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_分节阅读_191(1/2)

“卿妹妹,这事定有误会!”

赵长卿冷声道,“是不是误会,请二舅母与我去外祖父面前说个明白!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大家就一起没命!”

有案首儿子在前头拦着,凌二太太胆气颇足,直着脖子不知死活道,“我没说过!我不去!”

赵长卿一手按住凌腾的肩,轻轻一推便将凌腾推出丈远跌到地上,一手拉过凌二太太的衣襟,反手紧紧绞住,一句话不说,直勒得凌二太太翻白眼,脸憋得青紫。凌二舅连声道,“长卿长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话!”

赵长卿反手给了凌二太太一记耳光,狠戾非常,手微微的松了些,“去不去?”

凌二太太嘴角溢出血来,生怕赵长卿直接掐死她,连连点头,嘶声道,“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凌腾爬起来央求道,“卿妹妹卿妹妹,好歹存些体面,我这就服侍着母亲与你一道过去说个明白。”

凌太爷凌老太太凌大舅凌大太太凌四姐,听到这事都傻了。

凌太爷气得老泪纵横,怒问凌二太太,“自你嫁进来,是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还天天作耗,没半刻消停!家里是长卿她娘得罪过你,还是长卿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她!”

凌二太太放声嚎啕,“父亲,要是我真说了这样没天良的话,天打五雷轰!我没二话!”

这个时节,赵长卿已经气得要杀人了,凌二太太平日里做人不积口德,她再怎么哭闹是没用的。凌腾跪在凌太爷面前,又给赵勇磕了个头,双手握住凌二太太的肩,沉声道,“母亲,你要记住,接下来的话,你说过就说过,没说过就没说过,你好生与祖父和姑丈说!母亲,你要记住,你但凡有一句谎话,苍天会报应到我的头上!你有一句谎假,我会终生科举无望,短折而终!”

凌腾这等毒誓一出,凌太爷父子三个脸色都变了,赵勇也微微动容,凌二太太更是哭声悲绝,悔不当初。她哭了一阵,瘫在地上,泪流满面道,“我是很生气妹妹拒婚的事,也说了长卿很多不好听的话!那天梁大太太过来,我说赵长卿不识好歹、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有了千户家的亲事就看不上阿腾!我还说赵长卿天生就是个贱命,生来就克死她的龙凤双生的兄弟,后来楚家倒霉也是她克的!我又说将来阿腾发达了,她后悔都没处后悔去,就是给阿腾做洗脚丫头我也不要她!还有,她这样命硬,说不得宋家公子也给她克没了!”

“梁大太太说赵长卿没好亲事就钓着阿腾做个预备,有了好亲事立刻踹了阿腾,又笑话赵长卿先前跟楚家的亲事,说赵长卿定是色诱了楚公子,才得了楚家的亲事。我就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天生狐媚餍道,看着老实,本事大着呢’。接着梁大太太说我向来心善,不给赵家些厉害瞧瞧,赵家得当我是泥捏的。我说阿腾他爹可疼小姑子了,这事要叫阿腾他爹知道,得气坏了。梁大太太就笑说她自有办法。我便没多问。”凌二太太哭道,“我知道我犯了口舌,可我真的没说别的了!”

凌老太太气得扑过去直打凌二太太,捶胸哭道,“天打雷霹的黑心肝儿的婆娘,我们老凌家做了哪辈子孽娶了你这样的婆娘,祸害了我的卿丫头,我干脆不要这老命,打杀你这没天良的畜牲!”

凌二太太任凭打骂,只是嚎哭不止。

凌腾面色灰败,泪流不绝,跪在赵勇面前道,“姑丈,我母亲说话向来没个分寸,她不通事理,人也蠢笨,可素来是在家里絮叨埋怨便罢了。要说她敢设出这样的局,败坏卿妹妹的名声,这是再没有的!姑丈且想一想,梁大太太何等样人,梁大老爷何等样人,当初梁大老爷因想过军粮的生意,被军需处打了出去。我母亲去找姑妈说情,想通过姑妈搭上楚家的关系,姑妈没应允。梁大老爷自此记恨姑妈和卿妹妹,这也不是没可能。梁大太太红口白牙说是我母亲指使了她,可这样丧天良的事,一旦被人识穿就是生死相见,我们设若自身想一想,谁被指使着干这事能不留下些许凭证!梁大太太将事情都推到我母亲身上,无非就是事发之后胡攀乱咬,恨不能立刻寻个替死鬼!再者,我母亲的确是口舌是非多,她推到我母亲身上,人们必会轻信。可是,我母亲势利,胆子却也不大,宋千户何等门第,若得罪了宋千户,与我家又有什么好处?就是说卿妹妹那些话,母亲也只是在家里或是知己的亲戚面前说,她是怕传到姑妈姑丈耳朵里不好交待!她这样的人,根本干不了大事,好事干不了,坏事也有限,她就是个势利碎嘴的妇人罢了。”

“我母亲的过错,明明白白,不是我想遮掩便能遮掩的。今天当着祖父、父亲、大伯、姑丈的面,我替我母亲给姑丈磕头谢罪了。”说着,凌腾深深额头触地,凌二太太恨不能哭瞎双眼。凌腾磕了个头,继续道,“我母亲犯了错,该怎样处置,我没有半个不字。可不是我母亲干的事,还望姑丈和表妹明察秋毫,非但还我母亲一个明白,也别枉纵了恶人。”到这个时候,什么舅舅不舅舅的,凌腾已恨煞了梁家!

赵勇恨不能一刀砍了凌二太太,转头问,“长卿,你说要怎么处置?”

赵长卿道,“表兄的话,我信。”

凌腾心下一松,双目泪流,掩面愧道,“我无颜面对妹妹。”

最后商议出来,凌二太太去家庙念经,以十年为期,十年期满才能出来。至于梁家,凌太爷恨声道,“绝不能轻纵了这等恶人!”

赵长卿道,“不劳外祖父操心,我自有处置。”说着起身,就要与赵勇离去。

凌腾凄声道,“姑丈,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这种话完全是屁话,觉着不当说便应该闭嘴,凌腾道,“卿妹妹名节受损,日后当如何呢?此事到底因我家而起,若姑丈不弃,我愿意娶卿妹妹为妻,且日后绝无妾室,不染二色。”

赵勇恨极凌二太太,可这时候,宋家的亲事想是不成的。世人多轻信,柳三那个混帐一席话,以后谁还敢娶赵长卿。赵勇颇是犹豫,凌太爷忙道,“这话是正经。女婿啊,不说现在的情势,就是阿腾对长卿,真的是极为用心的。”

凌大舅凌二舅纷纷相劝,赵长卿看都不看诸人一眼,她只望着凌腾,淡淡道,“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你中秀才不会,中举人不会,中进士也不会,哪怕日后你封侯拜相,我都不会嫁你。”

凌腾心下悲恸,悲声道,“我自知配不上妹妹,今日提议,也并非是为了妹妹处境艰难。妹妹有此境地,皆因我起,我心里愧疚的很。妹妹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什么时候,妹妹姻缘有望,我再娶妻生子,如违此誓,有如此玉。”凌腾取下发髻上的玉簪,往地上一跌两断。

赵长卿抽身离开,看都未看凌腾一眼。

至于梁家人,赵家交给柳家处置。柳指挥使恨不能扒了梁家人的皮,他直接差人往梁家放了若干军械,再往知府报个失盗,接着知府查到梁家府上,一应人口皆下了大狱,没几日就死在了狱中。

就是柳三郎,日日藏在柳老太太屋里不敢露面,柳指挥使气狠了的,直接从老太太屋里揪出来抽个半死,对妻子柳太太道,“去赵家提亲,把人家姑娘三媒六聘的娶进门来!”

柳太太哭道,“那赵姑娘老虎一般,娶了那样的母老虎进门,咱们儿子可还有活路!”

“活着也是浪粮食!”

柳太太又去找老太太哭,柳老太太道,“三郎不过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大不了给赵家些银钱,抚慰一下赵姑娘就是。我听说赵姑娘凶悍的很,好不好的直接把人的牙拔下来,这样凶悍的女子,岂可能三郎说为正室!行了,打发些银钱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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