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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

林雪琪把家里开出来的奔驰轿车寄放到收费停车场,两人像一对要好的兄妹,手牵手,拦一部出租车回家。

推开大门边的小通门,一脚刚跨进前院,玄关那边的家门门灯随即亮了起来。

老佣人像老巫婆一样,幽然站在衣帽架的yīn影下,直视着他们说:「小姐,你可回来了。

」这位年高七十二的老佣人两眼深陷,眼珠子和眼白混浊分不清。

李国雄有些害怕这位老佣人,因为她关心林雪琪如同亲娘对待亲生女儿一般。

记得他从美国回来,第一次踏入佘山这一幢大别墅的玄关门的时侯,遭位老佣人就像现在一样,站在衣帽架的yīn影里,举着一对直直的眼睛迎接他。

「你为什么不先睡?」林雪琪厌烦地问她。

老佣人好像根本没听见,径自关门、锁门去了。

夫妇俩逃也似的上了二楼的卧房。

国雄简单洗了个淋浴走出浴室,看到林雪琪坐在化妆台的镜前,正在猛梳头发。

她从镜里望着他说:「刚刚在酒吧里,你呢呢喃喃像说梦话一样,不断念着tobeornottobe(要死?不要死?)为什么突然想起哈姆雷特的独白?」国雄注视着镜中的妻子说:「没什么,只是这一阵子常会想到『死』这一个字。

」他的湿发散乱地垂在额前,一张脸像死人一样苍白。

但五官端正,是一张好看的英俊美男子的脸。

林雪琪继续梳着头说:「想到死字?有什么原因吗?」「没有啊……」国雄背过身,走去开空调。

林雪琪进去浴室淋浴的时候,他一个人平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奇怪,我们终于没离婚。

」从浴室里出来的林雪琪点亮床头灯说。

她身上穿着睡衣,外面又加披一件睡袍。

「也许是宗教的关系吧。

」他有气无力地同答。

林雪琪转身脱掉睡袍,一声不响钻入自己的被窝。

他们的卧室摆着两张单人床,各睡各的。

「我仍然把你当重要的另一半。

」林雪琪以自嘲的口吻说。

她从眼角看到国雄的侧脸,线条分明像一具艺术石膏像。

两人又陷入无端的沉默。

整个卧室静得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见。

不知过了多久,国雄忽然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跃下了床,站到妻子枕边的床前,不声不响望起妻子的脸来。

林雪琪闭紧双眼,一动也没动。

国雄突然使出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伸手掀掉妻子身上盖的夏凉被,冲动地把脸埋进妻子的怀里。

然后由上而下,在妻子身上狂吻起来。

妻子开始痉挛,他却突然停止动作,像哭又像笑地开始呜咽。

因为他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一个畸形怪胎的可怕形象——那是他跟她的爱的「结晶」。

就为了那一胎怪胎,他的生理产生心理障碍,害得他面对妻子时,莫名其妙地不能人道了。

虽然他一再努力,想尽方法要克服那一道降碍,但是他试了又试,每次都失败。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尴尬,已经延续快两年了。

妻子恨恨地望着他,看他像一名败阵下来的斗士,跌跌撞撞爬回自己的床上……很快的过完年假,八月二十四日,李国雄坐飞机又回到滨海。

他选了一个靠窗子的座位,因为那天天气奇好,他的视线一直盯在窗外,欣赏白云覆项的美丽花果山。

他突然想起最近两个月相继被杀的女人,好像梦幻一样的不真实。

在中海西岸那间出租屋房间里,kk贸易公司的ol叶雨菡全身赤裸、屎niào齐流地横尸夏凉被上面的情景,越想越不像真的。

而自己那几天却满心不安,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怀疑为凶犯,或为那案子而bào露自己的荒唐私生活,真是杞人忧天了。

猎艳游戏还可以玩,回滨海以后,不再使用李明镐这个化名就是了!他想,只要把那本假护照上面的李明镐三个字涂掉,换个别的名字,不就没事了吗?可是,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就来个日本式的什么田中或什么本田吧,把自己化身为一种更有趣的角色,不是很刺激吗?他为美妙的幻想陶醉了。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不愉快。

想到回滨海以后,他将恢复自由之身,可以随心所欲玩自己喜欢的游戏,一颗心不禁雀跃起来。

空姐端果汁出来,他含笑向她要了一杯。

邻座一位外国人,两耳塞着耳机,沉醉在音乐里。

整个机舱的气氛看来那么祥和,前不久相继被杀的女性,怎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联呢?李国雄乐观地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过是巧合中的巧合罢了!他无所事事,拿手指头在机舱窗子的玻璃上写起他用过的「李明镐」化名来。

如果留下字头「李」字,可以选出多少个不同的名字?他没事玩起取名游戏来。

为什么他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可以玩这类无聊游戏呢?因为他心里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证实自己跟那两起凶杀案无关。

那就是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六月十三日,书香门第小区那位售楼小姐孙紫萱被杀身亡的时刻,他正在很远的中海西岸的出租屋里,跟新认识的女白领叶雨菡在一起做爱。

只要他不怕被妻子知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提出不在场证明。

叶雨菡被杀时的情况也一样,同一时间他正在滨海新村那位美术专校的女生慕容若兰的出租屋里,也是跟女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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