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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钟兄,你这就发怒!高某不过是在后悔呢,好傢伙,这一嗓子,赶上那贼和尚了!”高文瑞嘟囔着坐稳了身子,歪着头又叹道:“嗨!我后悔啥,没那事,我又如何能来此地,又如何有缘见到这样绝世的天仙美人!”“钟兄怎么还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好好~我接着说,我就忍不住上去搭搭腔,想留个芳名住址什么的,以后也有个念想,哪知那美人冷着脸一言不发,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的弟兄们恼了,就说不留名不让走。

正僵持着,人家丈夫领个胖大和尚来,将我的弟兄一顿bào打,要不是那丈夫还算懂礼拦着,那贼和尚一拳……这么大个的铁拳头啊,我脑袋非瘪了不可!”那廝说到惊魂处,不觉比划了个盘钵大的手势。

真可惜,要是那丈夫没拦着,让那铁拳打下去,我们或者就没这场大难了!“原来,她丈夫就是家父军中的枪bàng总教头,名叫林冲。

据说一把钢枪万人敌,别号豹子头,为八十万禁军所敬服,我也早有耳闻。

所以,虽然对那林夫人难免朝思夜想,原也无奈。

谁知这事被林冲的副教头陆谦知道后,主动找上门来帮我献上一计,催着开封府拿了林冲买凶伤人的罪责,将他发配边远。

然后找一具女尸做个上吊自尽的现场,将美人偷绑了送来,我终于得到她了!”隐隐觉得嗓子眼里直冒苦水!勇冠三军的将官妻子这廝都霸佔,何况我……“谁知陆谦这傢伙搭上我的线,如愿挤掉林冲,当上正教头后,心里就是不踏实,对我说,那林冲声名在外,再打仗时哪个大帅想起他来再启用了,极可能立下赫赫战功,那时还朝为妻报仇……我说,那我没招时只能实话实说都是你的主意了!这廝吓得第二天就偷偷跑去要害死林冲。

结果,把整个草料场都烧了也没烧死林冲,反被林冲杀了!”解气!这廝也是怕林冲报仇,跑这么远避难来了?“陆谦死了,草料场烧了,军方的查究我当然不在乎,偏那林冲一怒投了梁山水寇,攻城拔寨、惊州掠县,到底被皇上知道了军中出了这么厉害的反叛,下旨调查林冲反叛因由。

这下家父怎也罩不住了,只告诉我,可能救我一命的唯有我义父了。

我只有跑到义父那里去坦白,连带……战利品上交喽,好在义父对那美人儿甚感满意,这才答应帮忙,又安排我随杜大人办差避避风头。

你们说,刚惹了龙颜大怒的捅天大祸,高某色心再大,哪还有因色犯案的胆儿啊!这些细情,老杜也不知道,可我跟你们道得这么明了,只为证明对抓捕你们这事确实与我无关,你们千万别记恨高某!”轰然之间,我心狂跳——那蔡攸果然是个jiān佞无比的好色之徒!得到一个被yín辱的美丽人妻就敢瞒天过海、摆平圣旨调查的惊天大案……那他当年也肯定敢犯下对我家的滔天罪恶呀!“你能把这么大把柄的隐秘告诉我们,看来我们夫妇是不可能出得牢笼了,怎还如此在意我们是否记恨呢?”月儿的星眸冷冷地盯着高文瑞的脸,只怕他任何虚晃的眼神都逃不掉了。

14-5贪佞“第一次遇到你们,我眼里、心里不过见到了绝色美人的意外惊喜。

可杜大人不愧是官场中打滚的人才,他眼里看到的可就多了!”高文瑞说到这里,眼珠在我和月儿身上打转:“我说了,你们可千万别把我卖出去啊!”“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月儿竟将脸转向另一边,看也不看他了。

“好!只要你们不怪我,我就全说!这老杜也看到了美女,说钟夫人这样的绝色,若是带回京城,献给宣和殿里的大人们,别说我义父,就算杨公公看着了也会喜欢得不得了呢!而皇宫大建丰亨豫大正到处搜寻奇花怪石、珍禽异兽,这两只白虎黑豹要是送进去,肯定龙颜大悦,记大功一件了。

至于你们的马,他也识得是罕见宝马,那童公公喜欢带兵打仗,正要和西夏开战,送给他当战马,绝是大礼一份。

这样,连同皇上,宣和殿中八成的人物都要领他的盛情了!”一切都明白了!这是人的世道吗?只因老婆漂亮、有点宝物,平白地就必然家破人亡,被抢掠殆尽?!唯一用不上并应当消灭的就是我了!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在刚刚知道害死父母的大仇人时就这样枉死了!上方铁门响起,两个军校押着公主回来了,杜公才一步三摇地跟在后面。

“喂,我的武功又不好,干嘛把我也绑架子上!小心我气起来……”“对不住了!假如有一个能活动的,背手也可能打开别人的刑具,我们奉命行事而已!”“算了妹妹,我们一家人有难同当,犯不着和他们使气。

”看来,你们会在唐门来人之前就把人马秘密押送东京了!军校走了,铁门山响,我虽昂然镇静姿态,其实,心已在血泪交流了,因为月儿“一家人有难同当”的话……我还能和爱妻们同当几天呢?我盯着这个将我夫妻送上重刑架的大宋观察使——身材单薄、略显文弱,五官寻常,怒与不怒都自威不起来,所以,他很在乎官威,进得门来便端坐在案台正位上……这么个鸟人怎就把历经危难而高度警惕的月儿和我都算计到死路上去了?因为坐骑稀罕、老婆漂亮就通通成了他媚上行贿的礼品了!明白了——一路上,风姬够毒够狠,也算为主尽责;高升泰老谋深算,但在一逞己欲中,尚兼顾着些黎民社稷,多少讲点信义。

我们自yòuguàn输的意识就是大宋继承先秦、汉唐圣贤衣钵,每个汉人引以自豪的就是泱泱中华,诗书文明、忠孝仁信、礼义之邦。

可这位大宋差官山路上擦肩而过的一瞥就敢将人妻、人财视为晋献宝物,于光天化日之下,巍巍公堂之上颠倒是非、yīn谋陷害、巧取豪夺手段卑鄙、毒辣、狡猾至此……简直前所未闻、匪夷所思!难怪方入故土,陶醉乡情中的我们防不胜防啊!嗯,嵌在他平易近人脸上的小眼睛总是诡谲而微现卑怯地不停转动,只看他的眼睛会联想到……最不近人的老鼠——对,慈眉鼠目是他的特徵,是不是如此矛盾特徵的硕鼠就会一反鼠目寸光而鼠目远大起来?此刻,鼠目与那高衙内的色眼一起以癞蛤蟆的眼神,流连着锁在木架上的猎物,黛眉紧蹙与红chún嘟起各具千秋的两只粉妆玉琢的天鹅。

感受到宛如蛤蟆口水一般黏糊糊目光,月儿深邃的星眸转向那两只狗贼时难掩鄙视。

“杜大人是要一直这样锁着我们解往汴梁了?”月儿隐藏愤怒、秉持机智冷静、言行优雅的能力着实值得我学习!不露声色地把假惺惺装好人的狈卖了出去,杜贪狼闻言很不满地瞟了一眼衙内……用离间计挑起他俩狗咬狗,创造逃脱的机遇未尝不是妙招!“哦~多有失礼!无奈贵侠侣武艺超群,不得不防啊!不过,饮食、排解自有人伺候着,就是让下官亲自侍奉也再所不辞!再所不辞!嘎嘎……”月儿的脸倏地绯红,我的头忽地涨大……难道这些个狗贼还要看着我的绝色娇妻大小便!“杜大人要将民妇送礼,可谓贪者千虑,必有一失,这点高公子都想到了,大人不会没想到吧?”对啊!那浪荡公子对如置砧板上,惟任人宰割的我们反而不惜出卖同伙以示讨好……应该是有极其顾忌的所在!“呵呵,本官当然想到这一层了——将二夫人引见给上上贵人,以二夫人的天仙姿色,必然受宠万分,若你们对我心存芥蒂,在上面吹枕边风,日后倒反成杜某自掘坟墓了不是?所以,杜某也是万分踌躇,想过两天两夜才敢出手哇!”“其实,杜大人过滤了,您敬奉当朝权贵的孝心也无可厚非,我们夫妻也非小肚jī肠,马和兽你尽拿去邀功请赏,而将我夫妻开释,我们保证不找后账,一切疑难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不行!谁敢抢我的黑白红宝宝,我就……”公主哪里体会得月儿的缓兵之计!杏眼圆瞪,大发了一半雌威,被我的眼神顶噎回去了。

自打被假唐门的人擒拿后,我的眼神肯定瞪谁都够吓人的?“你看,小夫人也不同意这个方案吧!其实,怎么能说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