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还笑我,哼!哼!”她哼声不绝,可见她实是兴奋已极,老毛病都出来了。

刚过辰时不久,严举人和秦艳芬就已到了杨家,大家见面,都很高兴,因为还在新春期间,所以又都互道恭喜。

秦艳芬先在大厅帮忙指点婢仆装点喜堂,毕竟她的经验丰富,在她的指点之下,喜堂的气象果然大为不同。

小龙女又佩服又高兴,笑道∶“秦师姐真是能干,这喜堂这样一布置,真是好看极了。

”阿紫也是拉着秦艳芬的袖子,不住的道谢。

阿紫从一大早开始,眉梢眼角都是喜色,全身更是散发出青春无限的媚力,每个人都受到她的感泄,也都是喜上眉梢。

喜堂布置就绪後,也就没什麽大事可做了,婚礼订在申时,时间还多得很,离午饭时间也还早,秦艳芬却似迫不及待的拉着两个师妹往她们的房间内赞,众人都觉奇怪,小龙女却微微一笑,似已猜出是怎麽回事。

一进房门,秦艳芬就急急的关上门,脸红红的看着两个师妹,欲语又止。

赵英似笑非笑的道∶“师姐,你怎麽了?”赵华拉过椅子,要秦艳芬坐,嘻嘻笑道∶“师姐,那几位帮主夫人和小姑娘都已到过你家了?”秦师姐坐不住,才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像是鼓足了勇气,又羞又急的道∶“两位好师妹,你们不要逗我了,我看到两位王夫人,真是羡慕死了,你们有这手功夫却都不用在我这个师姐身上……”赵英笑道∶“师姐,那是暂时的,你也知道,要是不练房中术,三、五年之後,又……”“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是我现在就能恢复身段,那不是更好吗?”秦艳芬委屈的转着身子,又抚着自己的脸颊,对赵英、赵华道∶“你们看师姐我现在这个样子,脸又圆,腰又粗,pì股又大……,nǎinǎi可却愈来愈小……,要等我靠练功夫把它们练回来,那要等到什麽时候啊?好师妹,你们就行行好,先把我变回来吧,我练起功来,才会更有信心。

”其实秦艳芬的身材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堪,较一般中年妇人,那可是娇美的太多了,只因她看到锺郁和司徒真经过赵英、赵华施术後的身段和丽容,可真是羡慕死了,所以不顾一切,一定要赖着两人帮她施术。

赵英吃吃而笑,道∶“师姐,你那麽急干嘛?”秦艳芬又羞,又有些落寞和感慨,道∶“今日阿紫妹子完婚後,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离开洛阳,下次再碰到你们,又不知要等到什麽时候……”赵英啊了一声,心想,这倒是真的,於是说道∶“师姐,你要妹子帮你施术,那是一定没问题的,而且啊,我和华妹现在更有心得,保证可以把你雕塑成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只不过,这样一来,万一姐夫看了心动,这半年的坐关时间他熬不过的话,岂不是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秦艳芬蓦然吃了一惊,这是个大问题,自己老公的德行,她是清楚的很,万一真的熬不住,非要……,岂不真如赵英所言,害了他,也害了自己?秦艳芬想到这里,不由得犹豫起来,皱起双眉,一时沈吟不语。

赵华看她这个样子,心有不忍,又知道自己一家子很快就要离开洛阳,以後何时相见,实在是说不上来,这个师姐对她们极好,如能给她留个纪念,那也是应该。

她心头一动,有了计较,於是道∶“师姐,你不用烦恼,小妹有个法子,可以让师姐夫在守关还没期满以前不敢动你的脑筋。

”秦艳芬喜出望外,忙拉着赵华道∶“好师妹,你快说,师姐都听你的……”赵华格格笑道∶“师姐,你这个样子,真像是个小姑娘……”说着,她对赵英道∶“姐姐,秦师姐对咱们姐妹极好,也对咱们这一家子照顾的这样周全,就像师姐说的,咱们很快就要离开洛阳了,以後相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今日如能为师姐留下个美丽的纪念,那也是很有意义的事。

”赵英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