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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bàng槌哥都在家里等她。

但是现在我们不能来医院看她。

”“喜哥,bàng槌哥,那你们两个不进去吗?”“是的,我们就在外头看看她,你现在把房间钥匙给我们,等一下我们两个先回去。

”“阿喜,咱们来都来到门口了,咋不进去啊,咱妹不是想见咱嘛,要不你在外面,我跟弟一块进去。

”“bàng槌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咱们这一进去,病房里人这么多,人家两口子,咱们两个算怎么个回事?这里不是在家里,咱们的关系自己心里清楚,可在外头,人家会说闲话的,咱们回头坐飞机走了,弟弟妹妹还得在这里过日子呢。

”我一把拽住他。

我们两个就那么一直站在病房外从玻璃里看着多多隆把东西拿进病房里,在蓝琪儿的病床边上的茶几上放下。

虽然我和大bàng槌是在病房窗口外面隔着窗玻璃看,蓝琪儿的病床恰恰在最里面,离窗口最远,但是这么远的距离我们还是看到了蓝琪儿的憔悴。

她的脸瘦了一大圈,脸色偏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见她脸上那圈白里透红的脸晕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她的头发也变得稀稀疏疏的,她穿着病号服,没什么jīng神。

多多隆打开了汤盒,用汤匙给妻子舀上了一口汤,蓝琪儿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想吃,没胃口。

多多隆又把汤倒回了汤盒里。

多多隆跟她耳语了几句,她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多多隆指了指我们站的那个窗口,蓝琪儿顺着他的手指看,这下子她看见了窗外的我们。

蓝琪儿没要多多隆给她喂汤喝,她自己拿起汤勺,舀起一汤勺的汤,她喝得很慢,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汤的香气,每喝一口,她都要细细地再回味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汤太热,还是蓝琪儿当时眼窝有些痒,她一边喝汤,一边脸上挂满了泪珠子,这些泪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到了热气腾腾的汤里。

我们看着蓝琪儿一口一口地喝完汤,我们才离开医院,而多多隆夜里要照顾妻子打吊针,就在医院陪床不回家睡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还好,转头一看大bàng槌,这个牛一样壮实的汉子竟然跟蓝琪儿一样,脸上挂满了泪。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变着法子给蓝琪儿补身体,我从早到晚熬一些补汤,有红枣柴jī汤,有山药陆龟汤………。

大bàng槌帮不上什么忙,弄些大菜他会点手艺,但是炖补汤,还是我们广东男人最在行,他只能打个下手,有时候都搭不上手。

“阿喜,看不出来啊,你可真会疼女人。

”大bàng槌有段时间特别服我。

后来我们再没去过医院,我们每天就是忙着想方设法给蓝琪儿采补,而多多隆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妻子,中午,傍晚他都会回来吃饭,然后带上蓝琪儿的饭菜和补汤。

他每天都会带来些好消息,蓝琪儿又喝了一大汤盒汤,她能吃点米饭了,她开始吃点鸭肉………,蓝琪儿的状况越来越好,其实厌食症说上去很严重,但是病人一旦找回了胃口,康复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大bàng槌两个人都没啥事,也没啥好聊的。

我和大bàng槌之间的关系毕竟跟我和bj快乐是不能比的。

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但是一见如故,我和bj快乐之间的感情就像亲兄弟之情一样,甚至比亲兄弟还亲密三分,因为我们都是把对方,当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们一般两个人吃完晚饭,就无所事事地在多多隆和蓝琪儿他们家的大厅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会天,有时候我们两个干脆就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躺椅上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多多隆和蓝琪儿的家还是那个家,大厅还是那个大厅,但是女主人不在家,一切都成了寂寞的了。

在我们到成都的第四天,蓝琪儿就办出院手续了。

大bàng槌叫了那辆别克和多多隆两个人去医院接蓝琪儿出院。

而我自己在家里jīng心地准备了一桌好酒菜,这也算是对蓝琪儿出院这件喜事的一点小小庆祝。

他们三个人是中午回到家里来的。

我jīng心准备的好好一顿饭,四个人却吃得非常沉闷,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连一向口齿伶俐的大bàng槌都不会说几句笑话来哄哄蓝琪儿,只是梦不吭声地一个劲地往蓝琪儿碗里夹菜,蓝琪儿碗里的菜堆得高高的。

而我却在使劲地往多多隆碗里夹硬菜。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四个人之间好像刚刚经受过生离死别一样,或者说劫后余生。

我们三个男人都无法失去蓝琪儿。

午睡的时候,我和大bàng槌把蓝琪儿抱到主房间去,我们三个还是想上一次一样,并排着睡在一起。

但是这天的中午,我们什么都没做,因为大病初愈,蓝琪儿身体还是很虚弱,我们连衣服都没脱。

我们许久都没说话。

“哥,你们这次真的不该来的,我跟多多隆说过了,这里的事情不能跟两个哥说,说了你们肯定会急急赶来的。

”“哥,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心里有我,我知足了,可是,你们有自己的孩子,有嫂子,有完整的一个家要照顾,你不能心里只想着我。

”大bàng槌和我,都闷不吭声,我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很尴尬。

“哥,你会唱歌吗?你给我唱首歌呗。

”“妹,哥,不会唱歌,唱得也不好。

”“那,你给我念首诗吧,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我想了一想,我是理科生,说起诗,除了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真想不起来有什么诗可以念了,我想了一会,开始念。

“我愿意是急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的浪花中,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在河流的两岸,对一阵阵的狂风,勇敢地作战……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做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这静默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只要我的爱人,是青青的常春藤,沿着我的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在深深的山谷底,草屋的顶上,饱受风雨的打击……只要我的爱人,是可爱的火焰,在我的炉子里,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是灰色的破旗,在广漠的空中,懒懒地飘来荡去……只要我的爱人,是珊瑚似的夕阳,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

”《我愿是急流》,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于1848年,这首诗是他献给他的爱人尤利娅的,世界上最富盛名的爱情诗篇。

我是高二的时候读到这首诗的,当时情窦未开的我只是觉得这首诗朗朗上口,而且语言优美而记了下来。

这天却念出了新的意境,念出了对爱的感悟,念得我心cháo澎湃。

蓝琪儿和大bàng槌都是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