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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缇骑中不乏高人,能杀一流好手,照日山庄号令中宸九道八十一州,能杀有党羽组织撑腰的顶级好手。

至于我爹,除了其它五位并列‘中宸六绝’的绝顶高手,怕无人能在‘烈阳剑法’下走完五招。

”“四爷说笑了。

所谓‘亡命之徒’,是抓了脑袋往裤腰一掖,死活不论,先反再说。

至于四爷说的,也都是极有道理的,不过,那是杀完以后的事啦。

”望着司空度丑陋自得的笑脸,劫兆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冷汗直流,平日如灿莲花的舌簧突然失了效用,瞠目半晌,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心中仅只一念。

(二哥他……他要杀我!)“你居然跟‘过隙白驹’司空度谈条件,真是笑煞人也。

”角落又传来那把清脆冷冽的女声,劫兆jīng神一振,暗想:“喉音美妙,身段形貌必佳。

耳福既享,倒不能失了眼福。

”但见廊间暗影一开,走出一名修长的红衣女郎,薄罗衫子薄罗裙,绯红绣金石榴色,手提一柄小巧的画眉弯刀,连刀鞘也是红彤彤的,明明大金大红最是俗丽,穿在她身上却有些出尘之感。

女郎下裳里还穿着白绸细裈(裈,音“昆”。

有裆的裤子),足蹬一双红帮凤头靴,约莫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周身俱作武人装束:雪白的绸袖窄而贴身,双手束有红护腕,xiōng腹间的围腰款式与男子如出一辙,束上绣金带子,更显得纤腰紧致、xiōng脯浑圆,明艳里带着三分英气,分外撩人。

她只比寻常女子略高些,约至劫兆颔下,足胫却硬生生长了半截,被裤管靴筒一裹,比例极美,益发出挑。

劫兆想象她剥去绸裈绣靴之后,那双赤裸的腿子该是如何浑圆修长、结实腻润,裤裆里不觉有些硬,只得微微弯腰,免得露丑。

红衣女郎的相貌自然是极美的,生得一张雪白清秀的瓜子脸蛋,只不过与她过人的修长腰腿一比,再标致的容颜都不抢眼了。

劫兆估计她绝不超过二十,实际年龄可能还更小些,只是眉带讥诮、chún抿冷笑,乜着一双长睫弯弯、黑白分明的凤尾杏眼,怎看都有股跋扈之气。

劫兆省起她是数落自己来着,虽在难中,不忘反chún:“怎么?官府规定不能谈么?”女郎看也不看他一眼,小巧的下颔高高抬起,冷哼一声:“堂堂照日山庄的四公子,忒没见识!人说:”七禽六兽,十三衣冠。

‘乃是东胜州道上数一数二的巨寇,’邪火六兽‘杀人越货,行事只凭好恶,全无道理可言,你竟想跟排行第二的’过隙白驹‘司空度谈条件,岂非笑掉旁人的大牙?“劫兆恍然大悟,从头顶凉到了脚掌心,才知自己一头撞进了死路。

“七禽六兽,十三衣冠”,是近年来中宸州东邻最响亮的绿林字号。

据说这十三人乃是当年魔教余脉之后,世代守卫魔教隐藏在东境的秘密势力,等待天下大乱、魔门再兴的时刻来临。

在他们口中的“逢魔命世之时”到来前,原本与黑白两道秋毫无犯,甚至不为人知,直到有人误闯秘境,无意中解开“邪火六兽”的禁制,才将这六名魔星放入东胜州武林,从此无有宁日。

七禽不出,“邪火六兽”无疑是当今武道上最令人头疼的麻烦之一。

他们没有门派约制,不买黑白两道的帐,不理会任何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我行我素,完全没道理可讲,谁遇上谁倒霉。

唯一能指挥六兽的,只有六兽之首、人称“中原逐鹿”秦失道的神秘人物,偏偏此人见首不见尾,似乎没有同五兽一起行动的习惯,任由五兄弟胡作非为,徒然遗祸。

劫兆冷汗直流,勉强收摄心神:“奇怪,劫军怎会结交六兽这等样人?这些煞星要是堂而皇之进了照日山庄,爹肯定容不下。

可惜爹不能出手……”忽听司空度笑道:“姑娘好眼力,总还强过了照日山庄之人。

却不知姑娘芳名,师承何处?”劫兆暗叫不好:“这死马说话如此客气,少不得要干坏事了。

”红衣女郎冷冷一笑,傲然道:“想知道本姑娘的尊号,不妨问问那头yín鼠夏无光。

”劫兆想起适才胖牛古不化之言,心想:“莫非那‘忌器投鼠’夏无光,竟是这个美貌的大姑娘所杀?”果然,此言既出,四人面色yīn沉。

古不化鼻头抽动、窸窣有声,居然哭了起来。

司空度yīnyīn含笑,嘴角抽搐,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飞、天、龙、女、岳、盈、盈?!”“正是本姑娘。

”红衣女郎岳盈盈冷笑:“我刻在那头yín鼠身上的大字,还算清楚端正罢?”玉手按刀,暗自戒备,谁知四兽全无反应,古不化兀自啼哭。

劫兆本以为这话一撂完便要开打,正揣着趁乱开溜的主意,一看没场,大失所望:“娘的!拖拖拉拉,说什么小话?一棚烂戏!”司空度沉吟半晌,轻叩桌面,脸现不忍之色:“姑娘为何杀人?”“夏无光wū辱祈家寨里三十七家的闺女,先jiān后杀,罪大恶极!”岳盈盈抽刀一送,“铿!”一声倒撞入鞘,绯色罗裙猎猎生风:“这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恨只恨让那厮死得太痛快,没能多吃苦头!”劫兆心里抱头叫苦:“糟糕!她开始耍帅了。

”要是这丫头没两下被撂倒,他劫四少爷也没戏可唱。

司空度听得神色黯然,连连摇头,流露出黑道巨寇罕有的真情一面,差点连劫兆都为之感动,片刻司空度抬起头来,笑得温煦:“还好,还好。

听姑娘这么一说,在下也就放心啦。

”岳盈盈蹙起柳眉。

枉费她千里追踪、斗智斗力才手刃夏无光,这同伙巨寇说话,竟无一句与她的设想相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空度被她问得有些扭捏,吞吐吞吐片刻,才凑近低道:“在下还以为……姑娘是被我六弟连肏七天七夜,肏得xué松屄烂、脱肛流屎,彻头彻尾成了条烂婊母狗,这才含恨杀人哩!“”胡说八道!“岳盈盈羞怒交迸,便在失神之际,偷袭已至!平白衣、何言勇、古不化三人倏然身动……严格说起来,劫兆并没有看到他们“动”,只是一霎眼三人忽然都不在原处,旋即响起一片钝重交击,似是岳盈盈不及拔刀,仓促间以刀鞘迎敌。

劫兆双眼飞转,却见周围几凳翻起摔落,红黑身影盘旋,夹杂着连声呼喝,锐利的劲风刮得面上生疼,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形或兵器的实体。

(方才与我相斗,他们都未出全力!)劫兆既灰心又害怕,又不禁为那红衣女郎岳盈盈担心,只是无能为力。

即令他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