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_分节阅读_114(1/2)

“陶然!”骆闻舟吐出一口白气,对着他的背影说,“她得这个病,是不是因为老杨?是不是因为老杨出事,她一直心情抑郁才会这样?”

陶然远远地冲他摆摆手,没回答。

没什么好回答的,再深究原因,也改变不了结果,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也可能这就是命。

与你是天才地才还是鬼才、有几万贯的家财、多大的权势,都没什么关系。

陶然挂在他车把上的腊肠真是不少,累累赘赘地压住了骆闻舟的前轮,他逆风而行,简直举步维艰。

早晨出门时,这辆车的两个轮子还像一对神通广大的风火轮,晚上回去,就仿佛成了变形的铁圈。

就在骆闻舟骑车穿过马路,往右一拐,经过购物中心门口的停车场时,他突然若有所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他方才超的那辆车有点眼熟。

骆闻舟连忙伸脚点地刹住自行车,扭头望去,霍然和自己的车打了个照面。

他顶着一头细碎的冰雪碎渣,睁大了眼睛和自己的坐骑面面相觑。那车的发动机着着,引擎发出“嗡嗡”的响动,暖和的近光灯下,雪花簌簌地旋转而下。

渡居然来接他了?

骆闻舟方才发沉的心好似装上了悬磁浮,“忽悠”一下浮到了半空,绕着胸口的边界游了一圈狗刨。他定了定神,假装若无其事地溜达到车窗前,弯腰正打算敲窗户,惊喜忽然变成了惊吓——

渡不知等了他多久,已经蜷缩在架势座睡着了,车里显然开足了暖气,而他不知是怕冷还是怎样,门窗居然是紧闭的!

骆闻舟一口凉气倒灌进胸口,肝差点裂了,伸手拍了几下车窗:“渡,渡!”

就在他已经打算砸车的时候,渡总算是醒了,他有点迷茫地动了一下,好像忘了自己在哪,随后才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渡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眼睛,打开车门锁:“你下班……”

他一句问候还没说完,骆闻舟已经一把拎住他领子,把他从车里硬拽了出来,冲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句:“你他妈是找死还是没常识!”

渡一个踉跄,从温暖如春的车里骤然掉到冰天雪地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彻底醒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渡倒不是故意想闷死自己,他等骆闻舟的时候下车溜达了几圈,实在扛不住冻,于是打算跑回车里暖和一会,只是没想到住一次院着实伤到了根本,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手脚的血还没循环起来,人已经不小心睡着了。

渡很少当着别人办出这么缺心眼的事,多少有点懊恼:“我其实……”

“滚滚滚,滚那边去。”骆闻舟盛怒之下,懒得听他解释,连拉再拽地把渡扔进了副驾驶,又横冲直撞地上了车,把车飙出了停车位,一口尾气跑出足有十来米,他才又想起什么,骂骂咧咧地下车跑回来,把被遗忘的自行车和腊肉挪走,拖进了后备箱。

他把车门摔得山响,怒气冲冲地开车往家走。

渡长到这么大,鲜少有被人对着耳朵咆哮的经历,突然被骆闻舟发作一番,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耳鸣,像刚摔碎了瓷碗的骆一锅。

他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尴尬,露出了个过于圆滑的微笑,一手撑着头,一手很不规矩地放在了骆闻舟的大腿上,压低声音说:“师兄,你这么担心我啊?”

骆闻舟不想和他聊骚,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滚。”

无往不胜的总立刻调整策略,放缓了声音说:“我就是太冷了,上来暖和暖和,没想久待,刚才只是……唔,闭目养神。”

骆闻舟冷冷地说:“你闭目养神的时候连耳朵也一起闭?”

渡:“……”

渡这两句辩解起到了很好的反作用,骆闻舟从最初几乎肝胆俱裂的恐惧里回过神来,好像被按下哪个开关,深吸一口气,他对着渡展开了狂轰乱炸似的长篇大论。

骆闻舟这一点深得其父真传,即兴演讲与即兴骂人都是特长,从渡以前干过的种种混账事数落起,一直说到他刚出院就把医嘱忘了个一干二净、一大早也不知道开车去哪浪,没病找病。

到最后,他还对渡苍白的解释发出了一句相当有力量的诘问——骆闻舟:“怕冷?怕冷你不穿秋裤!”

这个问题让渡分外无言以对,只好保持安静,一路听训听到了家,再也没有试图插过嘴。

眼看推门进了家,骆闻舟一手拎着腊肉盒子,一手夹着“叮咣”乱响的自行车,还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渡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搂过他,给了他一个袭击似的亲吻,这回说出了正确的台词:“师兄,我错了。”

“……”骆闻舟尽量板着脸,声气却不受控制地降了下来,“你少给我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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