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分节阅读_44(2/2)

听说脑袋都磕出了血。

“沈公子啊,”王知县颤着手拍了拍前面的沈游方,“沈公子常与高官相交,如今究竟是何情况,可否给本官透个底?”

却没想到走在前面一袭白衣的公子,只是冷冷回头瞟了他一眼,甚至还嫌恶地用手中折扇,掸了掸被他碰过的袖子,凉薄道:“知县大人进屋只管答话便是,草民此处,没什么底可透。”

——哎?区区商贾,竟然如此无礼!从前在本官这里得了秋水县多少地皮子,怎就翻脸不认人!

王知县气得胡子都在抖。

沈游方却是脚步不停,只片刻就进了宅子的前厅,却见坐在正堂上的不是齐昱,而是李庚年。

沈游方一顿:“……李侍卫来审?”

李庚年冷酷道:“自,然。”

——怎么,有问题吗?

——本侍卫如此冷若冰霜、冷酷无情,自然,是本侍卫来审。

沈游方看着李庚年十分认真地冷酷,饶是肩负灭顶之灾,此刻也想笑出来。他淡淡忍住了,只用苏绣折扇的头指着自己胸口:“那要先审草民?”

李庚年想了想,方才皇上说什么来着,对了,“沈公子先将渔庄的情形说来听听吧。”

说来听听?……不应该是“从实招来“吗?沈游方有点无奈,轻咳两声:“渔庄是草民产业,已有两年。”他接过身边渔庄掌柜递上的一本名册,放在李庚年面前,“渔庄所有雇员记录都在此,今日事发之时草民叫来的所有雇员里,唯独少了一个吕二。”

李庚年翻开名册查看:“这个吕二?瘸子?”

沈游方点点头,“草民怀疑,雇员之中唯独吕二不在,便正是吕二惊扰了温员外。此人在我接手渔庄之前就已经在秋水落户,其妻乃县里的猎户,因与渔庄有过生意往来,故将吕二介绍来做扫洒。”

“这吕二有点怪怪的,”渔庄掌柜接口道,“原本咱们渔庄不想留,可见着他脸也烧了,腿也瘸了,他那婆娘一个人养着一家子确然可怜,我们也就想着做些功德,赏他口饭吃罢了。”

“你说这吕二怪?”李庚年问,“怎么个怪法?”

掌柜道:“平日里好端端的,可只要受什么刺激,就忽然疯疯癫癫大呼大叫,有几次吓到了客人。”

李庚年摸摸下巴,“可若说温员外是被惊扰了,大叫两声我们在前庭也能听见,又是如何会晕倒在山溪边上?这吕二是个什么家底?他犯过事没?没道理无缘无故就砸晕了温员外,他之前砸过人吗?”

后面王知县跟上来:“大人容禀!本县治下,两年来从未有过此类案件,吕二其人也尚无案籍。”

掌柜的也摇头:“吕二人虽疯,却也不伤他人,从前所从何事也并无人问过。”

沈游方向李庚年道:“吕二早先经历皆无记载,草民已命人去寻那吕二与他的妻子,应当不日便可寻到,大人到时便可详细审问一番,此时再问我等,也是徒劳。”

李庚年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且看天色,也是太晚,不如明日接着审。于是便叫暗卫和兵部亲随在此处先看顾众人,自己往后院去,想先行禀报皇上。

他行到后面温彦之住的小院时,正要抬脚进去,却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温彦之的轻呼:“不行啊皇上!”

——嗯?温员外醒了?挺有神嘛!

——不过,这个“不行啊”,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庚年的心情几乎是登时就好了,连忙跳到窗户下去竖起耳朵。

又听里面皇上的声音在笑,“这有什么不行的?”

温彦之的声音带了丝羞:“不行……就是不行……”

皇上“哦”了一声,又狡黠道:“那里不行,那这里呢?”

温彦之更紧张地叫了声:“皇上!”

于是又传来皇上十分快活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