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宴宴窝在沙发上趴着,好看的脸皱成一团,下巴搁在莹白的手腕上,眉间是聚拢的焦虑和不安。

气温降得紧,潘姨见人在沙发上待了快一天,也不动,就这个动作僵持着。

殷离一走就光着脚走出来,泄愤的的脱了衣服,摔在沙发上,事后又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惦着指尖把衣服拿起来轻轻的放下去。

整个过程风生水起,看着有些滑稽。

外层衣服一脱只剩件白色短袖,露出两根藕节似的臂膀,由着凉嗖嗖的风往里灌,不让人关窗。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对着的大门,急迫期待都写在眼里。

她帮不上忙,只是在暗处叹气,回房间拿了个小毯子盖在宴宴晃动的小脚上。

有个词叫寒从脚起,潘美凤无奈,心疼也没个准处,只能有意无意的照看着。

她从上次就看出点门路,宴宴不喜欢殷离,也不乐意和人待着。

眼睛啊是会说话的。

小姑娘那双眼睛更甚,水灵灵的,敛着雾气,眼尾总是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绯色。

娇媚又清透混杂在一起怪异的糅合。

随随便便一个端凝就能窥探到其间的情绪。

殷离在的时候,那片清水湖里就朦胧的裹着水雾,恍恍惚的,泛着点看不真切的情绪,像失了魂儿似的。

眸色深得望不到边,仿佛一个破碎的木偶,由着拿捏线条的人摆弄,最后失了声。

但是只要人一离开,便像回到水里的鱼,鲜活起来,小姑娘的秉性和柔和才冒出点尖儿。

有钱人的辛秘是道掀不开的帘子,肉眼可见的轮廓摆在明面,却少了填充的涂料,没有底气没有胆量去豪赌。

笔尖生不出妙华,也掀不起风浪,死水一潭,沼泽遍地。稍不注意沉溺其间,毁却顷覆的是整片建筑。

所以她一个底层的,懦弱的,依托他生存的人无能为力。

恍惚间潘美凤想起了小曲插着匕首的小腿,血水顺着腿根跌落在瓷白的地面,颜色较之满丛玫瑰还差了点意思。

却痛的满脸冷汗,浑身颤抖。

她打了个激灵。

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擦着餐桌的手顿了顿,回过神来。

刚刚趴在沙发上的身影,坐起来,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将衣服重新套回到身上。

抵着沙发,坐的有些端正。

那双总是飘向窗外大门处的眼睛也乖巧的了回来,凝视着眼前的石英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顺的像只小雀儿,脚踝处的小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殷离嘴角挂着点笑,靠近着宴宴,然后在小姑娘腿边蹲了下来,抓出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把人拉起来,却又隐约间皱了眉。

“怎么手这么冷?”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宴宴惯性的后退了些,想要逃离他的触碰。

那只骨节分明的掌便在空中凝滞下来,像个未落斩的砍头机器。

宴宴惊醒于自己的莽撞,瞥到了他眼底流露的不快和阴郁。

嘴里有些后怕的念念叨叨着,细碎的说了句对不起。

又小心翼翼的将头凑到他掌心,像只乖巧的小狗,主动求着主人的安抚。

殷离这才舒坦了些,探着她额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没什么问题。

室内温度还算高,除了落地窗开着通了些冷冽的风进来。

他捧着人的后脑勺,往身前抵,弯下腰吻了吻小姑娘额头。

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落了颗星星在她的额头,又将人牵着往房间走。

宴宴踱着步,站在他身侧的位置,由着人提拉着,在接近房间门的片隅停了下来。

她扯扯殷离牵着她的手,见着人低侧着头,有几缕头发耷拉下来,挡住了眼睛。

眼底的情绪被隐藏。

宴宴开口就有些胆怯,又耐不住性子。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吗?”

她眼神诚挚,带着恳切,本意上还是讨好。

指尖牵扯的触感逐渐紧缩起来,那只小又冷的手反客为主的回握着殷离。

凉意裹着大掌,像糖果外层花花绿绿的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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