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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真君丁无病,自己认为三十年前,就已没有敌人,这话自然没错,和他为敌的人,全已死在他手下了,敌人虽死,敌人还有亲友。

子女、门人,他门虽然奈何不得三昧真君,但敌人还是存在的。

煞星大了,不可能没有仇人,他们对付不了三昧真君;但看到盘蛔剑在你身上,岂肯轻易放过?做师父的自然不可拿这话对徒弟明说,何况三昧真君既把此剑送给了徒儿,总不能叫徒弟把它丢掉。

石中英听了却不以为然,师父说的“锋芒太露,杀气太重”,岂不太抽象了?使人摸不着透际。

这就抬目问道:“师父说的锋芒太露,杀气太重,又作何解释呢?”狄谷老人持须笑道:“因为此剑极为锋利,普遍刀剑,一接就会被它削折,你如果稍为收手不及,对方就非死即伤不可,行走江湖,冤家宜解不可结,所以你今后要谨记为师的话,非到万不得已,能不用此剑,总是不用的好。

”说着把两粒“坎离丹”和盘嫡剑一起交还给石中英。

石中英双手接过,肃然道:“弟子自当谨记。

”接着抬目道:“师父,这支竹箭呢?你老人家是否知道它的来历?”狄谷老人沉吟道:“这支竹箭,是苗疆常见的丢手箭,并不为奇,至于这箭杆上刻的这个鬼,极似传说中潜伏湘黔交界,一处深山中的一个邪教的标记,只是……”石中英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又不说了呢?”狄谷老人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是数十年以前,为师有一位师叔,到过苗疆,据说那里盛行一种邪教,叫做鬼母教,就以鬼母的脸谱,作为他们的标记,阎族之人,俱奉鬼母,而且不分男女,个个jīng通武功,但他们历代相传,有一条禁律,就是严禁教下弟子外出,如果触犯禁条,就会受到极严厉的处分。

”石中英道:“那是外人也不能进去的了?”狄谷老人道:“那倒不然,他们不但不禁外人入山,而且还极喜和汉人交易,只要不触他们禁忌,可以通行无阻,当年我那师叔也是少年好奇,不知如何触犯他门禁忌,回来之时,患了极重病症,极似蛊毒,经先师悉心调治,拖了三个月,依然不治而死,那时为师年纪还小,在师叔病塌上,见到过一方玉佩,刻的鬼脸,和这箭上脸谱,极为相似。

”石中英道:“师父,这些贼党,会不会和鬼母教有关?”狄谷老人道:“这个似乎不大可能,因为鬼母教严禁教人外出。

”石中英道:“事隔多年,也许他们教规有了改变,你老人家方才不是说过,他们教下弟子,个个jīng通武功,又不禁外人出入j也许有少数武林败类,在中原无法立足,去了那里,鬼母教的人,禁不住他们怂恿,互相勾结,到中原来兴风作浪,不然,怎会在妹子房中,留下这支竹箭呢?”狄谷老人看了石中英一眼,嘉许的点。

点头道:“晤,这也有可能。

”石中英道:“蓝老前辈等人离失失踪,贼党一夜之间,无迹可寻,目前只有这支竹箭,是唯一的线索,因此弟子想去一趟苗疆……”狄谷老人道:“以你目前的武功,原也去得。

”说到这里,口气一顿,续道:“只是这十年来,咱们化了无数心血,一共只调教出三个徒弟,其中以你天份最高,学得也最多。

当值会主留下的任务,仍归蓝总护法督导,为师赶来,就是要向蓝兄传达此意。

”“目前连蓝兄都已落入贼党之手,这对本会已构成了极重的威胁,为师立时得向当值会主磋商营救,你前去苗疆,也不决是一条线索,只是诸事务宜谨慎,此行目的,在于暗中查访,不论有无消息,都不准轻举妄动,为师和当值会主会面之后,自会派人前去接应,和你联络。

”石中英唯唯应是。

狄谷老人随手把竹箭还给石中英,一面说道:“孩子,咱们走吧。

”石中英随着师父,一同往山峰下而去。

左月娇吓退戚婆婆,眼看连那推车汉子都飞奔而去,当下也急急忙忙的循着来时山径,一路奔行,一口气奋行了十几里路,看看后面没人追来,这才渐渐放心。

心中不禁暗暗高兴,那位老前辈教自己的这一手,真还管用,今后就不用再怕他门了,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立时想起大哥来了。

她想起在面馆里看到大哥的时候,他已经一晚未睡,不但脸色憔悴,而且眉峰之间,隐现焦的神色。

这死老太婆,都是死戚婆婆不好。

大哥这时自然到处找寻自己,他找不到自己,不知有多着急?她不想还好,这一想到大哥,真是心乱如麻。

傍晚时光,又回到了石家庄。

石家庄,当然还是连鬼影也没见一个。

希冀的是大哥到处找不到自己,仍会回到石家庄来,但她失望了,石中英根本没有来。

她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一身衣衫,然后收拾一个小包裹,又在庄中找到了一柄长剑,就离开了石家庄。

一清早,她又回到“石家大街”那家面馆,叫了一碗面、独自吃着。

整整一天了,昨天的情形,依然历历犹在眼前,只可惜已经隔了一天。

只不知大哥去了那里?她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焦愁。

对了,大哥是追着那个喝酒的青衫文士身后出去的,自己还记得他出了店门,朝西奔去。

她一双大眼睛中,不禁露出了希望的神采,付了面钱走出面馆,就一路朝西走去。

她在石家庄住了六,七年,但她是大小姐,一直很少有机会出门,由石家大街再住西,她就没有来过,现在她就一个人在赶路。

北峡山脉,山峦起伏,越来越荒凉,走了一、二十里,也不见人烟。

中午时光,只有采了些野果充饥,就继续上路。

她虽然从小就被戚婆婆拐来,但一直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从没像今天这样,心头更是又急又慌,几乎要哭出来:“大哥,你在那里呢?”忽然听得西北角上,一片树林里、好像有人拍拍,拍拍,连续击了四下手掌,不用说是遇上了剪径的歹徒。

左姑娘怕的是四面没有人烟,见不到人,一个人有些胆怯,如今听到有人击掌,她胆气就壮了。

以她一身所学,自然不会怕几个毛贼。

她突地站停下来,目光朝四周略一打量,就娇声叱道:“是什么人?”她喝声方出,只见前面不远的一片树林间,大步走出一个浓眉如帚的紫脸劲装汉子,此人不过四十左右,背chā着一柄厚背金刀,刀柄上的红绸,被山风吹得拂拂有声。

他身后,还跟着四名手抱挂刀的青衣壮汉,在林前一字排开。

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