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真爱永恒_分节阅读_3(1/2)

我疲惫地深呼吸,打算最后调节一下紊乱的气息节奏,然后离开这个吵死人的海洋码头。正当我终于勉强站直身体,手捂着空洞得隐隐作痛的胃部,迈开第一步时,身后那堆嘈杂的背景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欢呼,“时来运转,这下我们风光了。”

天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我仿佛能听到电影里那苏格兰舞曲轻快地在弦上面跳跃出来。我甚至连头都来不及回,背着麻袋的杰克大笑着就从我身边快速地跑过去,他对另一个同伴大叫着,“快点,伙计,我们回家了。”没有帽子遮掩的淡黄色短发在空中散开,他的笑容简直可以照亮整个灰暗的海港。

是啊,你快要回老家了,如果你打算划块门板飘回去的话。

我的手根本来不及揪住他那廉价货的灰色长外套,没什么力气的手指被他身后的麻袋狠狠撞到一下,而显然急于上船的主角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呼唤他。

我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几乎听不出来的“杰克”,我确定自己一定比女主角喊他名字还多次。

杰克扛着他的麻袋行李,一只手高高扬起,似乎要迎风而行。他的头发散乱地往后飘扬,这个年轻的男人是那么青春而激扬,他往那个希望之地冲过去,前方那艘庞大的泰坦尼克号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我又嘶哑着声音竭力地叫了他一下:“杰克道森……”

我相信,除非他是千里耳,不然是不可能听到我的呼喊的。他已经钻入人群里,奔跑的速度快到惊扰到别人的马车。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下子就跑远,手无力地垂落在半空,再次感受到命运之神的恶意。孤零零地站在人来人往中,抬头看到那只海鸥已经离开船,高高地往海洋的方向飞跃而去。突然之间想起了很多,想到自己第一次看电影,房间里加勒比海盗海报下的莱昂纳多,想到那首广为流传的金曲。

我抬头望天,无可奈何地叹了一次气,然后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就拼这最后一次,就当那条该死的毛毯特别值钱,它救了我的命。

我继续深呼吸,深呼吸,压抑住过度劳累的肌肉的颤抖状态,接着猛地抬脚,伸手就抓开脚上的鞋子,是一双不合我码数带点坡度的硬质鞋子,我看到脱了鞋子的脚趾头都是磨出来的血迹。这双烂鞋,我暗自诅咒一声。毫不犹豫就将鞋子往路边一扔,脚在接触到地面时习惯性地跳跃一下,接着我以一个疯狂的俯冲姿势,用尽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像颗炮弹一样冲出去。

叫是叫不出来了,在他上船前,我记得他会被船员拦下来检查船票。感谢那多次的观影经验,让我对这种小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还记得那个面容严肃,带着船员帽的乘务员是怎么背着手不太信任地询问:“你们检查过了吗?”

当然,当然,他怎么可能检查过,可是那个该死的船员还是让他上船了。

也许我能在他上船前狠狠抱住他的腰,对检查人员大喊:“这家伙有传染病,别让他上船。”

很好,杰克道森绝对会弄死我,将我按到水里让泰坦尼克号碾过去。真是非常有创意的死法,你觉得呢?

我发誓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我不断朝着泰坦尼克那里跑去。我甚至不用去想杰克奔跑的方向,我只要往那艘沉船那里跑就没有问题,三等舱的检票入口可比上等舱容易找得多。

在最后一刻,我挤在一大堆人里面看到杰克跟他的同伴冲上铁梯,他们挥舞着手里船票大喊:“喂喂,等一等。”

当我努力挤过几个人时,他们已经跳到门里,来不及了,就算我们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条舷梯,我也没有办法上船将他拉回来。

game over。

这个游戏功亏一篑。

我的大脑有一刻是空白的,茫然地站着,沉默地看着眼前这艘巨大的邮轮随时会开始启动。身边都是纷纷挥手,脱帽大声叫嚷的人。也许命中注定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等等,我是乘客。”一个提着箱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挥舞着船票,急匆匆地扒开我的肩膀。他焦急都扯着嗓子喊着,拼命要挤开人流,跑上那个白色的梯子。

他的速度大概能最后一个赶上,真是不幸,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上了就有九成的机会下不来。

我终于回眼神,转头看到这个英语不标准,也许是瑞典人,或者是意大利人的乘客,他手里的票因为挥舞而随时会掉落。然后我做了此生最失败的一个决定,我突然伸出手用力拍上这个中年人的肩膀,将他吓到回头。我在嘈杂的背景里提高声音打了声招呼,“hi,你会感谢我的。”

话语刚落,我的右手拳头已经伸出去,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在他悲惨的哀嚎声中我左手灵活一捞就将他手里的船票抢过来。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条昂贵的银色表链扔到他身上,转头就往铁梯上跑。

那块缀着链子的怀表是我撞到那个男人时不小心缠绕上,我敢肯定那块表贵得可以买一张上等舱的泰坦尼克船票。

祝福我吧!我救了一个乘客的命,还搭上一条不属于自己的怀表,而现在我要去送死,这是我此生最不幸的一天。

我跳上检票口的舷梯,双脚能感受到冰冷的疼痛,我手里抓着船票,对站在铁梯前正准备将门关上的码头工人凶恶命令:“让开。”

而站在船里,也伸手要跟着拉上门的检票员已经大声喝止,“停止,女士,这很危险。”

他竟然叫我女士?在我披着流浪汉的男性破旧外套,穿着一条夏季格子七分裤,还赤脚狂奔的时候,这检票员可真是有礼貌。

梯子距离舱门几乎要一米远,下面就是冰冷的海水。

我踏到舷梯最边缘的前端,停都不停整个人飞跃而上,在门还没关上前,我踉跄进入船里,那个检票员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帮我稳定身体。

我扬扬手里的三等舱船票,对他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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