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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她说,“昨天下午回来的。

”“现在住在你那里?”没想到天忌问的这么直接,她面色微赭,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合拢。

十个纤细的手指上光溜溜的,没有戒指,只有十个色泽圆润小巧的指甲盖卓然生姿。

“原来你早知道了,”停了会儿她开口道,“不过,这大概和你想知道的无关吧?”“那你就说吧,”天忌面色不动,长发之下目光静静发亮,“就挑有关的说吧。

”梁孝琪轻咬着嘴chún,目不转睛地盯着杯子里旋转不止的咖啡,显然还在考量究竟说还是不说。

“他的确不是普通人类!”她最终开口道。

天忌缄口不语,表情请她继续。

于是梁孝琪将其自己所了解的和楚狂人自己所讲述的,以及昨天通过脑识所看到的,详详细细地给天忌细说了一遍。

时间过的不可思议的慢,期间,女人述说,男人默然。

对面桌子上来了新客人,也是一男一女,年纪都是三十左右,动作亲昵不象是夫妻,不时传来几声轻浮的调笑。

“你怎么看?究竟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说完之后,梁孝琪用一丝干涩的声音说道,咖啡已经喝完了,她招手要了第二杯。

“现在就下结论还不能。

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如你所说,这个楚狂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究竟是具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还是他自己所说的是四百年前就与所谓物主共生的jīng神体,一切都必须等到调查之后再做结论。

”天忌字斟句酌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刚才他在脑子里已经把梁孝琪所提供的资料和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做了反复比较与推敲,有关韩国议员的遇刺,两个神秘的女杀手,北韩核设施的被破坏,自己两名组员的死亡等等都有待进一步分析与调查。

但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前段时间这个楚狂人的确在北韩出现过,而且是处心积虑地依靠梁孝琪去的韩国,那么这个男人和现在的韩国与朝鲜,以及历史上的朝鲜、明朝,日本,还有壬辰战争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而在峨眉山、成都、汉城还有北韩的平山,这几个地点之间又有什么潜在联系呢?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对了,还有那个珠遗的女子,也许这也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名字。

“总之,现在我所能提供的意见就是,”天忌抬眼看看对面梁孝琪急切的眼神。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跟你讲的太明白,但是你必须离开他!”“危险?”听天忌这么说,梁孝琪显得有点失望,抿起嘴chún道,“我并没有觉得他有多么危险,虽然狂人的来历和言行都很奇怪,但是我还没有觉得他对我有什么危险与企图。

”“你觉得他不会带给你危险,也许只是时间未到而已,等一旦危险出现可就悔之晚矣。

”天忌想到了当初在文殊院看到楚狂人跟李佳欣亲昵在一起的情景,他不能决定是否告诉梁孝琪。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佳欣的身份。

“你认为你爸爸会认可你和他在一起吗?”天忌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的好。

“我爸爸那边,我会跟他说的,我的事情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的。

”梁孝琪扬脸绽出笑容,笑得同刚才可不太一样,是属于自信的微笑,“况且我又不是没和奇怪的人打过交道,你不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我把你当哥,你不也当的好好的吗?也没见有多危险啊?”“那是不一样的?”天忌无奈地说。

“一样的,我既然能跟你们相处的好好的,相信我也能狂人好好的。

天忌,你可不能歧视,狂人其实是个挺好的人,虽然有时性格古怪了点,来历不寻常了点,但是我有信心和他好好的过下去,不过呢,将来他如果欺负了我,作为哥哥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哦?”看的出来,梁孝琪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下面,其实已经拿定决心。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想要快乐自信地生活。

天忌似乎不知如何应答,沉吟良久,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喟然一声长叹。

“那好吧,你要多注意他的行踪,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联络,至于他的身份来历,一有结果我会尽快告诉你的。

”“对了,这事要不要我告诉你爸爸?”天忌说。

“还是暂时不要吧,我想先和狂人相处一段时间,况且现在说也不合适,我希望到大家都能接受他的时候再说不迟。

”梁孝琪沉吟说道。

“恩。

”天忌答应她。

“不吃点什么吗?肚子好象一下饿了起来”。

“我请客,”由于刚才把话一吐而尽,梁孝琪看起来多少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期间她跟家里打了个电话,楚狂人果然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在问候了他吃午饭没有,吃的怎么样,并告知他自己在外面和一小时候的朋友吃饭,要他别挂心之后,梁孝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

天忌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一脸幸福的表情,从小他见过她哭,见过她笑,可他从未见过她有过如此幸福的表情,心中不由有一丝隐隐不安。

第六十四章饭后,梁孝琪打开挎包,伸手摸出皮夹,对照帐单付了这一餐的费用。

转而对着天忌笑笑,道声谢谢,说多年不见,依然和他相处很愉快。

我也很愉快,天忌说。

她将皮夹放进挎包,随后定定注视着天忌的脸,这是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庞,这么多年lún廓还是没有大变,那时候的天忌,有少年温暖的笑容,有少年的纯净和脆弱,那是一种春日清晨露水未唏的气质。

现在的天忌,眼神依旧明亮的纯粹,但却有了一种冷冽的犀利,让她联想到了狂人的眼神,二者之间竟有些微类似,此时竟有这想法令她不由低头羞惭。

“那么,就此再见,也顺便问候他,祝你们幸福,”天忌开口道。

本来等待她做出再见的决断,但是她迟迟不说。

“恩,谢谢,”被天忌这么一说,她脸上有些泛红。

“那么,再见?”她笨拙地说道。

“再见。

”送走了梁孝琪,天忌静静地躺在座位里,他把纷乱的思维与情绪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即给北京的千尘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无所事事。

既无应干的事,又无想干的事。

曾经魂梦所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用像当初一样为了正常的生计需要去做工,楚狂人一整天呆在梁孝琪的公寓里。

这让他突然又有了自己依然还生活在哀牢大狱里那段漫长的无知无觉岁月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他讨厌憎恶这感觉,他需要确认自己是在真正活着,而不是生活在飘渺无觉的梦中。

即便这活着不可避免地有着生生不息岁月朝暮旧去新来的悲哀。

今早他正式拒绝了梁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