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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要决心办成什么事,脸皮的厚度就需要有所增加。

在这样的充实和忙碌中,他也不大管夏丽虹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干什么,看电视?睡觉?洗衣服?收拾家?他忙碌着,一天也少回家,饭也基本在街上解决了--倒不是纯粹没有回家的时间,只是夏丽虹现在对他来说就像一个痛苦和耻辱的回忆阀门,一见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痛苦而耻辱的过去的两年多,他真担心自己会再度对她毫无徵兆地乱发起脾气来--她的日子也太难熬了,半年多都不敢回去见她的父母一面--应该没回去过吧,听李谨说她们俩上次相跟着去东胜,夏丽虹也没有回家。

一直和她在一起的,相跟着来,又相跟着回神木去了。

就别再给她增加压力了,让她在安静中咀嚼过去,忏悔过去吧。

她会不会对她和姓贺的过去有一丝怀念呢?张清河时而这么抓狂地怀疑,虽然明知道一个人是难免要对过去的激-情和欢乐有所怀念的,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是一条客观规律,但每一想到这一点,他对夏丽虹的恨意还是会被再次大大地激发起来,以至一天不回家见夏丽虹的面,回去见到她时那冷淡也会再次莫名其妙地增加一点。

的确,过去的痛苦和羞耻的回忆在夏丽虹大脑中整天像一条毒蛇一样地来回盘旋回绕的同时,她的脑海中偶尔地也会冒出一两个快乐和激-情的回忆碎片,令她那惨白的脸突然间会冒出一点血色来,但随即这血色就会重新被深深的苍白所淹没,她现在活得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啊--半年了,连父母都不敢回去见,连他们的声音都不敢听,还把他们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活得都没一点人味了,这是那点激-情和快乐所能补偿的吗?不仅是这个,她还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过去最亲密的爱人,最可靠的丈夫去搂抱另一个女人而没脸去反对一声,看着他一回到家的那张黑沉沉的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像一只胆怯的小白鼠一样赶快悄悄地躲回到自己的角落,这是那点可怜的激-情和快乐所能补偿的吗?所以在她的心中,对贺正勇的恐惧和厌恶已经过去了--这些都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恨--恨贺正勇的贪婪、野蛮和霸道,也恨她自己的软弱和yín-贱。

收拾完家后看电视无聊,她就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冷笑,希望他姓贺的在yīn曹地府里就打光棍吧,打永无休止的光棍,将来,估计刘美君也不会跟他合葬的,没有人要和他合葬在一起!至于她,她还有悔过的机会的,因为她毕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张清河可以拯救她。

他姓贺的不会有她这么好的命,因为是他悍然闯入了她的家,是他一步步地把她拉进了深水里--强-jiān还不算,多少次她想返回头,都被他用那无耻的胁迫、野蛮的征服、高利的诱惑**了,让她的梦魇无休无止,无休无止……后来终于麻木了,在麻木中羞愧着,痛苦着,也……快乐着……快乐着--多么无耻的快乐!她的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chún,咬到了出血--如果张清河还会消释掉他的恨意重新全心全意地来爱她的话,她愿意用剩余人生的最深厚的爱来报答他!但这样的话她现在是无法讲给他的,他也不会接受她这样的表白,只会把它们当作她的又一次的演戏,她只能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他的心门再次为她完全的敞开……但也许她最终也不会等到这一天的来临,因为李谨……他的心也许会完全地被李谨夺去……她是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夏丽虹这样想着时,她的眼睛在惊恐中睁得大大的,但外面的风景和人却一点也没有进入她的眼底,张清河和李谨开心相拥的画面填满了她的脑海……这样的可能当然是存在的,就在夏丽虹的脑海中惊恐地出现张清河和李谨开心相拥的画面时,张清河刚刚抽出时间陪李谨做完胎检,在李谨的车中,他的耳朵贴在李谨的肚-皮上,随着他们之间的血肉结晶一天天向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靠拢,他们的心也似乎一天天地贴得更近了,然而这种贴近中却又带着无尽的愁怅。

因为现在他们俩人的心中都很清楚,他们的关系在现实中是一个无解方程。

那么随着孩子出生日期的一天天临近,他们彻底分手的日子也就一天天临近了--在孩子出生前,最好给孩子找到一个合法的爸爸,这对那未来的合法的爸爸是一个耻辱,而对于张清河来说,却同样会是一个永远的痛。

「其实我一直有个追求者,他过几天也许会来西安,我妹告诉我的,他和我爸妈也谈过了……」李谨用平淡的语气风清云淡地说,但她感觉到张清河贴在她肚皮上的耳朵还是抖动了一下,「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知道了你是谁,我在医院那时,有次我妈隔着老远叫你李伟时,有人纠正了她,说你叫张清河……我一直没对你说这事……」张清河的表情和脑子都木木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觉得一颗心在沉沉地往下沉……「从现实条件来说,他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但我对他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想想如果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过,都有些怕……」李谨慢慢地说,「也许我真的不适合结婚,如果我一辈子真的就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孩子过,清河,你觉得怎样?」听不到张清河的回答,李谨自己也明白,这句话的答案和他们的关系一样--无解。

第231章:叫起来顺口荣泰集团在西安的房产部在高达三十多层的创业大厦上,拥有十八、十九整两层,李谨乘电梯上了十九层,却见他那个远房叔伯爹爹李满囤正等在她办公室门外的长条椅上,旁边还坐着一个颇有点气宇轩昂样子的二十**岁的男子,就是李谨那天给张清河提起的那个她的追求者--李诚,她的初中同学,是府谷另一大型煤炭公司的掌门公子,听说今年刚退了一门亲事,也是一个令父母头疼的大龄青年。

虽是初中同学,平时见面也少,今年他好像去荣泰办什么事时他们见过几面。

当下打了招呼,李谨把他们让进办公室,俩人坐在沙发上,李谨坐在了他们侧面的沙发上,秘书急忙过来给两人泡上了茶,给李谨的杯子里加了白开水端过来,李谨只爱喝白开水。

「刚来西安?」李谨向李诚扬扬脸问。

「刚来。

」李诚简短地回答。

「有事?」李谨又问。

这种问话颇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但李谨还没管住自己的嘴巴时,这话就出口了。

见到李诚,她情绪的波动确实有点大。

「啊,有点。

」李诚挠挠头发说,轩昂的样子立马就有点委顿的倾向。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谨装作有点奇怪的样子,把目光转向李满囤。

「啊,是这样,李总来这儿前去见过你爸你妈。

」李满囤说到这儿看着李谨不作声了,他深知他这个远房侄女为人jīng明能干,但也很倔强,有时说话不给人留情面,所以说了半句就停下了。

但李谨当然已经听懂了他的话,从看到他们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就是说,李诚今天来的目的很确定--是来相亲的--其实也不是相亲,他俩小学同学,自然彼此很熟悉,那应该说成是来投石问路探问亲事的。

李谨表现出了吃惊了一下的样子,立马就掩面咭咭地笑起来。

笑得李诚挠着头发满脸通红,笑得李满囤也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咋个了?闺女,你笑什么?」李满囤直杵杵地说,「李诚,李谨,这叫起来多顺口,多搭配!」「顺口,顺口!二爹,你别恼,我没有别的意思。

」李谨止住笑对李满囤说。

李满囤在他们家排行老二,所以她叫他二爹。

「那咋就笑了?闺女?」李满囤一把扯住站起身欲走的李诚,睁着眼睛有些生气地问李谨。

「没事,没事!」李谨急忙摆着双手说,「我这人就是喜欢笑,你们别介意。

」那李谨究竟为什么笑呢?一方面是有点歇斯底里的笑,一方面其实是对李诚的回忆引起了她的笑。

她知道这个李诚几乎是从小学二年级就喜欢上她了,那时她是聪明伶俐的学习委员,他是笨头笨脑的傻大个,但是却常被她揪着耳朵呼来喝去,但他却从来不恼她,一lún到她值日,他主动留下来帮她打扫教室,她觉得他碍眼,让他离去他不离去,就自己扔了扫把一个人走了,他就一个人留下来给她打扫。

久而久之,李谨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值日这么个职责,因为每逢她值日,李诚就主动替他扫了。

当然小学生的爱没有那么纯粹的奉献jīng神了,李谨也得常常给他尝点甜头,比如一把葵花籽,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