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后传】(2)(1/2)

28-11-04

(二)东吴西石

衡山城外,荒石山林,人迹罕见景色依旧。这一日,却来了一男两女三个骑

马的年轻人。那男子剑眉薄唇,英挺潇洒一脸正气,两个女子更是清丽绝俗,容

色照人。正是令狐冲夫妻三人,上衡山城探那曲非烟生死之迷来了。

三骑穿过一林地,令狐冲一马当先,在马上扬声叫道:「就是这里了!「任、

仪两女随后纵马跟到。仪琳瞧了一眼,轻声道:「不对!怎是一座坟了?」

盈盈看着地上一座石坟,问道:「曲前辈祖孙、刘前辈还有那费彬,共四人,

应四座坟才对罢?」

令狐冲下马,凝神看过那坟,抬头道:「嗯…应当四座石坟才对,这是费彬

的,其它三座怎不见了?」

仪琳想起死去的曲非烟夜来唱曲,又不见她石坟,心一慌,赶紧跃下马来,

低头细细看过那石坟。颤声道:「不错!这坟确是费师叔的,曲前辈、曲姑娘还

有刘前辈三人的坟呢?」

盈盈环目看去,山林阴森,野石诡异,四周一遍荒凉。此时又恰好刮过一阵

山风。虽是白天,也不禁打个寒颤。拉着仪琳小手,强笑道:「说不定…那莫大

先生后来又将他三人遗体迁往他处,重新葬了…」

令狐冲满腹疑云,摇头道:「此事诡异莫名,还待查个明白!」

盈盈蹙眉道:「这档事当真越来越离奇了…接下来呢?」

令狐冲笑道:「接下来?接下来,我走一趟那男人才能去的群玉院,妳两暂

先回客栈,等我消息。」

仪琳却幽幽说道:「你不识路,咱们一起去!」

令狐冲大笑道:「鼎鼎大名的衡山群玉院,我怎会不识路了?」

仪琳柔声道:「当年你昏迷不醒,曲非…曲姑娘送你进去,你怎知哪个房间

了?」

令狐冲闻言呆得一呆,嘻嘻哈哈道:「娘子不说我倒也忘了,咱们还是先回

客栈,将妳两位扮成男子,才去得!哈哈!」

盈盈白他一眼,嗔道:「不必了!咱们今夜便暗里摸进去!」

令狐冲愕然道:「暗里摸进去?哈哈!令狐大侠带着两位娇妻,夜探群玉院!

哈!哈!哈!哈!」

※※※※※※※※※

仪琳盯着前面一排房子,想起昔年往事,不禁阵阵伤感。一只手伸过来轻轻

拉住她,令狐冲柔声道:「这边走!」当先往路旁一条暗巷行去。

俩女随他走到一扇红门前,仪琳抬头看了门上挂着一盏红灯笼,轻声道:「

好象是这儿?」

令狐冲悄声道:「没错!来罢!」一纵身,跃过围墙跳入院子里。院前廊下

一个小厮,正坐着打盹。

令狐冲飞身上前,一指点昏了那小厮。轻声笑道:「该琳儿带路了!」仪琳

俏脸一红,低声道:「来罢!」

这群玉院生意甚好,三更半夜不仅屋里有人走动,几个房间,也隐隐传出嫖

客妓女低低欢乐声。夜深人静,那些淫声荡语,字字句句莫不听得清清楚楚。两

个女子皆是一脸尴尬,心头怦怦乱跳,蹑足急行而过。

三人闪闪躲躲避开了屋内那些人。左拐右拐,经过一个天井,仪琳停在一扇

房门前,轻声道:「好象是这房间?」

令狐冲悄声问道:「没错罢?我要推门了?」

仪琳记性甚好,微一思索悄声道:「当时我随着曲…曲姑娘,慌慌张张,但

还记得有道秘门…」美目扫过左右门窗,点头,:「就在这房内!」

令狐冲朝俩女打个眼色,伸掌抵住那门,轻力一推,那门不结实,门闩也单

薄,令狐冲内劲隔门一震,便悄无声息断成两截,欲坠未坠,遭他双掌内力隔门

吸住,牢牢贴于门上。令狐冲双掌又一轻推,俩女闪身进了房内,仪琳一进房内

迅即回手取下折断的两截门闩,任盈盈双手护胸凝神盯着周遭,守在她身后。

三人进了房里合上房门,竟是配合纯熟动作迅捷,悄然无声。房门一闭房内

顿时一片漆黑,任盈盈扬掌正待拍昏房内嫖客、妓女。黑暗里祇听得一粗一细两

个鼾声呼呼传来。床上嫖客、妓女也不知肉战了几回合,依旧呼呼大睡,浑然不

觉。

令狐冲生怕娇妻瞧见嫖客、妓女丑态,上前点了俩人穴道,又拉过被子将俩

人掩住了,才晃动火折子,点燃桌上火烛。

仪琳脸红耳赤走至床边,伸手往东边墙上一推,那墙却是毫无动静,仪琳俏

脸微红使力又一推,喀!一声响,果见一扇暗门轻轻开了,里头透出一股霉味。

显然此秘房闲置甚久,连门都得一推再推方能开得,里头闷了一股不知岁月的难

闻霉味。

令狐冲站在暗门外,凝耳细听。那秘房里,又静又暗,显是无人。取了桌上

火烛,三人进入秘房。

盈盈从未来过此地,东张西望。祇见这秘房甚小,房内仅摆了一张床。抬头

往上看去,却见天花板上绘满妖精打架、春宫图画。啐!的一声,低低骂道:「

啥东西了!」

令狐冲悄声笑道:「这儿是鼎鼎有名的大妓院,没那些东西才奇怪咧!」

仪琳进了秘房,旧地重回感触极深。走近床旁,素手抚着那床,两眼泛泪呆

愣半晌,轻声道:「当时令狐师兄就躺在这张床上,我…曲姑娘…曲姑娘叫我拿

天香断续胶给他治伤…可伤口好深,我…我又取白云熊胆丸给他服了…」

涕涕抽抽说完话,突然一转身扑在令狐冲怀里,低声泣道:「当时我并不知

道床上躺的人就是你,我以为你死了,那曲姑娘又捉弄我,不肯明白讲,我要是

没救活你…我…我也活不到今日了!」

令狐冲甚是感动,搂住她低声笑道:「嘿!嘿!普天之下,也唯有妳这个小

尼姑能怀着那般菩萨心肠。」尽管嘴巴嘻哈说笑,回想昔日救命之恩,俩人舍命

奔逃之情境,虽已事过境迁此刻重回旧地,不免砰然心动,心底深处对她着实一

片感激怜爱。

盈盈轻声嗔道:「什幺小尼姑!又来胡说八道了!」揽过仪琳,温声道:「

也幸好碰见了曲姑娘这位贵人,先救了他。那人福大命大,又能遇见妳这位活菩

萨,终能起死回生,莫哭了,来!咱们继续寻那宝器罢!」

三人四下查看,一张木床祇差没被拆掉,房间甚小,就剩天花板。两个女子

满面潮红看了天花板一眼,瞪着令狐冲。

令狐冲笑道:「我上去!」双腿夹着床柱,手持火烛横剑割开一块板子,举

着火烛,跃了上去。

才过半晌,跳了下来,:「除了灰尘外,啥都没有!」

三人又念着曲非烟那唱词里头一句什幺「东五西十」的词儿。东走五步西走

十步、东边五尺西边十尺。东走西走、东敲西敲的,弄了半天,也弄不出啥名堂

来。

令狐冲气得往床上一躺,瞪着天花板不发一言。任盈盈见他生气,才要过来

安慰他,令狐冲突又坐了起来,瞧着顶上天花板,低声呼道:「不对!」

盈盈陪笑道:「啥不对了?」

令狐冲道:「那唱词不对!」跳下床,轻声道:「刚才经过柜台,里头有纸

有笔,待我去取来,写了才清楚!」说完,闪身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捧了文房四宝进来。盈盈失笑道:「这纸分明是人家帐册。」

令狐冲点头笑道:「不好整本拿来,撕他三张来用。」

吩咐道:「咱三人各自将那夜听得唱词,分别写在纸上应可明白。」

三人便将那一夜听到曲非烟所唱的词儿各自写在纸上。

两女写的均是:「衡山城外碎心地苦儿魂游七重天,仪琳已入梅庄嫁冲郎,

密室疗伤藏身处,东五西十遗乐谱。返回人间寻知音,莫使宝器成废土。」一模

一样,一字不差。

那令狐大侠写的却是:「衡山城外碎心地苦儿魂游七重天,仪琳已入梅庄嫁

冲郎,密室疗伤躺身处,东五西十遗乐谱。返回人间寻知音,莫使宝器成废土。」

和俩女所写相较,祇「藏」身处、「躺」身处,一字之差。

仪琳寻思道:「当时我在睡梦中,虽已半睡半醒,可迷迷煳煳之际听得不确

实也说不定。」

盈盈回忆道:「那曲非烟当时人确定在围墙外,我在廊道里尽管夜深人静声

音清晰,但廊道回音,说不定也听偏了?」

两个女人四只美丽的大眼睛同时盯着令狐冲等他说话。

令狐冲微笑道:「当时我人在院子里,那琴音唱词均在围墙外,忽东忽西甚

是诡异也追不上,又杂了连连咳嗽声。但听得清楚就是我写的这几个字,还有…」

说话间取笔将「东五西十」四个字圈起来,低声笑道:「妳俩人「躺」在那木床

上,仔细看看天花板。」

盈盈羞道:「那种下流图作,有啥好看的!」

令狐冲悄声道:「妳好好「躺」在那床上仔细看着就明白了。」

盈盈无奈,拉着仪琳,俩人躺上床,瞪大眼睛,脸红耳赤,一眨不眨盯住那

些春宫图作。

仪琳心机单纯,才过半晌时刻,便「咦?」了一声,随即念道:「东吴西石

…东五西十…」

就在此时,那聪敏绝顶的任盈盈也低声呼道:「哎呀!我明白了!原来是个

大石头!」

令狐冲站在床边,微笑道:「明白了罢?」

又「唉!」的叹道:「搅什幺东走五步西走十步、东边五尺西边十尺了!他

奶奶的!原来要找的,是个叫啥「东吴西石」的大石头!」

那天花板上所绘春宫,当中有一图,是对男女卧在一方巨石上,画中女子捧

着那男子阳物,正大做吹萧功夫,吹得那男子眉开眼笑。图旁还提字,写着:「

周郎乔婧比翼飞东吴西石为我床妹妹两口为君开日日夜夜盼郎来」。画工精美提

字却是粗俗之至。

这些春宫图作,密密麻麻。此幅巨石为床吹萧图作,正绘于木床上方之天花

板。若不躺在床上,也难见得此图作。

盈盈红脸轻声说道:「那里去寻这个东吴西石的怪石头了!」

令狐冲笑道:「曲姑娘既留言于此地,那大石头应当就在附近,明日便四处

问问看。」

盈盈秋波流动,轻声道:「快些儿将这里收拾好,回客栈睡觉了!」

三人手脚极快,不过片刻时间即收拾妥当,循原路回了客栈。

夫妻三人回了客栈也没睡几个时辰,一早便又城南城北四处打探那「东吴西

石」的消息。问了一、二十人,却无人知晓「东吴西石」到底是啥东西。

令狐冲无奈,苦笑道:「出城打听罢!」人疲马倦缓缓出了城外。路旁花木

摇曳,景色甚美。任盈盈道:「这儿有棵大树,正好歇会儿!」

前面不远处又有一片小林,隐隐传来众多孩童吟诗声音。令狐冲心一动,微

笑道:「我过去瞧瞧!」手一摆,步行而去。

才隔不过盏茶功夫,两女便见他面带喜色急奔回来,双双迎上前,一个温声

道:「有消息了?你且先喝口水再说。」一个柔声道:「莫急!你歇口气再说。」

令狐冲一左一右牵着俩女玉手,笑嘻嘻道:「无妨!无妨!树林里那位教书

的老丈,他说城西约七里外,一个小丘上有一方巨石,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东吴

西石了,很好找的!」

当下转叙那老丈的说词。原来,衡阳城外自古便有一方来历不名的奇大巨石。

那大石上遍刻字迹,虽已十不可辨八九,却有「周瑜」两字尚足辨识。当地人仅

据此字迹即谓此石为三国时代遗迹,上刻字迹便是吴国大将周瑜之兵书。并传说

「周瑜」和其妻「小乔」,两人常在此巨石上翻云覆雨…等等。牵强附会言之凿

凿。也因这大石位于城西,故名「东吴西石」。

任盈盈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轻声笑道:「这简直太离谱了!那古代吴

国离此地有好远啊!这样巨大一个石头,又没长翅膀,如何能飞来了?」

令狐冲笑道:「那老丈也这般说法,后来相信的人越来越少,这个大石头连

「东吴西石」的名字都渐渐被人遗忘了!」

当下三人又策马往城西驰去。快马奔行不到半个时辰,远远便见着一方巨石

彷若一颗巨蛋落在鸟窝般,矗立在一座小丘上。

近看了更觉那石巨大非常,且寸草不生一片光熘,毫无踏足之处可供上去。

就是武功高强之人,要上其顶也不容易。

三人在巨石周遭细寻半天,一无所获。任盈盈抬头望那石顶,轻声道:「莫

非藏于上面?」

令狐冲道:「看来是在上面了。」仰头望了半晌,想起曲洋祖孙惨死一节,

心头豪气顿生。抽出佩剑,身子晃动冲天拔起。剑尖往石上连点数下,借力几翻,

上了石顶。

任盈盈看了有趣,也要学他。拔出长短双剑,两脚一顿,立地冲起。劲贯剑

尖,双剑交替,往石上点去,借力几翻,也上了石顶。

仪琳自知内力不足,无法翻上石顶,祇得盘膝坐在石前,闭目静待他两人。

才坐不久,耳旁有人轻轻笑道:「妳上不去幺?本参将吴天德背妳上去好幺?」

仪琳听得来人声音心头一跳,眯眼瞧去,令狐冲正露着一口白牙,蹲在身旁

对她痴笑。不觉想起昔日往事;当时令狐冲正是假借参将吴天德之名,一路护送

恒山众弟子返回恒山,想及那一路的百状惊险,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令狐冲

驮起她,两脚微顿,轻喝一声,冲天拔起。再次挥剑,翻上那「东吴西石」之顶

端。

**(10km注:令狐冲假借参将吴天德之名,一路护送恒山众弟子返回恒山

一节。详情请诸位先进参阅金老《笑傲江湖》二十三伏击精彩之至。)**

这巨石从底下看去光熘熘一片,顶部却是坑坑疤疤,到处坑洞,深浅不一。

令狐冲嘻嘻哈哈道:「这般坑坑疤疤,处处坑洞,那周瑜夫妻如何翻云覆雨

了?怪不得相信的人越来越少!」

两个女人听了,祇脸红耳赤也不理会他。

三人在上面没费多大功夫,令狐冲眼尖,四处搜寻未久,便在一小小洞穴内

发现一物。那小小洞穴又位于一小洞穴内,甚是隐密。那件物品直插于其内,不

露丝毫痕迹。说来也该当有缘,此时阳光正好斜射,反光微闪恰被令狐冲见着,

若非如此,实万难寻得。

当下运剑,小心翼翼将那对象挖出。竟是一只似玉非玉,坚硬异常,通体晶

白之横笛。

那笛子晶白发亮,古意盎然,盈盈见了,惊声叹道:「好一管古笛!」

仪琳惑声道:「上面还镂有字迹呢?」

令狐冲细细看过那镂字,惊讶道:「这些镂纹是符画不是文字,奇怪了!」

转头见盈盈满脸欣羡,用衣袖将古笛揩拭干净了,递给她:「妳会吹,试试看!」

任盈盈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委实爱不释手。摆好姿势,就唇而吹,却祇听得

“嘘嘘!”吹气声。俏脸一红,凝神运气,使劲吹去,还是“嘘嘘!”吹气声,

那笛依然不响。

板着脸将笛递还令狐冲,:「你来!」

令狐冲接过那笛,笑道:「这笛子似乎有点怪异!」运气使劲吹去。他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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