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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飞久历江湖,紫府仙宫的名头,他当然不会陌生,也知晓紫府仙宫行事诡异,近年间在江湖上虽不见恶迹,但对紫府仙宫的传闻,却也听之不少,但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且又长得天香国色,竟然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怎教他不惊愕,一时竟忘了礼数,恍恍然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瞧见,倒反而大方地向他一礼,含笑道:“华山派大弟子陶少侠的名堂,小女子早就有所听闻,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俊雅的少年英雄。

”陶飞听得“华山派”三个字,身子不由一颤,徐徐说道:“宫主见笑了!陶某人也不妨与两位直说,从今以后,陶飞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不久之前,陶某已被掌门逐出门户,早已成为华山弃徒了!”此话一出,罗开和紫嫣雩相顾愕然,罗开连忙问道:“陶大哥!这……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陶飞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罗开知道他不愿在紫嫣雩跟前开口,只好不再追问下去,便道:“事既至此,陶大哥也不用想大多了,或许有朝一日,贵掌门会收回成命,让陶大哥重返门楣也说不定。

”但见陶飞摇首叹气,苦笑道:“没可能的了……”说到这里,忽然停口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罗开见他言谈举止有异,心中极想追问下去,但想起紫嫣雩乃朱柏的人,实不宜在她面前多说什么,正打算邀请陶飞和他师弟先回凌云庄,到时再慢慢问他也不迟。

岂料罗开尚没出声,紫嫣雩竟抢先开口问道:“是了,陶大哥今晚因何会和这些人对上了,莫非是与这位受伤的大哥有关?”罗开这时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但容姿脱俗,且是个极懂鉴貌辨色,jīng识时机的人,委实教他不能不佩服。

陶飞虽与罗开才第二次见面,却见罗开丰格不凡,襟怀洒落,不自觉地已对他心存信服。

而紫嫣雩和他虽是初会,更知紫府仙宫并非等闲的门派,但见她与罗开夜深同舟,刚才又出手相助,自是认为她与罗开交情非浅,那会想到他们二人间的隔阂龃龉,现听她开言发问,也不假深思,便和盘托出。

只见陶飞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人是我的师弟,名叫南兆泉,他也是和陶某一样,同样是被逐的弟子,现在已非华山门下。

而我这位师弟今日受伤,实是受陶某所累。

当日咱们同被逐出华山,便打算南下回乡,因大家都是南方人,彼此路途相同,于是携手上路,岂料还没进入杭州,在途中却发生事儿来。

”二人听了他这番说话,同感诧异,脑里同时暗自思索,莫非华山派内部出了什么事情,怎会忽然之间,门下弟子竟一一被逐出门墙?瞧来被逐出华山派的弟子,相信并非单是他们二人而已。

紫嫣雩又想,华山派乃江湖上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众多,现发生了这般大事情,江湖上却没有传出半句流言,确实有点奇怪。

不禁柳眉轻蹙,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不知陶大哥可否见告?”并吩咐一名黑衣汉子撤去桌上的盘点,再行摆过一桌新酒菜。

三人从新坐定,陶飞开始缓缓讲述前事。

原来自华山掌门萧长风受邀至天熙宫后,一住便是半月,他回到华山后,竟然心性大变,过了不久,突然下了一纸休书,把正妻任萍萍休掉,言明任从改嫁,决不干与。

萧长风今次此举,敢情他是在瑶姬口中,得知妻子任萍萍与王刚的jiān情,虽然王刚现在已死,但他心头这股湮郁气,又教他如何忍耐得住。

只因他是一派掌门,脸子攸关,又不得把这丑事全抖将出来,授人以柄,于是一回到华山,便在任萍萍面前百般刁难,终日冷嘲热骂,jī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诸多挑剔,欲寻个藉口把她休掉,最终给他逮到机会,借题发挥,一纸休书把她轰出华山,若非害怕江湖中人和门下弟子以为口实,早就一剑把她杀了。

任萍萍与王刚虽有jiān情,但在华山派里,为人却无私无畏,不骄不躁,倘若弟子出错受罚,任萍萍总是出面维护,直来甚得华山弟子上下敬仰。

而陶飞对这个师母,更是敬爱有加,骤见师父近日这般行为,心中已是老大不快。

陶飞性子本就刚直,见了师母如此下场,那里还忍得住,便约同几个师弟妹向师父求情,希望师父能收回成命。

岂料萧长风不但不听,还拍案骂道:“若有那一个敢再为她求情,便跟她一起离去,从今以后,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陶飞还道师父只是一时之气,方说出这话来。

他知道自己平日极受师父看重,决不会因此而把他逐出华山,眼见其他师弟妹再不敢出言求情,便自告奋勇出面力争,那知萧长风不待他说完,便即勃然大怒,立即把他逐出华山。

华山众多弟子,直来对这个大师哥都感情极好,便有七八个弟子站了出来,为陶飞求情,而萧长风不但无动于衷,连带这几个弟子也一同被逐。

其余华山弟子看见,自是不敢再出声,只有数人在旁看不过眼,主动要跟随师母和大师兄离去。

萧长风鼻头一哼,也不反对。

华山经此一役,派中弟子便走了十多人。

任萍萍的外家,本是个响当当的武林世家,父亲任天鹏,凭着一手“正反八卦刀法”,于三十年前,在扬州创办了“大鹏门”。

今次任萍萍触犯七出之条被休,她虽然心中不快,却不显得什么悲愤。

任萍萍自嫁萧长风以来,除了起初几年二人的感情还较好外,打后这些年间,彼此的感情便开始急剧下滑,缘起于萧长风性好渔色,便连派中的女弟子也不肯放过,而这种违法乱纪,为武林不耻的行径,任萍萍也不知为他隐瞒了多少,免得传出于外,堕了华山派的威名。

而萧长风不但没有多谢她,倒因为有她的维护,反而日益肆意无忌,任萍萍虽心中气苦,但又奈何他不得。

或许是任萍荦反叛心理的驱使,她和王刚在一次几缘下,竟背叛了萧长风,与王刚发生了关系,从此便成为一个不贞妇人。

任萍萍与王刚之事,本来就极为秘密,但不知为何,今次会被外人知晓,她本身自知理亏,更无怨言了。

陶飞与十多名师弟妹伴着师母下得华山,一行人早就商议停当,打算先护送任萍萍回扬州娘家,再行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弟子门先购了一辆马车给师母,各人骑马在旁护行,往东进发,由陕西经河南,直望南京而去,如此走了十多天,终于抵达扬州,安全地把师母送返娘家。

众人在大鹏门休息两日,方起行离去。

陶飞原籍婺州,父亲陶笑海,是婺州大豪,家资丰厚,直来颇有孟尝之风,极爱结交江湖朋友,陶飞十岁那年,在一个江湖侠士推荐下,投入华山门下学艺,晃眼间已是十七年,今次忽然被逐,自是忧愁郁闷,心中愤悱。

而陶飞的师弟南兆泉,是岭南人士,年甫二十五,投入华山派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