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仁、义、大丈夫(1/2)

这条通往“镇江”府城的大官道,看上去很长很长,走起来,自然是相当的吃力,空旷、干燥,尘土飞扬,无疑正是这条南北大官道的最佳写照。

道旁植物稀疏的大平原,一望无垠,四野一片荒凉。这条大官道,正好将这片荒原一分为二,好象满头黑发中的那道缝儿,越远越细,一直延伸到远方起伏连绵的山峦。

天上,没有一点儿云朵,火辣辣的骄阳高悬在那由蓝转白的穹空,灼人的阳光象箭一般射在大地上,反射出一阵阵蒸腾、窒闷、酷热的气浪。

宗兴顶着头上那轮极亮,令人不敢招眼的烈日,风尘仆仆地匆匆而行。

路面,被骄阳烤得简直在发烫,脚踏在上面,虽是隔了一层鞋底,却仍能感觉到脚心那种刺辣辣的难受,炙热的阳光,像无数火红的针尖刺在宗兴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汗,一个个有黄豆那么大,从额头顺着腮帮滚落,流进那件早已湿透地内衣里。

宗兴不是那种怨天忧人之人,气温虽然热得令人几乎发疯,但他却受得了。

一点酷热,算不了什么,比这更恶劣的环境他都经历过,中暑那种小毛病,在他这么一个生龙活虎般年轻人身上,根本不会发生。

从他身上那身质地极佳的银色“嘉定”真丝长衫看,可知他一定是个很有钱的人。按常理,一般有钱的少爷公子,绝对不会冒着如此烈日徒步赶路,可是宗兴却好象是个不会享受的人,因为他原本就不同于那些骄生惯养的富家子弟。

寻常的富家大少,一定有着非常幸福、快乐的童年,但宗兴却没有,他自幼从师便生活在远离人世的洪荒绝域中,他的童年,便是在穷山恶水与艰苦的修炼中渡过,二十年的学艺生涯中所受到的各种各样的苦难,不但培养出了一种钢铁的意志,而且使他具有一种独特的个性,然而也练成一身绝艺所付出的代价,却是连父母双亲的最看一面也未能见到。

出于一种不孝子的想法,宗兴在接收回父母遗留给他的一份产业之后,他发誓里将父亲辛苦创建的基业发扬光大,他要让父亲白手起家建立起来的“盛昌船行”成为天下最大的一家船行,抱着这个常旨,宗兴在返回故乡之后,便将全部身心投入到船行的发展中,五年下来,“盛昌船行”在他的辛苦经营下,业已成为“镇江”最大的两家船行之一。

但是宗兴并不满足于目前的现状,他仍在努力。他是那种事业心强,肯负责任的东主,船行的大半事情,皆由他亲自处理,所以,由于生意上的需要,他经常外出奔波。

并非他不懂享受,而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使他时时都在磨炼自己。

这次他刚在“金陵”与“扬州”,谈妥了两笔南货北运的大买卖。事情顺利的话,他估计这回至少可赚近十万两白银。

那年头,一亩地才值一两白银,十万两,可真是一笔巨额财富,因此宗兴在返家的路上,心情十分舒畅,此刻他冒着烈日赶路,对于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酯热,好象是恍若未觉,毫不在乎。

如此恶劣的气候,对远行的旅客,简直是一种折磨,因此尽管往日这条大官道上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是此际,只有少有的几个行人在满头大汗的匆匆而行。

大道上因为没有行道树遮挡,所以视野相当开阔,对熟识之人远在几里以外可得出是老几。

时逢正午,赶路的行人越来越少,官道的北端,这时忽然掀起了漫天黄沙,有经验的长途客一看便知道,一定是有人在纵马狂奔。

滚滚黄尘由远而近,那种铁蹄的震响也从隐约可闻变成了震耳欲聋。

急于赶路的行人面对此种情形,只有无可奈何地纷纷闪避让路,宗兴自不例外。

他退于道旁摇头苦笑,望着那五位由远而近的劲装骑上,不由心中叹道:“江湖中人,为什么如此个个那么霸道?”

说这五位是江湖中人,因为这五人全是清一色的背刀挂囊着骑装,个个都是英风煞煞,威风凛凛。

“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这是宗兴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虽然他有一技在身,偶尔也出手管管闲事,打抱不平,但那也要看是什么事,象这种旅途司空见惯的纵马霸道之事,他自是犯不着去得罪这些只知有己,目中无人的江湖好汉。

五位骑士距宗兴所立处越来越近,这五人全都是那种“拳头上可站人,胳膊上能跑马”的关东大汉型人物,个个凶悍骠野。为首的那位大汉长着满头棕发,脸上也有着同色虬须,远看此人,活脱脱一副猛狮的形象。

车、船、店、脚、牙,都算得上江湖行当,问届三教九流之列。宗兴又经常地奔波于五湖四海,因此他完全可算得上一个江湖人物,尽管如此,宗兴却从不以江湖人自居,也从不插手江湖事,他认为自己是个商人,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老实商人。

常年的奔波,使宗兴有着见多识广的经验,对江湖中的一些行当,规矩、名人,怪事,他都不算陌生。

看清楚五位骑士为首之人的相貌,宗兴马上便认出了这仁兄的来头、他皱着眉望着五位,心中嘀咕这:“‘河洛五恶’一向在两河地带打家截舍,怎么”飞象过河‘越界到江南来了?“事情往往总是这么巧,你越怕麻烦,麻烦却偏找你,宗兴正在暗自嘀咕,那五位骑士忽然在宗兴身旁一齐勒住坐骑。

“唏……”五匹蒙古种健马都人立而起,然后象钉子一般钉在地面,鞍上骑士的身形皆闻风不动,好精湛的骑术!

“小子,这边距‘镇江’还有多远?”

五骑中为首的那个猛狮一般的虬须大汉冲着宗兴喝问,然后抬头望了望正在发威的金鸦,口中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叫人受不了。”

并不因虬须大汉的无礼而心生不快。宗兴十分友好地笑道:“这位大爷,您是问在下?”

“废话!你他娘的不是问你小子是问谁?”虬须大汉态度极为粗暴凶悍:“这里除了你这小子难道还有别人?”

“对不起,在下道歉。”宗兴不以为意,淡然笑道。“大爷,前面十五里便是‘十里亭’,再过去十里便到‘镇江’了,只有二十多里,大爷们用不着急赶了,当心坐骑受不了。”

“你小子管老子赶是不赶?岂有此理!”虬须大汉的火气还真大,“老子看你小子是找挨骂,欠揍!”

一言不合心意,便出口伤人,甚至动手捧人,这便是一般武林朋友的劣根性。这种人身有一技之长,便总以为自己要比别人高出一头。

“对不起,大爷,是在下多嘴,请原谅。”

宗兴的脾气还真好,他仍然笑着向虬须大汉道歉。

大热天,通常火气特旺,人的火气太大,往往心中就特别烦燥。在这种情况下,谁看谁都会觉得对方不顺眼。

虬须大汉似乎就看宗兴不顺眼,宗兴脸上那种友好的笑容,此刻在他眼中却变为了讽刺的嘲笑,他是越看越不顺眼,也越看心中越烦躁,待宗兴拱手向他告辞,忽然暴烈地骂道:“小子你敢嘲笑大爷,你他娘的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间刚落,此人业已飞身离鞍,就好象老鹰抓小鸡般扑向八尺开外的宗兴,微风飒飒中,马鞭尖梢已光临宗兴的面门。

任何人皆可看得出,这一鞭如落实,保证可抽裂宗兴的双眼。

一忍再忍,宗兴的目的是希望别惹麻烦、可是一再好言相劝,不但招来一顿辱骂,而且还将遭到毒手,再怎么忍,但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可就忍不住了。

宗兴也冒火了,也许天气旺也是他发火的原因之一,他闪身飞后三尺,然后用手指着虬须大汉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妈!老子今天是冲了值日太岁?还是得罪了过往神明?好心搭了两句话,挨了骂还不算,你这杂种还要动手打点人?你这狗娘养的乌龟王八蛋,老子招你了?惹你了?”

宗兴骂得粗野,也骂得刻薄内行是谁也受不了,虬须大汉当然更加受不了。

如此粗野地臭骂,这说明宗兴的内心已不再平静,这种反常的表现,表示他不再是个人人可以随意宰割的羔羊。心情不好,他便可能会做出一些反常之事。

“看不出你这具小平还是个会家子,你他娘的惹上我‘火狮’孟刚,小子你不但挨揍,而且该死!”虬须大汉——“火狮”孟刚暴喝着闪身欺近,手中马鞭抖得笔直,象出洞的毒蛇般噬向宗兴的咽喉。

“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老子揍死你!”宗兴在喝声中不退反进,身形怪异地切至孟刚的右侧,大手一探,马鞭不可思议地到了他的手中。

“啪!啪!啪!啪!”一连四记暴响。

“哎哟……”孟刚痛叫着踉跄向前冲出五六步,差一点扑倒。此刻他的背部,皮开肉绽,血迹斑斑,难怪他受不了。

四人怒叱不约而同时发出,在一连串兵刃出鞘“挣挣”声响中,四道人影分四个方向扑向宗兴。

不屑地撇嘴一笑,宗兴的右手忽然极为怪异地连连摆动。

刚刚忍痛转过身来的孟刚,此刻就见四位同伴的身形尚未落地,“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已响成一串,三把刽刀一柄利剑应声飞上了丈余高空,四个人也在同时痛喊着从原来的方向向后摔飞丈外,砰然落地后四个人没有一个能挣扎爬起,一个个全都躺在地上鬼叫连天。

“火狮”孟刚见状不由大惊,跟着便勃然大怒,怒火使他忘记了对手的历害,忘记了四个同伴是如何被人一把全打扒下的。他咬牙切齿地猛扑向正朝着他不住嘲笑的宗兴,双手齐张乱挥,十指弯曲如扑,象头发怒的狂狮,凶狠地扑向它的猎物。

冷然一笑,宗兴身形纹风不动,“双盘手”挥动四次,崩开了孟刚的狂攻八爪,左腿连环踢出,来了一记三腿合一的“魁星踢斗”。他反击的动作逾电光石火,普通的招式经他使出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弹腿而出,正好端在孟刚小腹近命根处。

内家对内家,自是功深者胜。

“火狮”孟刚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刀枪不入、但在宗兴四记马鞭之下功破气消,皮开肉绽,至此可知宗兴的内功比他深厚得多。

这一脚端在要害部位,孟刚当然受不了。

“砰!”他横着被踹出五丈远,护体气功承受不了对方脚上传出的怪异力道,气散功消,他双手掩住小腹不住揉动,身形侧躲在地,蜡缩一团形同刺猬。脸色苍白。冷汗如雨,呻吟之声若断若续,而且不住翻滚。

显然这一脚宗兴留了情,否则他的脚上力道只要再加三分,孟刚的小腹之中保证是一团糟。

宗兴朝孟刚淡然说道:“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你们这几个家伙确实太不上道。你们对我动了杀机,我却没杀你们,已经算得上是够仁慈的了,以你们五个家伙的恶行,死一千次还会有人拍手称快,但那不关我的事,因为我并非江湖中的那种侠义英雄。这次饶你们五人性命,略施惩罚作为教训。下次,你们几个千万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否则,哼!“否则怎样,宗兴没说,但那声冷哼,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杀机,让人听到真有点心跳为之俱寒之感。

“小……小子,留……留下万……万儿……”孟刚断断续续地道。

“没有必要,再说我也不是江湖中人,没有什么万儿千儿,姓名虽然有,但我却不想日后替自己惹麻烦,算我怕你们报复行了。”宗兴淡然笑道:“你们几个在此慢慢休息,多晒点太阳有益健康,恕我不再奉陪,告辞!”

这番话,气得“火狮”孟刚差点吐血,但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因此他虽心中很不得将宗兴剥皮抽筋,但未敢留人,只有眼睁睁地望着宗兴过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孟刚的四位同伴全被宗兴废了一支右手,一个个痛得直冒冷汗,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没有三五个月躲在床上休养,只怕难以复原。

咬牙忍痛,孟刚挣扎着站起,口中恨声道:“不刨出这小子的根底,我孟刚这大半辈子江湖生捱算是白混了。”

“大哥,那小子是什么来路啊?他简直就是在谈笑之间能杀人,如非这家伙手下留情,我们四个全部得上西天。他奶奶的,江湖道上几时出了这第一个年青高手?”四位断手大汉中的那名黑脸大汉走到孟刚身边,忍着肩部痛楚恨声说。

“鬼才知道那小子是他娘的何来头!这天杀的家伙根本不是江湖中人,他连名号都不敢报,冲其量也是个没种的匹夫而已。哼!这家伙以为不露名号老子就找不出他的根,他是妄想,不报今日之仇老子不是人。”孟刚咬牙切齿地说。

“大哥,那家伙一出手便将我们几个全都摆平了,我们就算知道他是哪儿混的,找着他,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呀!”另外一个红脸大汉垂头丧气地说。

“没出息,明的不行咱们就不会来暗的了,咱们几个几时吃过这等大亏?不向那小子找回今日的公道,咱们谁还有脸在道上继续混下去?”孟刚怒道。

“可是……”红脸大汉还想再说。

“老五你他娘的给我住嘴!”孟刚右边的那位刀疤脸大汉狠狠的喝道:“大哥说得没错,他奶奶的,废了一支右手,老子还有一只左手,咱们只要没去见阎老五,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挖出那小子的根,将他剥皮抽筋以雪今日之耻!”

“老三说得对,走,咱们这就转回洛河道上,贺老儿那也用不着去了,回去先将伤养好再找人助阵听那小子的口音,一定是”镇江“底附近的人。”孟刚说完率先忍痛翻上马。

其他四个也都咬牙忍痛,艰难地爬上马鞍,五人催动坐骑,狼狈地往回奔去。

宗兴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条又热又荒寂的大官道,转过山口,前面的官道总算象点样了。这儿跑到“十里亭”不到半里地,两旁的行道树非榆即槐,浓荫蔽天,十分壮观,人行树下,有一种舒适的荫凉感。

“十里亭”已经在望。

这是一座既供茶水,又供食物,兼卖日常用品小铺子,建它的人可谓别具慧眼,在这前不挨村,后不接镇的十里长路中,它不但方便了往来行旅,还为主人赚了不少钱。

人一倒霉,有时连盐都会生虫。

宗兴无疑是个倒霉鬼,刚被河洛五恶“找过麻烦”、现在比那更大的麻烦又找上了他。

距“十里亭”这座歇脚小铺还有五十余步,忽然从亭中飞出一道人影,“平”的一声跌落地面,跟着又是一道人影逸出,但这人在空中似乎受到某种重击,身躯一震,也同样平然落地。

宗兴的眼力极佳,打老远便看清楚跌在地上的两个人是两个英俊的小书生。

皱了皱眉,宗兴加快了脚步,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有人受到伤害,他认为有必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行到距亭十余步处,宗兴往亭中注目,但见亭内东倒西歪躺了不少人,附近的空气中尚弥留有一种淡淡的怪异香味,一人鼻,宗兴便知道这是一种很霸道的迷香,他不由驻足,两道浓眉皱得更深。

此际,正好有二男一女三个人从亭中抢出,是两个半百年纪的灰衫老者与一个绿衣中年美妇,这三人没有看到从北端走来的宗兴,他们一边走一边在正色交谈。

“所有的人都必须灭口,不能留下后患。如让‘炼魂谷’的人知道我们劫持他们的大小姐,天下虽大,可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地。”绿衣美妇长相动人,但说的话却令人心寒。

“咦!那边还有个行人。”一位鹰钩鼻老者抬眼望见了正驻足观看的宗兴。

“干掉他!绝不能有目击证人。”绿衣美妇看了宗兴一眼,毫不犹豫地说。

另一位山羊眼老者反应极佳,绿衣美妇的话未落音,他已经毫不迟疑地冲向宗兴,右手急伸,五指弯曲如钩,抓向宗兴的面门。

“住手!”宗兴沉声一喝,闪身避开对方致命一爪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你……”

一爪无功,山羊眼老者左掌已跟着凌空拍出,劲风似万千重锤,无情地涌向宗兴的胸口,打断了他的问话。

宗兴心头无名火起,真是岂有此理!彼此素未蒙面,无冤无仇,怎么一照面便用绝学要我的性命。

眼中杀机一凝,他陡然迎着劲风长驱直入,衣襟飘舞中,人影闪电般欺至山羊眼老者的右侧,劲风一及体,便被他用奇妙的脚力技巧将如山力道旋出偏门,因此毫无阻碍地切入欺近。

山羊眼老者见状大骇,想再次发出攻击已经来不及。

“平!”

有人倒地,是山羊眼老者,他的右手被宗兴神奇地扣住了肘肩关节,来了一记干净俐落的凌空大背摔,经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鹰钩鼻老者见状大惊,怒叱一声:“小辈纳命!”

声落人已挫马步双掌连环拍出,掌一发便响起一声有如霹雳爆鸣声,连拍八掌。

便一连八响,罡风乍起,风雷俱发,巨大的潜劲似山洪暴发。

宗兴见状不敢托大,一沉马步,双掌诡异地左拔右引,彻骨裂肌的雄厚掌劲,一近身便化成狂飙向两侧逸走。

“七成火候的‘阴煞潜能’也敢现世!”宗兴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掌!”

音落正好是右手拨开鹰钩鼻老者发出的第八股真力,他的右手划了一个半圆然后极为平常的一掌虚空按出。

没有风雷声,也不见罡风大作,这一掌看上去极为平常,外行人看来还认为他是装模作样吓唬人。但行家却可以从他出掌的右手掌上所体现的有力线条,正确地判出暗藏的澎湃潜劲。

鹰钩鼻老者无疑是个行家,他见状马上沉肘封掌自保,运集全身功力将双掌一齐推出。

待他发觉自己推出的掌力毫无着力之处,强大的尽力,好似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在心头大骇之时,忽然觉得胸口如被千斤重锤击中,护体神功一触那股巨大的力道,好似滚水浇雪,迅速消散,跟着气血上涌,喉头发甜,想忍住也不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闷哼着一连踉跄退出五步,然后向后坐倒在地,口中发出的痛苦呻吟声让人闻之恻然。

先前那位山羊眼老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也躲在地上鬼叫连天,身形痛苦的挣扎错缩,右手更是无法动弹,似乎全身的骨头皆被刚才那把大背摔震散了。

绿衣美妇见宗兴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两个同伴全部摆平,可真吓坏了,她瞪着一双媚目,惊恐地望着宗兴,好象面对的是一个怪物,一个十分可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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