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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看见他显了一手功夫,不由同声喝采。

尤其是朱璎,更是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拍手,大赞起来。

堂上众人之中,以罗开和徐峰功力较高,二人稍一寻思,便知翁雄是把真力聚于一线,选定碗中之肉块,藉着那一拍之力,把真力传至碗底,把那鸭肉震得激跳而起,而桌上其他的东西,却动也不动。

这等功夫,不但要拿捏得准,且要力度适中。

若然力度过细,鸭肉便跳不起来,倘力度过猛,又会连带其余鸭肉跳起。

光看翁雄这一手,便知他的内功修为,确实不同凡响。

罗开虽然功力深厚,但要用得如此jīng准,力度用得如此穷纤入微,他自问仍不能做到,对翁雄也大为佩服。

而袁天玉、马方、孔常德等三人,更是万万不能做到,只有在旁引风吹火,站干岸儿,半句作声不得。

徐峰笑道:“翁老前辈这手出神入化的玩儿,在下确实自叹弗如,既然只求玩得开心,大家图个兴头,徐某也自不量力,只好在圣人跟前卖字画,倘有什么闪失,还望公主和罗庄主不要见笑。

”朱璎笑道:“久闻徐大哥内外相修,大河两岸,鲜有敌手,徐大哥你就无须太谦了。

”徐峰虽然出身少林,却中道而废,独辟蹊径,练得一手至yīn至寒的“分yīn寒冰掌”。

这是一门极狠毒的武功,但凡中掌者,不用半炷香时间,中掌处将会血脉凝结,若不及时解救,一扩至心肺,立时无救。

近数年间,毙在他掌下的人,确实十指难数。

徐峰听得朱璎的颂赞,未免脸显得意,露出一副骄矜之容。

随看徐峰右手一伸,一只珐琅酒杯,已被他持在手中。

杯中所盛的,却是极品佳酿金斗泉。

但见徐峰暗运真气,杯中美酒立时微微震荡。

过得片刻,一杯美酒,立时凝结成冰,阵阵寒气,不住从杯中袅袅而起,把杯口也围了一层白雾。

徐峰把杯子放回桌上,白蒙蒙的寒雾,兀自在杯口飘散。

各人看见,无不高声喝采,连翁雄也竖起拇指,称赞不已,说他这手“分yīn寒冰掌”了得。

赵天生见二人这般神乎其技,自问没此本事,笑嘻嘻道:“赵某只懂些雕虫小艺,要与两位相比,实是小巫见大巫,若抖将出来,只有出乖露丑,徒增哂笑,还是留下诸位大展身手好了。

”袁天玉三人听见,更加不敢自动请缨,免得当众出丑。

朱璎拍掌笑道:“两位神功盖世,犹如兴云作雾,非一般奇技yín巧之徒可比,确叫本公主大开眼界。

”接着望向罗开,微微一笑:“今日大家如此高兴,罗庄主也该显些手段,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庄主的本领。

”罗开向众人一抱拳:“两位前辈神功卓荦,推群独步,罗某岂敢献丑。

”翁雄嘿嘿笑道:“难得公主推诚相邀,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况且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以阁下这般少年人杰,料来必有过人之处,罗庄主就不必再推辞了。

”他表面上虽说得客气,但字里行间,却大有侮蔑之意,堂上众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不由人人心中窃笑,存心要看罗开如何出丑。

罗开淡然一笑,心想今日若不显点功夫,挫挫这伙人的锐气,也好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当下道:“翁老前辈如此抬举,大家又诚意拳拳,在下虽感自不量力,也只好献丑了。

”翁雄道:“好说!好说!罗庄主请!”只见罗开取起面前的酒杯,仰首咕的一声,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徐徐放回桌上,看是要定一定神似的。

各人看见,不禁相视窃笑。

便在这时,随见罗开右手手掌一立,掌心向脸,倏地手腕一挪,五指往下一个围转,把手掌反出,一股强劲的吸力,自他掌心而生。

见罗开手掌一推一收,放在桌中央的一瓶蔷薇露,竟然凌空飞到罗开手中。

罗开露了这手隔空取物,端的是惊世骇俗。

各人看见,无不张着嘴巴,一脸惊呆,竟说不出话来。

翁雄和徐峰二人见着,不胜骇异,二人都是武学名家,心里极为清楚,但凡功力雄浑深厚之士,确也可以练到凌空索物,掷叶飞花等上乘本领。

但大多只是如纸张、罗帕等轻细之物。

而罗开竟能连瓶带酒,一手便能隔空取来,当真是从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大怪事,委实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二人又怎会得知,罗开不但身具两甲子功力,且身处寒潭之时,早便以此捕捉金娃娃为食,而每尾金娃娃,少说也有一两斤,加上罗开自离开寒潭后,朝夕盘膝练功,如此每日修习不辍,功力比之那时,进境又更上一层。

这时莫说是这瓶酒,便是再重之物,他也能手到擒来。

罗开右手一探,便已握着瓶耳,旋即左手在桌面一拍,先前给他喝干的酒杯,蓦地自桌面弹跳起来,足有半尺高。

只见罗开左手手掌一翻,掌心已托着酒杯底,缓缓把酒注入杯中,才把酒瓶放下。

刚才罗开这一拍,虽没有翁雄如此细腻,而所拍之处,也是酒杯邻旁,实难与翁雄相提并论。

饶是这样,但酒杯重量非轻,比之那块鸭肉,又不知重了多少,他这般一拍,酒杯竟能跳高半尺,足见其功力之深厚,已达至高无上的境界。

罗开掌心托着酒杯,暗运真力,没过多久,杯中所盛的美酒,缓缓沸腾起来,无数小气泡越聚越多,直至“噗噗”之声响起,整杯美酒竟滚翻开来,腾腾热气涌出杯外。

他这一手,又比徐峰高明得多了。

刚才徐峰却是手持酒杯,再施以yīn寒真力,把酒凝结成冰块。

而罗开却是手托酒杯,犹如把火在下烹煮,艰难之处,比之徐峰实是难得多了。

罗开所练的内功,乃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刚好与徐峰的心法截然相反,自当然无法与他一样,凝酒成冰。

但罗开要以阳刚真气把酒煮热,以他目前的功力,直是绰绰有裕,实无须费多大功夫。

直到罗开把酒杯放下,众人方回过神来,赞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翁雄和徐峰直至此刻,才知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极不简单,光是这身雄浑的内功,二人便知万万不及,恐怕在目前江湖上,能够超越罗开的人,相信少之又少。

然而,二人左思右想,始终猜想不透,看罗开小小年纪,是如何练成这般深厚的内功?二人刚才的鄙夷之气,立时一扫而空,换来只有错愕、惊服之色。

朱璎虽然知道罗开武功了得,却不知道竟厉害如斯,一时也看到目眩心跳,犹如翻倒五味瓶,心里杂七杂八,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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