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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一条狭窄的巷中围住了一辆马车,正在争论着什么。

那车颇为奇异,车身没有顶盖,成船形,由硬木制成方方正正,全部漆以黑色,没有丝毫装饰纹理,朴实无华,车身窄小,看来只能并排坐两人;车长五尺,头尾各一长条座位,所以最多能容四人,四个车lún高至与车身平齐。

四匹极为神俊的高头大马踏着蹄子,不住的轻嘶,似乎极为不安。

车前一个年约五旬以上,身着天蓝长袍老者,怒气冲冲的扬声道:“严府中人便可以如此不讲理么?不但阻着路不让人过,还突然出手伤人,真是岂有此理!什么狗pì严家,老夫偏偏不买这个帐!”马车上背向罗文龙的一人,习惯性的轻扬着手中一条沾着血痕的粗长鞭子,怒喝道:“胡说!既然知道这是严府车辆,尔等还敢出言不逊,曹某才略微出手教训这个不开眼的老道而已,赶紧让开,再来啰嗦便将你们统统抓了起来!”他语气虽是强硬,罗文龙却可看出来他只是虚声恫吓,显得色厉内荏,不过是放不下面子而已。

转手望去,果然见车前丈许处躺着一个发髻凌乱的老道,xiōng前羽衣破裂,沾满血迹,有两人正俯身向下察看其伤势。

楚行云凝足目力望去,看清那老道的面目后心下一惊,暗道:“竟然是春秋门的天羽道人!以他一身武功,怎会伤重至此?恩,听他们道来,该是天羽没有防备下被突然袭至的长鞭击中,鞭上携带的强猛力道看来已将天羽的五脏六腑震荡击伤。

嘿,伤得好,伤得妙,天羽老道自命侠义正宗,嘿,如今也落得如此下场,哈哈!”他心下快意,忍不住便要开怀大笑,忽然伸手掩口,心道:“将他重伤之人虽有取巧之嫌,但天羽道人仍不能避开,此人武功实属令人畏惧!江湖上以使鞭出名,却不顾身份、喜偷袭于人,且武功刚猛的,不过‘夺命鞭’曹齐文和‘怒鞭’董坤二人而已。

这执鞭之人貌不惊人,莫非竟是此二人之一?”思索未完,果听那蓝袍老者戟指道:“姓曹的,你以一代武学大家的身份投身与严嵩,已是令人不耻之极。

而今更是狗仗人势,欺辱江湖朋友,真正无耻之尤!”那执鞭人果真便是曹齐文,他冷笑道:“严大人国之栋梁,父子两代忠心为国,俱是一代豪雄!曹某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哪到你宫某人来评论我的行事。

你我有一面之缘,本不该难为你等,哪知尔等出言不逊,当面讽刺曹某,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既已这样,你便识相些,赶快让开,曹某还有急事,无暇与你计较!”蓝袍老者听闻此言,显得更是恼怒,哼道:“严嵩父子狼狈为jiān,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你们这些走狗更是满手血腥,今日里宫易丹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天羽道兄和那些冤魂讨个公道!曹齐文,枉你不知羞耻反引以为傲,呸!”一口浓痰突然唾向他面上。

曹齐文头微后扬,避开迎面而来的浓痰,怒气勃发的叫道:“不识抬举的东西!”长鞭笔直,毒蛇出洞般向对方挥了过去。

正在罗文龙满以为有场好戏可看的当儿,车厢中忽然传来一声娇柔动听的呼喝喝,阻止道:“住手!”长鞭应声而回,矫捷灵动,转折自如,尽显使鞭者的深湛功力。

场中诸人俱是向车厢望去,只见此际车帘慢慢掀开一条缝,一张如花俏脸探了出来,眉弯春山,目泓秋水,脸晕朝霞,两晕梨涡浅浅,极是动人。

她看来满是抱歉的道:“小女子本不便抛头露面,但无奈事情越闹越大。

此事确属我们不对,冲撞了各位还望海涵,就此揭过!”那老者正是应祯王之约而来金陵的天碧山庄的宫易丹!他和春秋门天羽道人向来交好,是以此次结伴一同赶赴金陵。

休息了一晚,今日正欲早早的便去那镜水山庄。

来至此处时遇到了这辆马车阻路,且被对方恶言相向。

宫易丹突然认出那人竟是投身当朝大jiān臣严嵩门下的“夺命鞭”曹齐文,天羽道人虽是出家之人,却是性格刚烈,心中不耻曹齐文为人,便语含讽刺,不料被曹齐文突然出手重伤。

宫易丹虽因顾忌颇多而不欲和对方动手,无奈当时骑虎难下,双方还是冲突了起来。

此刻突然见到一直未曾做声的车内之人出面调停,他骤见这女子面容,不由一怔,眼中射出一丝异样神色,略微沉吟一会,干咳了一声道:“我等本不欲闹大,奈何这姓曹的蛮横之极,如今天羽道兄无端端受伤,老夫就算想息事宁人怕亦不能够啦!”那女子秋波流转,横了一眼执鞭于身后退立一旁的曹齐文,似是怪他不该在此行要隐秘行事的当儿,意气用事,以致bào露了行藏,旋又转过俏脸,柳眉微蹙的道:“小女子奉了严世蕃大人的密令出外公干,实是耽误不得,老丈大人有大量,就请看在我的薄面,毋须介怀此等意气小事,我让曹护卫向你陪个不是,双方就此止息干戈如何?至于这位道长,我这儿有颗九华剑派秘制的疗伤固元灵丹‘香雪丸’,服下之后包可伤势立愈,且于他内家修为大有助益。

”说完,一只皓洁莹玉的雪白手腕伸出窗帘,递过一颗清香盈鼻龙眼大小的暗红丹丸。

宫易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接过。

要知他刚才虽表现得义愤填膺,实在是情非得以,被bī无奈多过了气恨羞恼。

第十二章刺杀宫易丹他本以为此车不过是“夺命鞭”曹齐文私人之物,所以无所顾忌地大骂了严嵩父子一通。

不料突见此女现身,他知道严世蕃好色奇yín,若这女子真个就是他的身边人,回去在枕边一说,他保证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纵然有祯王护着,以严家权倾天下的威势,怕亦不能安然无事。

此刻既然对方先给了一个台阶,他惟有顺势下台而已,不敢再纠缠不休。

而他身后二人均知他心中对严家顾忌极重。

因为他是名义上的天碧山庄庄主,而天碧山庄又是武林三大山庄之一。

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