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第一部完结_第9章(1/2)

道德是禁锢人性的最后一道枷锁,而在这所学校里,它是最脆弱也最不值钱的东西。

如果这世界失去法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你的行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惩罚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把钢笔捅下去又拔出来的那个瞬间,血溅得根本不像虚拟游戏里的场景。

那个场景很真实,真实到如果此刻测试我的犯罪数值,那么我估计会面临白塔的终身监禁,或者被捆上社会学心理教授的实验台。我会被这个社会抛弃,甚至不配接受安乐死,因为我变成了潜在的罪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就意味着可能诞生的罪恶。

——新纪元基因判罪法成立后,人类习惯于被分门别列放进不同环境的箱庭里,仿佛这样才能拯救自己。

——他们管这样的世界叫“utopia”(乌托邦)。

我听到前桌的同学发出一声痛呼,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途中捅了他数十下。

钢笔尖造成的伤害不至于鲜血淋漓,我的动作却足以吓得教室里的孩子们连连后退。我突然找到了自己这番行为的缘由,我之所以如此拼命地自救,大概是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

如果我不尝试着做些什么,我可能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我听到那个聒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它用尖细的嗓子质问着:“为什么是我呢?”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将银色的笔尖从前桌同学的后背上拔出来又插进去,我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拖回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课桌上,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是无辜的!”

我在想起斯坦尼斯耶说过的话,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教室里乱作一团,有人失声尖叫,有人瑟瑟发抖,然而没有人上来阻止我。

没有人反抗。

就好像比起被我伤害,“反抗”——不遵守规则,造成的结果更令他们恐惧。

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可以从他们惊恐的瞳孔中看到我的样子,那副模样就像个发狂的野兽。我不知道该因为“我是存在的”而高兴,还是该因为“从前那个(良善的)我已经不在了”而难过。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他(指导员)出现在教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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