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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方都是心如刀割,可这损失的都自己跟着自己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老弟兄啊!杆子一想到自己的杆子里才十三个骑兵时,心里不由着了火,手上的刀舞得密不透风一般,茅方也不含糊,两人直bī得杨守昭使出十二般应付,打得着实十分jīng彩。

程展躲在墙后望着这一阵厮杀,眼睛瞪得大大,就怕漏过一点细节。

双方每一次冲杀,每一次反复,他的心底就起了一次大波折,他心里既希望李石方这只土匪队伍失败,好让他能重获自由,可杨家好手占了上风之后,他又害怕杨家会发现是他喝了整袋赤龙血而杀掉他,毕竟杀人取血的传说他还是听过几回的。

战局的每一次波动,都能让他的心理起了一个巨大的变化,而战局的每一个变化,也都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利益,他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哎……这可怎么办好!”就听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答道:“那有什么难办的,你跟我走便是!”程展诧异转过来,眼前这人并非杆子里的人物,面如桃花,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偏生双眼如电,令人不敢多看,身着华贵,长发披肩,披了件蚕丝制的上好披风,再细看,这人年纪要比程展大上很多,不过却很难推断他的实际年龄,就在那里一站,程展只觉得这个人兼有英气和霸气,眉梢眼角总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杀气,可再一看,又总觉得他的身上带着几份纤细和柔弱。

这个人伸出了那只纤细的手:“程展?”程展欢喜地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程展!”“好!白云飞!”他用指着自己:“是沈家叫我来的!”程展心神大定,往战场上瞄了一眼,正这时杨铁昭和部众合作一处,又亲自带队冲了一回,虽然冲了二十多步便冲不动了,可这一回几乎将杆子的队形给冲跨了,最后还是李石方和茅方压住了阵脚。

李石方长啸一声,十多个守老营的亲军随从鱼贯而出,白云飞提起程展,象抓住只小jī一般,几个干脆利落的起落转身就走。

段七、邓肯这几个看守肉票的土匪这发现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刚想要追杀上去,却看到白云飞健步如飞,已然到了二三十步外,当即都退了两步,段七直朝邓肯说道:“当前是抗御外敌的关健时候,切不可招惹了强敌!”程展被白云飞弄得晕头转向,浑然不知身边何处,突然喝了一声:“往东边走五十步!”白云飞大是不解,将程展轻轻一放:“给我个理由!”程展的声音放轻了些:“那是李石方的住处!”白云飞轻声一笑,又提起程展杀将过去。

他轻功极高,带了个程展仍旧是那兔起鹊落,当即杀到李石方的居处。

李石方是整支杆子的管家,这地方便是整个杆子的老营,原来有十几个亲兵夫子看守,只是播郡杨家攻得急了,这些亲兵也都冲上去压阵,只留下了两个李石方的亲兵,白云飞随手就把程展放下,幻化无数掌影将两个亲兵罩在掌下。

程展刚刚站稳,就听见两声清脆之声,两个亲兵鲜血喷涌翻身在地,眼见不活了,白云飞发出一声冷声,接着他整个人飞了出去,竟是退得比方才还要快。

“好大胆的贼子!”三个一身横肉的灰衣汉子齐出发出惊雷般的怒吼,手中的钢刀更是舞得连滴水都滴不进去,将白云飞bī得步步后退。

越是贼窝,越要讲究防火防盗防贼,否则这么多土匪聚集在一起,首先就得把管家和二驾的私房钱给扫个干净,这三个汉子都是李石方的亲信,武功颇为高明。

白云飞有如一只矫燕一般,在刀光中左突右杀,身法极是美妙,程展却看得十分惶恐,生怕白云飞一个失手就输光了所有本钱。

就在惶恐之时,只听得白云飞一声怒哼,刀光中杀出一个身影,掌影重重,三个汉子都是中了轻飘飘的一掌向后退几步,面色苍白,步伐不稳,程展刚想叫好,就只觉头晕眼花,再一回神,却发现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门口的那匹骡子上。

白云飞扶住程展,眼睛往那三个汉子身上瞄了一眼,那三个汉子刚想狙止,一股暗劲猛得在体内爆发,登时口吐鲜血,又往后退了两步,程展赶紧拍着两个驮子说道:“白大哥,快走,李石方的家资都在这里!”杆子便是土匪,讲究先会跑再会打,一切都以便捷为上,李石方便是土匪中的顶尖人物,他身边不带半点多余的物事,所有财物都直接扔在骡子上,到时候见利不妙想走便走。

程展在土匪窝里混得久了,在李石方的居处也转了不知多少次,自然知道李石方的本钱便是这骡上的两个驮子,今天就打起了混水摸鱼的主意。

白云飞嘴角显现出一丝淡淡笑意:“倒是有些小聪明!”他这么一笑,程展只觉有说不尽的妩媚,再闻着那淡淡的香味,不由想道:“是个女的?真好功夫啊!”这时候白云飞已经跳到骡子上,轻轻一鞭,那骡子已然甩开了健步狂奔而去。

这头骡子是李石方jīng挑细选才选下的好牲口,脚力极好,虽然驮了两个人和过百斤的驮子,却丝毫不显得吃力,不一会就出了围子,在山野间纵意奔驰。

程展的身子倚在白云飞的怀里,望着那山山水水飞驰而过,厮杀声也渐渐远了,想起这些时日吃的苦头,心里可是欢喜得很:“谢天谢地!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位女侠真是好功夫,我那未过门的婆娘如果有这般美貌就好了!”眼下他偎在白云飞的怀中,几根发丝带着发香轻轻拂过他的脸庞,感受着这无尽的温暖,嘴里说个不停:“你是沈家请来的高手吧!不是?那肯定是知慧的闺中密友了,我就是程展,就是知慧的丈夫!”白云飞眉梢眼角的杀气淡了许多,又轻轻笑了一声:“知慧才不会认你这个丈夫了!你有什么好的!人家是堂堂竟陵沈家的大小姐了!”程展这时候才恢复些少年的浪漫情怀:“没错!我有什么好的?”没错!他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少年而已,喜欢花花草草,喜欢五颜六色的彩画儿,喜欢和一帮年龄朋友的聚在一起玩玩闹闹!白云飞冷冷地答了一句:“错了,在她心里,你永远最好!因为……”“你是上天赐给她的……”程展却始终没弄清楚这句话的意思,细加绚问白云飞,白云飞却只以淡淡的微笑。

不过逃出来就好,这可省了五千两银子啊!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千钱,五千两银子就是五百万钱啊!哈哈哈,我程展果然好运气啊!对了,这骡子上的赃物加上骡子估计也值个五千两啊!哈哈哈,这一进一出,我程展居然赚了一千万钱!不过即便有白云飞相陪,程展仍然不停地督促她赶紧往大集镇走。

他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路行来才知道随郡与竟陵的区别竟是有同于天堂与地狱,现下已经是早春,却看不到几个种田的农夫,大路上经常会出现一两个形迹可疑的汉子,很象是杆子派来的探子,到处可以都见到一些四处流浪的流民。

不论大小村子,都修了围墙成围子,围子都有壮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一切,村落里的大房子往往都被火烧过,这是杆子用来恐吓农夫的法子。

按照白云飞的说法,现在李石方这只杆子还是一只较大的杆子而已,在随郡最大的杆子足足有两三百匪众,那些流民就是杆子最好的来源。

在这种情况下,佛陀就成为了人们心灵的归依,程展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狂热佛门信徒,到处都可以聚集在一起做法事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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