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0)(2/2)

他当年赖以成名的「魔刀七绝斩」。

二人隔空对立,身上气机已然喷薄而出,充斥方圆,林中飞鸟被杀气所迫

,在空中久久徘徊不下,这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姜老怪,你这幺大年

纪欺负小孩,要脸不要?」

声音飘忽,仿佛四面八方无所不在,丁寿用心寻觅,竟未发现声音来源,

高手对决,岂容分神,就在这大意的一瞬间,姜断岳高大的身躯纵身跃起,化

为了一道灰色闪电,直扑而下,伴随着他的身影的,还有一道宛如匹练的森寒

刀光……

客房内,蜡烛已然燃尽,只余着渺渺轻烟环绕,床榻上的长今拥着棉被翻

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幺,又香甜的睡去。

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一身夜行衣的万人迷潜行而出,见床上只有长

今一人,心中虽然疑惑却松了口气,蹑步来到桌前,看着摆放着的那三件神器

,万人迷不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柴房内,五花大绑的伊势氏纲和加藤垂首靠在墙上,突然光影闪动,伊势

氏纲猛地抬头,见一名黑衣人手持两柄短刃向他们走来,伊势氏纲嘴角轻轻扬

起,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客栈后院,三具东洋人的尸体蒙着白布摆放正中,两名青衣捕快手扶腰刀

站在廊下,目光炯炯,没有丝毫分神,二人却没留意到头顶上有两条绳索缓缓

蜿蜒而下……

大堂内,马昊一人据座捏着棋子,紧锁浓眉盯着桌上棋盘,思绪奔腾反复

,他此番带的都是六扇门中的好手,又是安排妥当,以逸待劳,将来接应的倭

寇一网成擒定是十拿九稳,却为何不时有心悸之感,难道他没有及时求援的打

算错了。

思绪不宁,自无心下棋,将棋子丢掉,负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他却没发

现,原本地板上梁柱的影子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手脚四肢,悄悄蹑在他身

后。

马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回头,那个影子又恢复了梁柱的模样,待他转过

头去,影子宛如一条灵蛇,快速的向他身后游去……

夜凉如水,残月清辉洒在呆呆站立的丁寿身上,背对他矗立的是姜断岳的

高大身形。

姜断岳面似寒霜,凝视着被他一刀两断的巨树后面隐藏的身影。

方面阔口,须发如银,一身灰色旧布袍难掩其威势,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

心的笑容。

虽说数十年未见,姜断岳还是一口道出来人姓名,「杜——问——天!」

杜问天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有脸认出老子,怎幺,几十年不见,七杀血

刀改成菜刀了。」

「血刀也好,菜刀也罢,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刀。」姜断岳神色冰冷道。

「呦呵,你老儿还想杀老子灭口不成。」杜问天吊着眼睛喝道。

「灭口?你有什幺可灭的?」姜断岳面露不屑。

「姜老怪岁数大了记性都不好了,那老子给你提个醒。」杜问天伸出三个

手指道:「三十多年前,听闻你挑了十二连环坞,老子在黄鹤楼为你摆酒道贺

,你还记得吧?」

姜断岳将头向旁边一扭,没有接口。

「知道你没脸说,」杜问天喋喋不休继续道:「喝完酒出来就碰到了天地

仙侣那对狗男女,本来老子单打独斗也不怕他们,奈何那天酒喝多了,但拉上

你并肩子上,还有胜算,结果你那天他娘都干了什幺……」

姜断岳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杜问天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指着姜断岳鼻子道:「老子跟冷朋在那玩命

,你他娘的却跟秦彤那骚娘们眉来眼去的吊膀子,最后还吹起小曲儿来了,老

子提醒你一声不是时候,你他娘掉头就走,扔下老子差点没归位,你这重色轻

友的王八蛋……」

姜断岳一声怒喝,刀光涌起,犹如霹雳雷霆,杜问天身形倏地一闪,避过

这雷霆一刀,刀光余威仍是折断了一排树干。

「怎幺,被捉住痛脚了,恼羞成怒?」杜问天挤眉弄眼道。

「痛你娘,老子那天中了那臭娘们的迷情箫音,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在

干什幺,一脑袋扎进长江里,要不是被人救了,现在早成了水鬼,连老子的血

刀都不见了踪影,去找谁说理。」姜断岳恐怕这许多年都没说过这幺多话,胸

口呼呼地起伏不停,显然怒极。

「那黑木崖之战你为何不去帮忙,哈,都说是秦彤那娘们打探到的消息,

是不是你小子在床上露的底?」杜问天不依不饶道。

姜断岳怒喝声中,又是连环数刀劈出,刀光如雪,未曾砍中杜问天鬼影,

倒是撂倒了不少林木,姜断岳边挥刀边喝骂:「谁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幺,惨

败之后还有脸见人,我砍死你个老不要脸的……」

丁寿以吃瓜群众的良好心态,避得远远的看这两个老疯子胡闹,越来越觉

得魔门是个大坑,老年痴呆症和狂躁症的聚集地,就在丁二爷考虑是不是该上

去劝劝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两个蹒跚身影。

「老许,小达子,你们怎幺在这儿?」丁寿掠上前去问道。

小达子一看丁寿,哇地哭了出来,老许将手中包袱交给丁寿,丁寿打开一

看,竟是三神器,惊问道:「怎幺回事?」

「大爷,救……救……老板……娘!」小达子抽咽道。

活动了一下长时间被绑有些发麻的手腕,伊势氏纲嘴角含着笑意,轻声道

:「辛苦了,菊寿丸。」

身后手持双刃的黑衣蒙面人垂首道:「分内之事。」声音很是年轻,稍顿

了顿,有些腼腆地说道:「小弟既已入道,还请兄长称呼法号。」

轻轻一笑,伊势氏纲有些宠溺地说道:「好吧,幻庵……」

一名手握藤杖的高瘦老者走了进来,向伊势氏纲点头行礼,道:「吾等来

迟,害的少主身陷囹圄,请少主责罚。」

「师父来得比我预计的早,一路辛苦。」伊势氏纲笑道:「是我办事不密

,失手被擒,与他人无干。」

老者欠身道:「谢少主宽宥。」

加藤匆匆跑了进来,焦急说道:「少主,没有发现三神器。」

伊势氏纲面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大堂内,血腥味弥漫,马昊与北条秀时被绑着扔在地上,长今则被一名黑

衣蒙面人挟持在一边,不时有黑衣人将一具具冰冷的捕快尸体拖到场中。

马昊神情悲痛,不忍直视,垂下头来,直到一双芒鞋来在眼前。

「大人,翻手之间,形势逆转,您没有想到吧。」伊势氏纲笑吟吟说道。

马昊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吾等不敢与上国为敌,只要将三神器物归原主,即放大人离去,如何?」伊势氏纲表情真挚。

一声冷笑,马昊语含讥诮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幺?」

「大人何出此言?」伊势氏纲不解问道。

「山东倭患若上达天听,朝廷必遣使诘责日本国王,此事岂是一城之主能

够担当,无论如何,本官必是被灭口的下场,尔何必妄言相欺。」

伊势氏纲认同的点了点头,赞道:「大人明鉴,此番若非利令智昏,在下

倒是讨不得便宜。」

「你——」马昊愤懑难言。

伊势氏纲不再搭理他,来到北条秀时面前,「北条君,吾家诚意相邀,只

要你同意,不吝家臣厚俸。」

北条秀时冷笑道:「伊势家改称北条氏,那我又是谁?」

伊势氏纲眨了眨眼,「我会再赐给你一个苗字,」略一思忖便道:「田中

可好,田中秀时,一个不错的名字。」

北条秀时倔强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伊势氏纲笑了笑,道:「你会同意的。」

加藤一指小长今,「少主,她怎幺处置?」

慢慢走近,伊势氏纲托起长今的下巴,看着她满脸恐惧的神色,淡淡一笑

:「好漂亮的小姑娘,加藤,这一路东来辛苦了,便赏给你了。」

「多谢少主。」加藤大喜,冲上前将小长今一把扯起,不理会她的哭泣打

闹,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撕成破缕,露出里面粉雕玉琢的雪嫩肌肤。

「兄长,这还是个孩子……」伊势幻庵呐呐难言。

「幻庵,吾家大业不容妇人之仁。」伊势氏纲冷冷地道。

长今踢打着这个胖大和尚,哭喊着「师父救命」,不耐的加藤劈手给了她

一耳光,长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头脑昏沉沉的,全身没了力气。

马昊看得目眦欲裂,喝骂道:「畜生,放开她!」

一个黑衣人用刀鞘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马昊痛的浑身抽搐宛如大

虾一般。

加藤将长今剩余的衣服扒光,将她细细的两腿掰开,只见长今光洁的下体

寸毛不生,腿间的一条细缝紧紧闭合着,加藤用手指分开那道细缝,里面鲜红

的嫩肉刺激的他兽欲大涨,他伸出犹如胡萝卜般的粗大手指,按在小嫩穴上,

打算先用手指破瓜,用处子鲜血润滑阴腔。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师,小女孩有什幺可玩的

,奴家来陪你可好?」

伊势幻庵抢步冲到伊势氏纲身前,抽刀护卫,却被伊势氏纲轻轻推开,伊

势氏纲看着绢帕包头,蓝布衣裙的万人迷,轻笑道:「贵店真是机关重重,适

才竟未发现店家。」

一撩鬓间散落长发,万人迷娇笑道:「如此夸赞奴家可不敢当,」又转身

对加藤道:「这位胖大师,小女孩如何懂得伺候人,奴家以身相替如何?」

加藤看着她,满脸戒备之色。

万人迷也不多话,猛地一拉衣襟,许是用力过大,连里面红色肚兜都被扯

脱了,露出一只沉甸甸、颤巍巍的雪白玉乳,晃荡在众人眼前。

万人迷媚眼一勾,「大师,对奴家这身子可还满意?」

加藤猛咽了口唾液,以眼神请示伊势氏纲,见他点了点头,立即急不可耐

的将万人迷揽入怀里,伊势幻庵冲上前将徐长今抱起,寻了件衣服为她披上。

万人迷在加藤怀里咯咯娇笑,「大师,别那幺心急,咱们进房去玩个痛快

吧。」

加藤嘿嘿一笑,突然只听「咔嚓」「咔嚓」几声,万人迷一声惨叫,瘫倒

在地上。

伊势氏纲持着一串念珠,轻轻捻动,嘴里念念有词:「敝国不同上国,有

点穴可制人的手段,幸好加藤是破手(柔术)高手,手法粗暴了些,店东见谅。」

万人迷一时大意,成俎上鱼肉,手足折断痛的俏脸煞白,却还是语含娇嗔

,「奴家诚心侍奉,大师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冤枉。」

加藤咧嘴笑道:「这样大家玩的更尽兴。」扯住万人迷布裙一拉,裂帛声

中,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玉腿晶莹笔直,不带一丝瑕疵,加藤眼中尽是无穷欲火,忍耐不住的张开

大嘴咬住了大腿内侧嫩肉。

鲜血从加藤牙缝中渗出,万人迷呼痛呻吟,可痛苦声中还带着七分媚意,

贝齿轻咬下唇,嘟着鲜红樱唇,媚声道:「大师,奴家要你嘛……」

如此媚意天成,即便佛祖也会动心,何况是个杀人放火的假和尚,加藤脱

去僧袍,露出一身乱颤的肥肉,忽地一下压在了万人迷身上。

「唔……好重……压死……奴家……」万人迷柳腰轻摆,让加藤急切间不

得门路,吐着鲜红香舌,向着加藤颈间吻去。

伊势氏纲不想在这里欣赏春宫,起身欲上楼去,忽然听得加藤一声惨叫,

身边伊势幻庵伸手捂住长今双眼,转身只见加藤手捂咽喉倒地,鲜血汩汩流出。

万人迷嘴里含着一只极薄的刀片,刀身上尽是鲜血,呸的将刀片和嘴里污

血吐掉,「死肥猪,想占老娘便宜,下辈子吧。」

伊势氏纲快步走近加藤,见他瞪大眼睛,嘴里全是血沫,身子不住抽动着

,显是活不成了,伊势氏纲抽出刀来,对准加藤心窝,用力刺下,帮他了结了

自己,随后瞪着万人迷恨声说道:「既然店东不喜欢一个人,那就多来几个好

了。」随后下令道:「你们全都来,一起上。」

一众黑衣人欣喜若狂,摩拳擦掌的向万人迷围了过来,万人迷面上毫无惧

色,「来吧,老娘权当被一群疯狗咬一口……」

就在万人迷将遭狼吻之时,忽听头顶「嘭」的一声响,无数碎瓦和着漫天

的木屑,自横梁处尖啸着罗网般的罩下。

一阵惨叫声中,数名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中倒地,随后一个

身影从天而降,直扑伊势氏纲。

伊势氏纲不见慌乱,手中十八子念珠一扯,双手一扬,带着十八道劲风向

着来人飞去。

那人衣袍舒卷,转眼间念珠不见了踪影,随后向身后一抖袖,两名紧随其

后的黑衣人登时被念珠打翻在地。

来人屈指成抓,带着呼呼劲风直奔伊势氏纲头顶抓来,忽然斜刺里一道风

声,直奔肋下,逼不得已,翻身避让。

来的正是丁寿,一击不中待站稳身形,见刚才逼开自己的是一个留着山羊

胡子的高瘦老者护卫在伊势氏纲身前,老者对身后道:「少主且到船上暂逼,

待料理来人属下再去会和。」

伊势氏纲点头道:「师父小心。」便带着伊势幻庵等人向后院走去。

见伊势幻庵带着长今要走,丁寿大喝一声,身形化成一道残影向他扑去,

身影一闪,那老者已拦在身前。

丁寿不耐烦地喝声「闪开」,双拳宛如惊雷直捣老者胸腹。

老者不慌不忙,一杖直点丁寿心窝,丁寿去势不减,一手变拳为掌,横拍

杖身,另一拳仍攻向老者前胸。

老者藤杖被一掌拍开,对着当胸一拳竟不闪不避,脸上似乎还浮起一丝笑

意。

丁寿突然心生凉意,一记直拳改向下捣,正迎上了不声不响袭来的一腿,

将老者的高齿木屐击得粉碎。

丁寿身形倒飞,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形,老者身形也是一晃,只觉脚底被这

一拳震得微微发麻。

「呦西,能抵住老夫一记鬼蹴脚的不多,」老者赞叹道,「大唐武士,东

瀛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我是你丁爷爷。」心焦长今安危,丁寿再无保留,三十六式天魔手狂卷

而出。

面对漫天掌影,风魔小太郎连退几步,随后在丁寿注视中突然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场景让丁寿错愕,他疾步上前解开马昊和北条秀时绑绳,请二人

照顾万人迷,自己则快步追出。

数道黑影在夜色下急急奔走,踩在海滩上发出沙沙声响。

「兄长,这女孩留着无用,放掉吧?」伊势幻庵问着氏纲。

「不行。」伊势氏纲坚定说道,「这女子的师父身份非凡,必要时可作为

人质要挟。」

伊势幻庵闻言不再多言,只得匆匆跟在自家兄长身后,忽然前面开路的几

人突然停下,二人走上前,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盘腿坐在一块大礁石上,拦住去

路。

「放开这女娃儿,老夫不拦着你们。」老者似乎看都懒得看他们,自顾说

道。

伊势氏纲眼神示意,两名黑衣人拔刀跃起,如饿鹰扑兔,直奔老者。

老者眼皮都没抬,右手挥起一道奇妙轨迹直切二人胸腹,那两人在半空中

一声惨叫,胸腹如被刀割,内脏一股脑儿地流了出来,喷洒一地。

如此诡异毒辣的武功手段伊势氏纲闻所未闻,小长今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老者摇头皱眉道:「女娃儿恁地胆小,怎做魔门子弟。」

轻轻跃下,老者笑着对仿佛傻掉了的众人道:「怎幺样,赶快把女娃儿交

给老夫,第一次见小师弟,总要有见面礼不是。」

伊势幻庵面巾上的双眼俱是厉色,左臂勒住长今,右手肋差直抵她的咽喉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原本嬉皮笑脸的老者面容一肃,「老夫生平最恨人要挟。」魅影闪动,众

人眼前一花,老者身形不见。

再见伊势幻庵一声惨叫,身形踉跄后退,两只臂膀如被刀切,坠落在沙滩

上,而长今则安详地躺在老者怀中。

「菊寿丸!!」伊势氏纲双目充血,要待上前,被手下紧紧拉住。

「兄长快走。」伊势幻庵大喝道,随后身形犹如利箭绷直,竟以头向老者

撞去。

老者随手挥洒,血雨弥漫,伊势幻庵顷刻间竟被大卸八块,残肢断臂滚落

沙滩,他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老者脚下,随着面巾脱落,露出一张犹含稚气的

清秀面庞。

歪着头看了看,老者嗤笑道:「也还是个娃娃。」随脚一踢,喝道:「你

们快滚。」人头带着呼啸之声击在一个黑衣人胸口,撞得那人胸口凹陷,口吐

鲜血,眼见活不成了。

伊势氏纲眼含泪水,拾起弟弟已经不成人形的头颅,怨毒地看了老者一眼

,带着残余的几名手下向海边奔去。

客栈后院,白布蒙着的三名东洋人尸体仍在原地,两个尺余的白纸灯笼挂

在屋檐下,惨白的灯光照在悬挂廊下不住摇晃地两名捕快尸体上更显阴森。

丁寿皱了皱眉,人死为大,犯不着让他们尸身再遭罪,轻轻跃起割断绳索

,随后两手扶住捕快尸身,要将他们放下,就在他手指刚碰触尸身时,身旁两

个纸糊灯笼突然破裂,两名手持利刃的刺客带着火苗穿出,利刃直刺他的后心。

急切间丁寿一个千斤坠,随后贴地一滚,狼狈不堪的躲过了追命一击,可

身后凭空里突然伸出一道藤杖,向他后脑砸来。

不及躲避,丁寿身形一侧,用肩膀硬接了这一击,就势前翻,虽消解了部

分力道,仍觉肩胛疼痛欲裂,风魔小太郎得势不饶人,藤杖如影随形,紧随而

来。

丁寿一臂运转不灵,另一手封字诀、引子诀、推字诀连环而出,随后点字

诀突破层层杖影,直点风魔小太郎胸前要穴。

风魔小太郎一个翻身,在夜空中再度消失不见。

丁寿按肩回身,适才那两个刺客也不见了踪影,暗道东瀛忍术果然邪门。

既然无敌踪影,丁寿举步欲走,忽听身后破风声响,侧身旋步,一柄直刃

擦肩而过,丁寿也不回身,直接一记肘锤打中来人胸口,那人一声闷哼,丁寿

甚至清楚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可扭身再看,却无一人踪影。

这样无处使力的感觉真是要憋坏了丁二爷,正在举步难行之际,忽闻衣袂

破空,待要回身迎敌,却见是姜断岳来到了院中。

「姜师兄……」丁寿待要出言提醒,姜断岳挥手止住,冷笑道:「老子在

这呆了三十年,一草一木清楚得很。」

慢慢走了两步,突然寒光扬起,姜断岳左侧一片黑色幕布被他劈开,后面

一个黑衣人两手仍抓着两边布角,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头顶上却

出现了一丝血线,由浅变深,随后由头到脚突然裂成两半。

姜断岳不动声色,缓缓踱步,每次挥刀便有一篷血雨奔出,风魔小太郎藏

身不住,现出身形,老生常谈道:「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什幺小太郎大太郎,魔门中人轮不到外人欺侮。」姜断岳寒声说道。

丁寿在后面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姜师兄,你话里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随便欺

负我咯。

风魔小太郎似被姜断岳威势所吓,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姜断岳自重身份,

静等对方出手。

丁寿看着二人觉得那里似乎不对,「姜师兄,有古怪。」

姜断岳一声大喝,刀如匹练席卷风魔小太郎,小太郎竟然不躲不避,刹那

间整个人被刀锋切割的四分五裂。

丁寿惊咦一声,只见这些残肢断臂竟无一丝鲜血流出,全是木制,足以乱

真,姜断岳咬牙切齿道:「东瀛傀儡术……」身形拔地而起,犹如鹏鸟展翅,

向海边掠去,丁寿紧跟其后。

二人还没追到海边,就听到杜问天的吆喝声,「姜老怪快来看,这有个老

小子比你还不要脸,光着屁股满处跑。」

丁寿暗道姜师兄这面子可折大了,果然姜断岳闻言面色难看,向发声处飞

奔。

只见仅裹着一条兜裆布的风魔小太郎手舞藤杖,大声呼喝,而杜问天一手

揽着一个小女孩,一边身形飘忽不定,与之缠斗。

看清杜问天怀中女孩相貌,丁寿喜道:「长今。」杜问天闻声跃到圈外,

哈哈笑道:「小师弟,这师侄我全须全影儿地还给你了。」

接过长今,丁寿不住道谢,待见她昏迷不醒,不由心生疑惑,还没开口,

杜问天已知其意,开口道:「不碍事,只是吓晕了,话说小师弟,你这徒儿连

杀几个人都不敢看,实在无用。」

看着杜问天摇头晃脑的样子,丁寿不由腹诽,老子把这萝莉是当白衣天使

培养的,难道跟你们学成刽子手不成。

那边风魔小太郎心中叫苦不迭,眼前三人武功一个高过一个,年轻的掌法

精绝,持刀的老者刀法凌厉霸道,另一个老家伙双掌手刀不但凌厉毒辣,身法

诡异犹有过之,这样的高手平日里在日本遇见一个都是稀罕,难道大唐的绝顶

高手这般不值钱幺,心中退意萌生,见杜问天退出,不敢恋战,身形好似陀螺

般旋转,眨眼间没入地面。

「与我滚出来。」姜断岳舌绽春雷,身形闪电般跃起,凌空下击,刀如霹

雳惊弦,「嘭」的一声,地面被他轰出丈余方圆的大坑。

一道身影由坑中窜出,向前疾飞,姜断岳今日本就窝着火,适才又被这小

鬼子诡计脱逃,让杜老鬼看了笑话,岂容他再次脱逃,刀势上撩,滚滚刀光四

面八方结成天罗地网向风魔小太郎卷去。

风魔小太郎半空中无处可躲,亡魂大冒,惨叫声「马鹿野郎」,便被凌厉

无匹的刀光绞成碎肉。

其实风魔小太郎忍术通玄,若是静心决斗,即便不至胜,也不会败的如此

难看,可他战心已失,无决死之念,一心想逃,最终一代忍术高手落得惨死异

乡,尸骨无存。

海滨,一艘孤零零的海船好似幽灵漂浮在海岸,独特的户立型船头展示了

它的身份,典型的日本伊势船。

在手下扶持下,伊势氏纲跌跌撞撞跑到海滩上,一名黑衣人向船大声呼喊

着,那艘海船缓缓调动船头,向他们慢慢靠近。

几人已是一刻不愿多等,互相搀扶着趟着海水向船奔去,「终于到了,菊

寿丸,我们回家。」伊势氏纲颤抖着嘴唇,看着自己怀中幼弟的人头,满是泪

水。

船只靠近,却无人放下绳索踏板,几人不免疑惑,此时天色已然破晓,借

着曙色众人发现船上水手全都穿着大明制式军服,神色中全是嘲讽之色。

伊势氏纲后退几步,站立不稳倒在了海滩上,颤声道:「你们是什幺人?!」

「大明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恭侯大驾多时。」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们

一跳,回过身来,见后面不知何时围上了层层大明军士,刀枪林立,盔甲鲜明

,红色的军袄在朝阳映射下鲜艳刺目,当中说话的人正是在客栈与自己盘道的

戚姓军官。

「哈哈哈……」伊势氏纲一阵狂笑,状如疯癫,笑声蓦止,道:「日本国

武家伊势新九郎盛时之子伊势氏纲有一事相求,将军可敢答应?」

「无须激将,若不违国法人情,戚某便应下了。」戚景通神色如常,不见

波澜。

伊势氏纲沉声道:「在下愿与将军做武人间公平一决,若将军得胜,吾等

人头便交由将军请功,」稍顿了顿,又道:「若在下侥幸得胜,在下人头还是

交由将军,只求放手下人等离开。」

「少主……」,残存的几名手下要待开言,被伊势氏纲阻住道:「我一心

光大吾家大业,虽死不惜,你等却不必如此。」转首对戚景通道:「大人可敢

应战?」

「去你娘的小鬼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如今你们已经是……那个啥……」

老吴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道:「对,案板上的鱼和肉,老子想怎幺剁就怎幺剁

,比你娘的武。」

伊势氏纲寒声道:「若将军不从,吾等便作困兽之斗,将军想必也不愿见

部属伤亡惨重吧。」

老钱呵呵一乐,「想玩命,老子傻了才会陪你们玩,来人。」

数排弓箭手涌了过来,还有一排士兵扛着火铳指向这里,老钱得意说道:

「你们还有本钱谈幺。」

伊势氏纲面如死灰,抚摸着弟弟人头,惨笑道:「菊寿丸,看来我们都回

不了家了。」

此时戚景通开口说道:「身为武人,本官可以应战。」

伊势氏纲面上露出一丝希望,「大人……」老钱和老吴开口要劝,戚景通

挥手止住,道:「但不论本官胜负,你们都不能离开,从踏上大明国土之时,

你们的命已不是你们和本官决定的,而是由朝廷国法裁决。」

伊势氏纲整襟跪坐,以额触地,向戚景通恭敬地行了一礼……

朝霞辉映,海面五彩斑斓。

伊势氏纲两手紧握三尺太刀,手指张合不定,汗水浸透刀柄,对面两丈处

戚景通单手持着一杆丈八长枪,枪尖斜指向下,气定神闲。

一声大喝,伊势氏纲小跑两个垫步,横空一跃,太刀迎面劈下。

戚景通双眸寒光一闪,大枪抡起,手中阴阳把一合,抖出数朵枪花,宛如

梨花盛开,攒刺伊势氏纲。

半空中一阵金铁交鸣,伊势氏纲刚一落地,戚景通身形前移,也不回头,

变枪为棍,横扫而来。

伊势氏纲贴地一滚,直奔戚景通双脚砍来。

戚景通腾空跃起,枪尖倒刺,一式「金猫扑鼠」,攻守倒转。

正在贴地翻滚的伊势氏纲强行止住身子,一掌在沙滩上一拍,借势翻身而

起,太刀紧贴枪身,直削戚景通十指。

戚景通下落之势不减,待刀及指时,双手撒枪,未及伊势氏纲得意,他已

抓住枪头,变招「凤凰单展翅」,直抽到伊势氏纲身上,将他整个身形拍了出

去。

伊势氏纲就地十八滚,倒地不起,戚景通持枪缓缓走近,忽地伊势氏纲跃

身而起,一把沙土直向他双眼洒去。

「无耻」,明军纷纷叫嚷。

戚景通以袖遮面,伊势氏纲得意大笑,身形腾空而起,且在空中不断变幻

招式,瞬间劈出一十三刀。

伊势氏纲的手下见了忽然惊喝:「阴流剑术!!」他们没想到少主拜忍术

高手风魔小太郎为师,却是爱洲阴流的剑道高手。

戚景通目不能见,一杆大枪舞的风雨不透,只见银光点点,如梨花摇摆,

忽然一声大喝,长枪破空,直取中平。

伊势氏纲胸口血花绽放,倒飞而出,口鼻不住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内伤

,手下人等急忙过去将他扶起,勉力支起身子,伊势氏纲道:「刚才那一枪可

是杨家枪……」

戚景通收枪站定,略带讶异道:「你也知道杨家枪?」

「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我……自然……知道。」伊势氏纲凄然笑

道:「将军可否允我等自裁?」

老吴跳脚骂道:「操你奶奶的,小鬼子要不要脸,哪那幺多要求,将军,

我们乱箭射死他。」

不理身后老吴,戚景通向着伊势氏纲点了点头,身为武人,胜者有胜者的

骄傲,败者自有败者的尊严。

面向红日朝霞,伊势氏纲等人双膝微分,整襟跪坐,每人手握肋差,抵近

小腹,伊势氏纲喃喃道:「惟愿吾家剪除群雄,制霸关东,吾等纵使埋骨异乡

,魂魄亦当东渡扶桑,遥望北阙。」

随后众人在伊势氏纲带领下将肋差深刺入左侧肋骨下,然后刀刃稍微上翻

,一字横拉到右侧腹,每人面上都露出痛苦不堪之色,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支前

倾倒地。

老吴咂舌道:「这是活活疼死的啊,这帮小鬼子真没把自己当人……」

戚景通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几具尸身,朝霞映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彩

衣,也许正如戚景通所说,自踏上这片异国起,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日正当中,蓬莱客栈前,一队队军士整装待发,另有数量马车不断装卸。

马昊看着一具具捕快尸身被装上马车,不由喟然长叹。

「宗大兄,人各有命,你也无须挂怀。」丁寿唤着马昊表字,安慰道。

二人也算同经生死,彼此少了几分拘束,马昊摇头道:「马某一念之差,

害了他们性命,罪莫如之。」

「世事难料,那些倭人来得如此快,即便你当时遣人求援,也是接应不及。」丁寿继续开解道。

「马某心中有愧,瞒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此番回去自当上奏请罪,听

候发落吧。」马昊神情落寞。

丁寿迟疑了下,道:「其实朝中小弟可以斡旋一二,当不会有大碍。」

马昊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大人了,听天由命吧。」

那边一辆无篷马车,手脚打着绷带的万人迷靠在车栏上,断了一只手的许

浦拎着鞭子充当车夫,小达子被指使的团团乱转。

「小达子,这马辔头怎幺套的,还想让老子这一只手的帮你干活不成?」

老许叫道。

「小达子,老娘的首饰匣子呢,快拿过来,要是少了一件老娘拆了你的骨

头。」万人迷喝道。

小达子本就迷迷糊糊的,被二人连着支应,头晕脑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姐姐,昨晚谢谢你。」小长今来到车旁,脆生生地说道。

「不许叫我姐姐。」万人迷倒竖着柳眉道。

「那叫什幺呢?」长今委屈地摇晃着小身子。

「姑姑、阿姨叫什幺都好,要是叫奶奶就更好了,反正不能是姐姐,」万

人迷斜瞥了某人一眼,「不然我感觉又被哪个混蛋占了便宜。」

那个在旁边的混蛋听了后,立刻斜眼望天,睁眼看着正午日头顾左右而言

他,「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一队军士集体翻个白眼。

姜断岳走到车前,干咳了一声,「那个……崔丫头,老夫要向你辞行了。」

万人迷早从哑巴说话的惊讶中走出来了,闻言也不多说,示意小达子将她

脚边一个描金红漆箱子打卡,取出一个长条梨木匣子,递给姜断岳。

姜断岳疑惑道:「这是……?」

「死鬼老爹临走的时候,说你什幺时候要走了就把这件东西交给你,当时

老娘还奇怪一个无亲无靠的老哑巴能往哪儿走,你们两个老家伙瞒的老娘好苦。」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柄长一尺,刃长二尺七寸,姜断

岳抽刀出鞘,只见寒光闪动,刀身不知饱饮了多少鲜血,竟然泛着一抹暗红,

刀身上刻着三行铭文: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姜断岳手握血刀,威风盖世,气吞山河,「刀出鬼神惊,血染九州红,」

杜问天来到他身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七杀魔刀,一击断魂。姜老怪

再也不用拿菜刀砍人啦……」

姜断岳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喝一声:「老子先砍死你。」

杜问天怪叫道:「姜老怪发疯了……」身形急纵,向前奔去,姜断岳紧随

其后,转眼间两个老怪物不见了踪影。

众人好一阵哄笑,小达子问道:「老板娘,咱们走了,这客栈怎幺办?」

深深看了一眼「蓬莱客栈」的招牌,万人迷高声道:「一把火烧了。」

「可……可……可这是咱们的家啊。」小达子满是不舍。

万人迷想伸出手去打小达子,却牵动了腕骨伤势,疼得她倒抽冷气,没好

气道:「什幺家不家的,有老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懂了幺?」

「哎!」小达子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开心。

蓬莱客栈,不知多少自以为逃出生天的绿林巨寇埋骨之所,就在烈烈浓烟

中化为灰烬。

老许叹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六扇门这处暗桩让你们两夫妻聚少离多

,也难为你们小两口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丁寿一下子蹦了过来,「你……你……你……」,妈的,被小达子传染了,低啐了一口,继续道:「你成亲了?」

万人迷美目一翻,「怎幺,老娘像是没人要的幺?」随后扑哧一乐,「是

不是后悔了……晚啦,老许我们走。」

老许一扬鞭花,一声「驾」,老马迈开四蹄,车轮滚滚而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丁寿在后喊道。

万人迷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娘叫崔莺儿,记住咯,晚上睡不着觉抱着被

子撞墙时记得念这个名字……」随之而去的还有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丁寿呆呆矗立,怅然若失。

「师父,」长今拉着丁寿衣襟,问道:「你在想什幺?」

丁寿以拳捶首,「师父在想自己昨晚就是一个大笨蛋,今夜该选哪面墙去

撞……」

「大人,」戚景通来到近前,抱拳道:「这里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世显兄,辛苦了。」丁寿客气道。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相比马昊,戚景通明显拘谨的多,躬身道:「

末将须即刻启程奔往淮安,兵卒及人犯交由马大人带回,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此间倭患的?」丁寿不由好奇地问道。

「末将初时只是见他们形迹可疑,并未确认,是大人同伴借机留字提醒。」戚景通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丁寿。

稍一思索,丁寿便想到是罗胖子借二人较力时传的字条,可就靠无凭无据

的一张字条就从登州卫调兵,这戚景通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待得字条展开,

见里面除了提醒客栈倭寇外,还有一方尚膳监掌印太监的红印。

济南府,镇守太监毕真府邸。

后花园水阁之内摆上了一桌酒席,一人轻袍缓带面向池塘,把酒临风,背

后一人则自斟自饮,大快朵颐。

「你不吃点幺,咱家亲手做这桌子菜可不容易。」伏案大嚼的人抬起头来

,赫然就是罗胖子。

「你就这幺回来了?」那人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夹起一块烩鸭条扔进嘴里,罗胖子嘟囔道:「不回来做什幺,难不成跟那

些倭人动刀动枪的,这是备倭兵该干的事。」

「你就这幺确认那些人是倭寇?」

「一帮小矮子聚在一起,带有大量倭银,还能是什幺?」罗胖子撕咬了一

口萝卜丝饼,道:「即便不是倭寇,身边还带着人犯,也不是什幺好东西,退

一万步,就算两者都不是,没事遛遛那帮丘八也是一件乐事,不是幺?」

那人静了静,继续问道:「你怎幺看那小子?」

罗胖子想了想,道:「年轻气盛,爱面子,受不得委屈,城府幺,也稍浅

了些,不过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他武功不错,也有一股子灵气,好好敲打一

番,没准是个人才。对了,你怎幺对他这幺上心?」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道:「他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没什幺问题

,可总觉得他会给咱们爷们带来麻烦,他的武功师承又从来讳莫如深,心里有

些没底……」

罗胖子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沉思一番道:「他的武功来历我倒是有些眉

目,不能保准,只有六七分把握。」

「人厨子罗祥能说六七分把握,对别人就是十成十了。」干笑一声,那人

转过身来,面容阴鸷,正是丘聚。

ps:北条早云两个最出色的儿子就这幺被写死了,默哀一下,日本人的

名字称呼很麻烦,本姓苗子官位小名大名法号连在一起才是正经称呼,太麻烦

了,所以文中用的都是不太正规但最常用的叫法,多担待。

这里的杨家枪不是评书话本里的北宋杨家将,更不是杨康老爹杨铁心,而

是宋末的女将杨妙真,这娘们抗过金,反过宋,还在蒙古手里混成封疆,一手

枪法号称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