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2)

不知过了多久,我平复着喘息,反手蒙上自己的双眼,正抬手在脑后系结,却冷不防被苏喻扯落了下来。

我不耐烦道:“你作甚?”

苏喻一手捏着我的下颌,在我的眼尾落下轻柔的一吻,他眼神中似也有情动之意,缓声道:“从很久前,我便想吻此处了……”

我耐着性子由他吻了,一挥袖,熄灭了屋内唯一的光亮。

黑暗中,苏喻的动作顿了顿,我却顾不得那许多,有些急切地褪去衣物,与他滚到床上。

他的身体是修长温热的,这便已经足够了,他是谁,大约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谁知手腕忽然被他拉扯着按在头上,我忍了忍,没忍住道:“放开我,我不喜欢被束缚。”

苏喻充耳不闻,我终是忍不住挣扎起来,手臂动弹不得,我只得抬脚去踹他,哪知刚分开腿,他的身躯便卡了进来,而这一次他异常执着地将他的发带把我的左手腕和床柱捆在了一起。

我怒道:“苏喻!”

苏喻一把捂住我的嘴,轻咬着我的咽喉道:“你今天很清醒,这很难得。”

我心下又是惧又是怒,霎时间周身情欲几乎退得干净,我又是狠狠拉扯了一下,却听苏喻道:“殿下不必力挣扎了,我是个大夫,很会打结。”

他的语调也异常冷静,全然不似方才情动之意。

我与他在一片漆黑中对峙半晌,我的神支持不住,渐渐泄了力,对他道:“温大夫,但愿你是要玩一些床上的花样,而不是要和我谈心。”

苏喻俯下身,抵着我的额头道:“让殿下失望了,的确是谈心。”

我嗤笑道:“要用这种姿势谈吗?”

苏喻摩挲着我的眼角,用极轻的气声道:“没办法,殿下只有在床上才肯老实些。”说着,他解开我的腰鞓,丢到床下,又将我的裤子拉扯到膝间,一手将我的那物握在手中把玩。

我瞪着眼前的黑暗中他隐隐绰绰的轮廓,只觉快感一时上一时下,顿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更加不耐烦道:“说!”

苏喻摸了摸我的脸,又换了一种温柔的口吻道:“方才发生什么了?怎么惹得你那样伤心呀……”

我仅存的理智冷笑着他的变脸之快,然而性器在他掌中,被操作得涌上更多情欲,我只觉眸中渐渐润湿了,只得三言两语将方才在谢时洵屋内之事讲与他听,最后,我见他沉默,不抱希望道:“他与你怎么说的,你又为何会答应做这种事……”

苏喻贴着我的耳朵道:“因为我对你……是带有情欲的爱……”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轻扫着,他忽然又问道:“你与玉和,有没有过肌肤之亲?”

他问这话时,一字一字非常清晰,似乎这问题在他心中想了不止一遍。

然而我听到耳中,顿时愣住了,苏喻也似怔了一下,他有些讶异道:“……怎么会突然软下去……”

我登时反应过来,蹬腿试图将他踹下去,然而他的身躯与我贴得太紧,我无论怎么动作都拿他毫无办法。

苏喻制止住我的动作,安抚道:“我不是羞辱你……”

我难堪道:“没有!!我和玉和从小长大……”我不自觉地想了一下和玉和肌肤相亲的画面,活像是乱伦一般,顿时更加难堪,仿佛是在亵渎他的在天之灵,我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问出这种缺心眼问题的苏喻打死,大声道:“没有!不可能!”

苏喻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对你……”

我浑身一僵,只能听到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过了许久,我渐渐摊开四肢,心想,既然我对玉和如此,那太子哥哥对我岂不是一样的……如何能强求得来?

被苏喻这样一闹,我更加没了兴致,以至于心都灰了一层,懒得与他再多口舌,只恹恹挪过脑袋去试图咬开绳结,苏喻见状,便为我解开了束缚。

我支起身子摩梭着手腕,本想起身回房的,但大约今日逢事太多,心底很是脆弱,而我又是贪恋着人的体温的,便留了下来。

苏喻有些意外,但瞬间又露出了了然神色。

其实我一直没和他说,我最讨厌他露出这种神情,好似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似的,看得心烦。

我枕臂侧躺了很久,眼看天色都要破晓了,身后苏喻的呼吸平稳轻浅,我默默向后挪了挪身子,背脊贴上了他的身侧,他的体温传过来让我很是受用,他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忽地一翻身,手臂搭上我上的肋间,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很是满意地抚上了我的额发。

我叹了口气,也渐渐睡着了。

时光易过,一晃过了半月。

谢时洵一向说一不二,自打他说了拾行装回江南,镜湖小筑上上下下忙成一锅粥,终于在这日拾完毕,准备第二日启程。

阿宁送来行装细目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

谢时洵和清涵一直吃得清淡,和他在宫中时的口味一致,但对我来说,它约莫是太致了些,总没有什么食欲。原本我不与他们一同吃饭也就罢了,如今谢时洵要盯着我戒酒戒阿芙蓉,就连用饭都不得不依他的意思去和他们一起,于是吃饭于我而言就成了一件很难应付的事。

一个走神,我的筷子又和苏喻的撞到了一起,引来谢时洵投来一瞥。

食不言也是他的规矩,发出这样的杂音自然会引他不悦。

只是……我虽然已经习惯了左手执筷,然而似这般左手边还坐着人的情景还是头一遭。

我默不作声地将苏喻的右手推远了些,苏喻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当真把碗筷拨远了些,让了个空儿。

那厢清涵翻了翻细目,起身与阿宁出门说话去了。

我也没什么食欲,便也撂下筷子。

谢时洵也吃完了,他接过侍女递上的手帕拭了拭唇边,又饮过了茶,才开口道:“哪里不合你的口味?”

我对着面前的瓷碗慢慢答道:“没有不合口味,我吃什么都一样……”

我仔细拿捏着回话的态度,说得字少了语调平了,总觉得像是生了嫌隙,可是话若是多了或是望向他的次数多了,自我感觉又像是贼心不死。

谢时洵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半晌,唤了人来,吩咐道:“去做一碟蜜汁火腿,一碟炒烟笋,再盛一杯甜酒,送去他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