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遵医嘱_分节阅读_71(1/2)

许苡仁抓住他一只冰凉的手,把一根根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间,交叉着紧紧握住:“不是说拆迁的话要补偿多少钱么?你要是没混上,我赔给你。能分期付款吗?”

李超越:“……什么?”

许苡仁指腹在他干燥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打个车,回家吧。”

李超越后退一步,视线惊恐地在许苡仁的脸和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之间来回看了几圈,结结巴巴地问:“啊?不、不不不走走了吗?”

许苡仁把两人的手一起抄进自己衣侧的口袋——

“先回家,我有话要问你。”

☆、第58章 插播番外一:狗子哭着对我说(1)

我叫李超越,今年……算了,这不重要。

我有一个习惯,说来话长。

我的记忆是从四岁的某一天开始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已经非常早了,但是以我后来的记忆力而言,它开始的太晚。而我之所以能把它具体到某一天,是因为那天我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小时候我有点“大头娃娃”,显得头大身子小,人也傻了吧唧的。当然后来长大之后我知道那叫脑积水,脑袋里边那些沟沟回回都被脑脊液泡没了,人会越来越傻,看不清东西说不了话,整天睡觉,指不定哪天睡过去就没了。

那时候大人干农活就拿几个草垛立起来,把小孩围在中间放在地头上,相近的几个村加起来也没一个幼儿园。不过我们村的地“瘦”得远近闻名,又冒着盐碱花儿,种了也长不出什么,所以即使不用交税承包也没人种地。随着进入村子的第一条公路修起,我爹妈就开始了小摊小贩的生涯。

那天,我妈在唯一一条公路边的小树下卖着从公井里打上来的水煮的茶,我拿着一小块她切给我的甜瓜在旁边的一个地沟里玩泥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的叔叔,他在我旁边蹲着,问:“小朋友,这个七十二星宫图是你画的?”

我当然没有回答,我要是能答话那就不叫“大头娃娃”了。

那个叔叔伸出一根手指在我撒尿和的泥巴里又点了一个点,说:“这里少了一颗文昌星司命,你不记得他了吗?”

不知为什么,我直觉他问的是“他”,而不是“它”。

我看向他戳了个窝的地方,忽然就能正常说话了,我说:“不记得。”

他看了看我,点点头:“不记得就好。”

然后又在泥里画了几笔,把那个泥窝和其他几个泥窝连起来,画成了一个月牙,又把另外几个泥窝连起来,画了一柄勺子,指着其中一个点说,“这颗是你,文曲星天权转世。前事莫追,忘了的就忘了吧。”

临走时他还摸了一把我的大脑袋,说:“这孩子,才四岁脑袋就这么大,长大了肯定不得了,好好学习。”

后来我知道我的毛病叫“脑积水”而不是“脑袋大就聪明”的时候我就决心把这个傻逼说的话忘了,可他戳的那个泥窝我却再也忘不了。

他走之后,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甜瓜,忽然觉得沾上泥和尿了不能直接吃,至少应该拿水冲冲——在此前的一两年中,我一直是带着泥或灰吃地下捡来的所有东西的。

农村的孩子都不怎么讲究卫生,我爹妈为生计奔波都来不及,也没有学前教育经验,还以为我是跟其他小孩玩得慢慢就懂事会说话了,没当一回事。

有一天我把这件事回家说了说,我妈一边给我盛着清汤稀饭一边说:“现在的人贩子,太不走心了,连个糖也不给你。”

但是我爸听了十分紧张,毕竟我们家的家境生不起第二个孩子了,这要是我再整天乱跑被拐走,岂不是他这几年喂的粮食都白了?于是,第二年,年仅五岁的我,被我爸一只鸡两瓶刀子酒找了个亲戚,提前塞进了离家十八里地的一所小学,从此,我开始了我长达20年的寒窗苦读之路。

随着年纪渐长,脸和身子的体积渐渐跟上,我的大脑袋已经不显得那么突兀了,当时班里算上我一共是20个学生,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

而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那年夏天,我拖拉机转公交车再转客车然后是火车,下了火车又倒了两趟公交车,总计百十公里的路倒了可能得有一千八百趟车,被路上的热风把我“呲喽”熟了几遍,终于到了我爹说“毕了业能有一技之长,啥时候都下不了岗,家里人生病了还能给看看”的沈城医科大学。

我脚上趿着沾着泥的塑料拖鞋,抱着刚发的干净被褥枕头水壶凳子,用脚踢着我爹妈当年结婚去什么山头蜜月旅行时跟团发的大行李包,耳朵上别了根烟,拿着宿管给的钥匙挨个数房号。

“1524,1526……”

等数到我住的1528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这间门的门牌没了,按我们那的说法,进宅第一天,门头就没了,这非怪即妖,有点儿邪气。

正是大中午,我也没啥可怕的,我就从大敞着的房门往里看了一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