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_分节阅读_77(1/2)

周怀信吃力地抬起厚重的眼皮:“我爸爸每天坚持健身,春天还去跑过马拉松,他不可能突然就这么没了,肯定是有人想害他!”

跟在旁边做笔录的郎乔无言以对地放下小本,忍不住插嘴说:“小周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但老周先生是死于车祸事故,别说是马拉松,就是铁人三项也没有预防车祸的功能啊。”

周怀信要死似的哽咽了一声,仿佛郎乔是个迫害小公主的大眼巫婆。

渡冲她摆摆手,低下头轻声说:“周兄,这个不能当证据的。”

周怀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也不相信我吗?我的直觉是最准的,爸爸平时出门都开那辆有防弹玻璃的大车,就今天坐了这辆,偏偏就出事了,这是巧合吗?他上个礼拜刚过完七十三岁生日,席间说好了准备退休,想立遗嘱,把手里一部分股票留给我和我哥,这礼拜刚回来就……”

周怀信说到这,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陡然闭了嘴,“弱不禁风”似的把头埋在了渡身上,捂着胸口不吭气了。

“周老先生只有两个儿子,就算不立遗嘱,他的财产将来也是你们兄弟俩的,”骆闻舟目光如电似的戳在周怀信身上,“为什么你认为这会成为他被杀的理由?小周先生,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既然报了案,就请严肃对待,你能坐起来说话吗?”

“我不知道,我只管画画,不懂家里那些事,你们找我大哥去说,反正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明天一早就赶到。”周怀信抬手捂住脸,避开骆闻舟的目光,“汽车那么大一个凶器,比刀枪的致死率大多了,满大街都是合法拿着凶器的人,沾了人命只靠‘不是故意的’‘事故’就盖过去吗?你们管不管事了?”

这话说者好似无意,听者却都有心,渡脸上的表情顿时淡了几分。

骆闻舟简单粗暴地揪起周怀信,把他从渡身上扒了下来:“肇事司机已经死了,小周先生,你是在暗示我们,有人不惜以命换命,也要谋害你父亲吗?”

周怀信透过浓重的黑眼圈,幽幽地看向他:“这位警官,你是不相信钱能买到命吗?”

骆闻舟他们跟周怀信纠缠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脑残还是装孙子,有时候能明显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好似明明知道什么,却不方便对外人说。只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周怀信拉住了渡,意味不明地问:“你听过那些流言吗?”

渡递给骆闻舟一个眼神,回手拍了拍周怀信的肩膀:“别多想。”

周怀信不肯松手,小声问:“你能陪我等我大哥回来吗?”

渡还没来得及说话,骆闻舟已经代他做出了回答:“别磨蹭了,晚上还得打报告——‘实习生’。”

渡对周怀信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随即被骆闻舟一把推出了门外:“快点。”

渡脚下踉跄了一下,却并不以为意,反而低头笑了起来,被骆闻舟连催再赶地回到公务车里。

郎乔睁着大眼睛小声问:“总,那个周什么的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渡同样小声说,“就是空虚寂寞冷。”

郎乔痛心疾首:“你们糜烂啊!”

骆闻舟甩上车门,一抬手把他们俩扒拉开,伸手一点郎乔,他说:“你要是有人家那么多雌性激素,也不至于嫁不出去——渡,周怀信遮遮掩掩不肯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江湖谣言,”渡好整以暇地坐正了,“德高望重的周老先生有个私生子。”

第63章 麦克白 (四)

“为什么是江湖谣言?”

“因为我是不大相信的。”渡伸长了腿,在地方宽敞的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这动作让他那“好学生”的伪装微微露出了些破绽,一点很“渡”的漫不经心冒出头来,“要是真有那么个人,周家早就认回来了,反正……”

骆闻舟直觉他后面要说的准不是好话,已经做好了打断他的准备。却见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行把话音打住了。

郎乔不明所以地追问:“反正什么?”

“反正……周老这个人,持身一向比较正,就算早年私德有亏,应该也就那么一次,这几十年他做过不少公益,也算是浪子回头,他夫人已经亡故多年,应该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人无完人,犯过错再回头,不是显得更难能可贵吗?”渡真事儿似的一本正经,对郎乔说,“我相信以周老的个人修养,没必要对自己的过去藏着掖着。”

郎乔听得连连点头,认为渡和小黄书上那些无法无天的“霸道总裁”真的很不一样,完全堪称当代青年的文明道德表率。

骆闻舟略带警告地瞪了渡一眼,听出了他藏在义正言辞之外的潜台词——他们这帮孙子普遍认为个把私生子不算事,尤其是混到周峻茂这种程度的,别说他夫人早让位了,就算还活着,在她完全依附于这男人的情况下,也根本管不了他在外面生了几个孩子。

“不过空穴来风,也未必完全没影,”渡话音一转,又说,“周怀信关于‘车是明目张胆的凶器’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看要不还是查一查那个肇事司机吧?”

他话音刚落,肖海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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