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地下（2/2）

心脏紧绷，面上泰乔义却没露分毫，他知道对方同样在打量自己。

第一次合作，信任如履薄冰，然而他对这次炼的货有信心，非裔帮会近来坐大，急需稳定的供货商。

身旁几人不动如山，接过皮箱的人微微点头，小型点钞机结束作业，数目不错，一千万，至此最后一批货已悉数成为美钞，总额叁千万，这是整个合义堂前所未有的跃进。

白粉向来暴利，风险同样极高，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错，包括买家。

黄色灯光照在一个个宽大高挑的拱门造型上，华丽漂亮的建筑像一座深埋地底的陵宫，位在市府正下方。

黑黝黝的脸蓦地绽出笑意，拉出身后一人吸了半管，此时已是浑身颤抖双眼直翻，他的助手示意过关。

“mr.tai，这地方倒是新奇，我还真以为你想在市政厅里交易呢，我当时想，华埠的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怎么？还有赠品？”，厚唇拉起，白色的牙没显出丁点和善，像啃食血肉的豹，他指了指角落一个蠕动的麻袋。

泰乔义同样笑了笑，眉目舒展，“小见面礼罢了，希望对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建立更多信任。

乍见灯火，袋里狼狈挣扎的人闭起眼，仿佛不能承受刺目光线，躯体被绑缚着滚在月台边，看清那面容，矮壮的非裔男人脸上闪过惊讶，”丹尼叔叔？“

义大利帮派内争之后，丹尼之侄一度上位，这老人却在暗杀侄子吉奥后，近期再度执掌帮会，对于弃中人而去的合义堂早想报复，看来中国佬下手更快。

”以后没有中间的障碍，win-win，你说是吗？马丁先生。“，布朗．马丁领导的帮派，向来透过小义大利买货，泰乔义说服其直接交易，价格比中人更好。

孱弱老人拼命挣扎，无奈声音全给封死，这世间的衰落与生命的消逝总是很快，泰乔义并没有折磨他，不过是生意所需。

砰砰砰，音波激荡，宏伟的空间有如剧院效果，将冲击波阵阵扩散，震人心神。

火药的辣漫入鼻尖，是俐落的气味。

马丁脸色微变，对方此举不过是进一步强调，中人已不存在，且合义堂有能力直接保证供货。丹尼叔叔一死，可预料小义大利会乱上好一阵子，运河大街南北，中国佬的势力将前所未有的稳固。

明亮光源映在二十公尺外的轨道转角，市政厅站作为纽约地铁落成的里程碑，设计非常华丽，月台是一个半圆，即使弃置，依旧灯火通明。

然此时，暴烈轰鸣毫无预警沿着光源猛然窜至。

一直寂静的空间乍然有变，叁人均吓了一跳，齐齐顿下脚步。

“这是什么声音？”，罗宝霓有些犹疑，难道还有列车运行？地铁局的工程维修车之类的，听上去不大像。

邓肯与盖瑞都没答话，回音过去，空间中再度归于平静，凝神细听，似乎又不是全然静谧，隐隐约约，有人声。

不大对劲，邓肯压着声线，脸上没了丝毫轻松，“这些弃置的地方往往有流浪者，当然也可能出现一些很危险的家伙。”

“聋子都能听出来那是枪声，各位，我要撤了。”，盖瑞一如既往地干脆，关了摄影机，转身就要走。

罗宝霓心中一悚，也有些紧张，然而邓肯却一把拉住盖瑞，“来不及了，这里是直线，那些人要是走过来，立刻就看见你，跟我来！”，轨道从这里开始到钱勃街站都没有弧度，只要有照明，一目了然。

邓肯用手电小心扫视，“这里，跳过来，千万不要碰到中间那条高压轨道！”

肮脏乌黑的枕木缝隙全是垃圾，然而就连老鼠也知道不能触碰危险，罗宝霓给邓肯接住，盖瑞跳的时候却摔了小摄影机，暗淡的光线中，残骸四散，根本不知从何拾起。

“别捡了！快！”，邓肯将罗宝霓拉进一个小拱门，以前可能是放置维修器械的储物空间，回头招手，盖瑞住了咒骂不敢耽搁。

脚步声越来越明确，轨道转弯处的月台砖壁上映上了摇晃的人影，层层迭迭，像游荡地下世界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