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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邪火教“六大兽神”中的“大力神”屠象山,据说有单手伏象的惊人怪力,号称“祖龙江以南勇力第一”。

屠象山站在巨象头顶,随手解下缠在左臂的jīng钢鋉子,原来这铁鋉是一条双头鋉,两端各连着尖刺流星,只是长度甚长,分持於两手,远看彷佛是两条铁鋉。

邓苍形见他双手握住一端,突然回身甩开,心知不妙,转头大叫:“众人小心……”语声未落,屠象山陀螺般急旋几圈,双头鋉脱手飞出,便如一只巨大的飞铊,“轰!”打塌了东首一片垛墙,一座重型石炮被打得粉碎,左近七、八人走避不及,血瀑混着碎石烂木喷上夜空。

天武军承袭中京王师旧制,石炮的制作技术远比邪火教jīng银,居高临下,最远可投两百步,炮座四周裹以涂浸泥浆的稻草麻绳,对火箭的防护力高,堪称守城利器。

邪火教初围南陵时,也曾用过简陋的单梢炮攻城,射距不过八十步,往往炮未推至定位,已被城上呼啸而落的盘磨巨石砸得粉碎,别说是炮石,就连jī蛋都没机会打上一枚。

南蛮象皮坚甲硬,要用弓箭bī退甚难,而城上的五座“龙城铁衣炮”,正是邓苍形专程从西陲战场带来的王牌;凭藉着炮石之威,再加上溃堤形成的沼泽防线,邪火教从未踏进南陵城外两百步的范围。

然而,这种被暱称为“韩师炮”的武器cào作十分复杂,须由受过训綀的炮曹军士才能胜任,黑夜里又不易瞄准,邪火教奇袭得手,此消彼长之间,象群已突破至三十丈内,龙城铁衣炮无用武之地,沦为屠象山的铊靶。

“邓苍形!躲在城墙后面过家家,不是好汉!”屠象山取出另一条尖刺流星鋉,右手持鋉飞旋,狞笑道:“有种,出来决一死战!”轰的一声飞鋉出手,又打塌了一座铁衣炮!南陵城墙上一片狼藉,混乱却有逐渐平息的趋势。

尽管乱箭不断,山君直的步弓手毕竟久历战阵,在邓苍形的指挥下,藉城垛的掩护展开反击,一lún对射互有死伤。

僵持之间,南蛮象踩着巨大的步子继续前进,尖亢的嘶鸣与箭镞的破空声、人马的哀嚎等,混杂成某种充满炽烈激情的死亡乐曲。

在远处的邪火教大营,一人正站在望台高处,双手抱xiōng,静静眺望着箭矢交错、血肉撞击的修罗场,炬焰映亮他一头暗金色的戟飞怒发,浓密的粗眉与发鬓同色,回映着地平线彼端血一般的烛天火光。

屠象山是个笨蛋,他想。

不过却是个很尽职的笨蛋。

按照这样的攻击力道,南陵城或许真的会失守也说不定……一瞬间,侥幸的念头掠过心版,男子摇了摇头,坚定地望向远方。

“金甲狻猊”项伏胜是邪火教五万大军的总指挥,在“六大兽神”之中,是唯一被教主司空度委以兵权的人,比起魏揖盗的暗杀部队、东乡司命的亲卫军等,他才是教主心目中足以征战天下的领军大将。

项伏胜很清楚这样的信任是来自教主的宠爱,不像是魇道媚狐或东乡司命那样,单纯只是对能力的一种肯定。

而项伏胜也不负所望,一出手便撂倒了中京军系的名将章衢,几乎打开天武军的南方门户。

一时之间,“黄金雄狮”的名号传遍天下,邪火教从一介南方势力跃上了天下舞台,似乎他的表现让邪火教主司空度更像是传说中的“帝星”之一,周身散发着未来天子的耀眼光芒。

狮子,原本就该是统领万兽,称霸沙场的。

直到他遇上“腾云虎视”邓苍形。

对峙半年,邪火教始终难越雷池,项伏胜却从未受到惩罚……这意味着惩罚降临时,必然恐怖得超过他的想像。

项伏胜必须为自已留一条后路。

若能截下将军籙的“宝物”,至少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为此,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个假设成真,那么今夜他不但有机会截下将军籙运出的东西,还有机会一举攻陷南陵城!眺望着被象阵、军队、营寨三重包围的南陵,项伏胜嘴角泛起一抹狠笑。

南陵城下的战况却突然发生变化。

象阵已推进到了城门前二十步,距离一拉近,城墙毕竟比象背高,躲在木围里的邪火教弓手顿时失去射角,纷纷抛出绳钩来搭城垛,意欲登城。

巨大的象只加上背上的木制方围,简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攻城塔,当先两头巨象还以悬空的龙骨相连,龙骨下吊着一根廊柱般的巨型攻城槌,一等距离缩短到十步、甚至五步以内,便要冲撞城门。

“中郎,器械架好了。

”曲延庭奔上城头,受伤的左臂草草包扎,沾着鲜血烟灰的面颊仍带着一丝淡淡冷漠。

邓苍形发髻散乱,脸孔被浓烟熏得发黑,眼中却闪着jīng光:“先清理西南方,所有弩炮不分先后,自行射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军令一下,飕飕连响,数不清的炮石从城墙西南角飞起,砸落在象群中!城上的铁衣炮已被屠象山摧毁四座,剩下一座架在城楼东侧,炮机四周早已无人,决不能从西南方发射炮石。

况且两军相隔仅二十步,城上架炮,根本是无用武之地。

但不知何来的飞石就如鬼使神差一般,jīng准地往象群里招呼。

南蛮象体型虽大,天性极怕惊扰,披甲能挡下箭矢攒射,却受不住甜瓜大小的实心炮石;一阵哀鸣,几头大象轰然侧倒,背上的木围摔得支离破碎,驮载的弓手不是被活活摔死、被圆石打死,就是被倒地的象身压得血肉模糊,十中竟不存一。

馀下的南蛮象受到惊吓,纷纷转向;搭载攻城槌的两头先锋巨象兵临城下,弩炮虽及,城上的士兵直接搬起铁衣炮用的盘磨巨石抛下城墙。

纵使双象的体型较其他象只更为庞大,也捱不住砸,十几块炮石接连坠落,只见高及城垛的扬尘里,两头巨象屈膝仆倒,背上搭起的悬吊龙骨被扯裂开来,巨大的攻城槌轰然落地。

原来邓苍形不止带来构造繁杂的铁衣炮,亦有射距在五十步到八十步之间的单梢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