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都市（1.1）（1/2）

第一部·第一章

2020年12月1日

jl市地处新中国的东北地界，因为被三座山和一条江环抱的原因，老一辈

的人都称这里为「江湾之城」。

和眦邻的省会不同，jl市虽说环境优美怡人，但也因为山水之间交通不便

，多年来发展较为缓慢，逐渐已经没落成了三线城市。

更因为地区开发困难，早先年间jl市附近的农村，依旧是破落不堪，随着

时代发展的潮流，这些县城也逐渐响应地区政府号召，同属于jl市范围之内。

jl市百花大路从市南的清河桥一路向北，直到离开jl市的范围才与0

国道交汇，两条路交汇处也有许多小路的分支，其中一条路走势渐隆，逐渐隐

没在青龙山后。

这条山路上，一辆车漆已经看不清原色的公车正在行驶，贴着地面摩擦的轮

胎好像跑了气，一圈一圈的滚动间显得格外吃力。

又因山路的陡峭，整辆车都在摇摇晃晃，好像油桶里装的不是汽油，而是八

几年的陈年老窖。

车子内满满登登坐着男女老少，头顶放置行李的隔断上比车座上还要拥挤，

胖瘦高矮不一的行李袋随着车辆的行驶推推搡搡，不知道哪个倒霉袋子会掉下隔

断，再砸到下方车座上哪个倒霉呆子头上。

车内整个过道都被各色颜色的衣服塞满，分不清到底同时站着多少人，只能

用他们衣着下裸露的手掌或是脚踝模煳分辨个大概，过于拥挤的环境将空气都从

车窗挤了出去，车厢里的气味变得让人更加窒息。

而车厢尾部，居然有着格外违和的空隙，并排坐着五个年龄不一，相貌各异

的男女。

靠近右侧车窗坐着一个带着褐色带沿帽子的姑娘，她正望着车窗外面，白皙

的脸蛋上色泽红润，小巧的鼻子像一瓣嫩蒜，细细嫩嫩很是好看。

鼻梁上方被圆环的帽沿遮挡，看不见她的眼眉，只能往鼻角下端看去，鼓鼓

的脸颊光滑白皙，嘴角微陷像是一个不易察觉的酒窝，嫣红的嘴唇娇小饱满，唇

珠微微嘟起，看上去似嗔似喜。

白腻的下巴略显棱角，但也尚未彻底退却稚气的圆润。

估摸着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女孩凝视车窗外许久，似乎有些倦怠了，将头微微扭了过来，一双乌黑的瑞

风双眸登时露出，眸子清澈如水，细眉俏如青山。

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妙龄少女。

车速渐渐平缓，妙龄少女整理好自己随身的书包，钻进拥挤的车厢中端，和

众多人身躯紧密地摩擦而过，待到从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挤到后门处，少女的脸颊

已是一片通红。

走出车厢，周身上下顿时松快了许多，少女尴尬的心情也顿时平缓，伸手扶

了扶帽沿，一路随着山路向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走去。

前行数十步进入到了一处小集市，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时至正午，集

市上各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新鲜的蔬菜水果家禽牲畜放满各个档口，四处可见推车或是拎着大麻袋包的

乡下人们，和那些被骄阳晒得满是大汗的商贩们讨价还价。

少女娇嫩的身段被蓝色的连衣裙包裹，显得更加青涩可爱，胖嘟嘟的手臂轻

掩着帽沿，低着头向前急行。

却依旧被些许目光捕捉，看着女孩那娇美的五官，引得路人不禁多留意几眼。

穿过集市，便是一家一家紧邻的围墙住户，少女熟络地在乡路上走了一会，

停留在一扇大铁门外，尝试着推了推铁门，随着门上挂着的锁链‘哗啦啦’的响

声，围墙里顿时响起一阵犬吠的声音。

「来啦」

犬吠了一会，围墙里又响起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少女闻声知道那人是

自己的远方姑妈，便安静地等着。

不多时，一个身材略显臃肿，裸露的脖颈间皮肤很是松弛，脸蛋也满是肥肉

的中年妇女拉开铁门，一见面前的少女，脸上的肥肉顿时推挤成一团，挤得本就

不是很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小缝。

「瑶瑶，你可来啦，你奶奶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嘴里一直念叨你咋还不来。」

那中年女人伸出胳膊一把拦住少女的胳膊，显得很是亲热。

「二姑妈好～」

少女羞羞怯怯地朝她笑了笑，随着她走向那门脸还算好看的砖瓦房内，拉开

外屋的门，四个年纪相彷的成年人都站在厅内，满脸笑意看向少女。

「我的宝贝瑶瑶，快进屋让奶奶看看」

少女还未向那三人招呼，便听见卧室内传来一声年迈的呼唤，只好羞怯地朝

那几名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成年人甜甜地笑了笑，便走进屋内，炕头上坐着一名

老态龙钟的妇人，头发已是一片花白，眼瞳中也尽显浑

浊，却依然掩盖不住那抹

喜悦之色。

老妇人朝少女伸出双手，少女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坐到老妇身旁任凭她

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我的宝贝孙女，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那可不是，咱家瑶瑶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二姑妈也笑着走进屋内，接着老妇人的话茬说道。

少女脸蛋微红，抱着老妇人的胳膊撒娇「那有啦奶奶，我妈还说我胖呢」

屋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少女的几名姑妈姑父也陆续走进屋内，一言一语和

少女寒暄着。

「瑶瑶先坐着歇会，二姑妈这就去给你做饭。」

那满脸肥肉的中年妇女站起身，推着身边的黝黑男子向外走去。

「快去吧，把那俩个小兔崽子也找回来」

老妇人应了一声，又对屋内另外三人吩咐着。

姑父姑妈们应了声，便也走出屋内。

这时屋内只剩少女和老妇两人，两人便继续温存着。

又闲聊一会，少女忽然看见老妇手腕上绑着一个红色的小布包，好奇地问道

「奶奶．．．这是什么？」

她嘴里问着，手已经拾起那小红布包，样式有点像端午节时候的香包，布上

用金色丝线勾勒着三个小字「金钰瑶」

「小丫头，这是奶奶自己亲手做的，平日里想你的时候，就把它拿在手里」

老妇爱怜地说着。

少女神情一怔，看着那镶着自己名字的香包，再抬头看向老妇时候，眼中竟

然有了一丝泪花。

「奶奶．．．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金钰瑶心中有点酸酸的感觉，看着面前的血肉至亲，那眼中无法掩饰的爱怜

让她心中更是难忍。

「傻丫头，奶奶知道你这份心就好，这里的日子苦，那舍得让你遭这罪。」

老妇轻扶着金钰瑶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脸颊，细声说着。

金钰瑶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感觉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好像忘得一干二净

，竟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眶就愈发红了。

老妇注意到她的神情，连忙将她的脑袋拥进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着「乖，

乖，奶奶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去城里反而不习惯呢，奶奶知道你最懂事了」

一老一少在屋内亲昵着，不多时屋外又响起人声，依稀听着教训的口吻。

老妇闻声便对金钰瑶说道「那俩个小兔崽子又惹祸了，看一会我不打他俩屁

股」

「嗯哼～．．．」

金钰瑶娇笑一声，她知道奶奶嘴里指的是自己那两个远方表兄弟，一个叫小

豪一个叫小力。

料想他俩现在也应该有十七八岁了，要是真被奶奶扒下裤子打屁股，那真是

有够丢人的。

正这样想着，房门已经被从外拉开，两个毛头小子打滚一样地轱辘进房子，

一抬头和金钰瑶望了个正面。

「小豪小力～」

金钰瑶笑眯眯地朝两个表兄弟打招呼，小豪年龄稍微大些，今年应当是十八

岁，身材自然也高了一些，看见金钰瑶后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身边矮上一头的男孩正是小力，今年也应该十六岁了。

看见金钰瑶后也是愣了半响，忽然黝黑的脸蛋红了一大片，低下头去不敢再

看。

金钰瑶被他俩的反应弄得有点茫然，诧异地看着他俩身旁的大姑父。

大姑父皱了皱眉，训斥骂道「小兔崽子，不知道打招呼么。」

小力身体一哆嗦，抬头看向金钰瑶，刚白了些许的脸蛋又瞬间红了许多，嘴

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说的什么。

大姑父见状顿时升起火来，挥起手掌朝他后脑拍了一下。

顿时听见小力「哎呦」

一声痛呼。

「哎呀．．．你别打他嘛」

金钰瑶连忙跑了过去，将小力揽了过去，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后脑。

「瑶妹儿．．．」

另一边传来小豪的声音，金钰瑶扭头朝他看去，笑着应道「哎～」

「是不是又惹祸了！」

身后炕头上响起奶奶的斥责声，大姑父怒哼一声说道「可不是，两个小兔崽

子一会不看着，就跑到人水库去偷鱼。」

「这俩个小王八蛋」

奶奶伸手一抽，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朝他俩挥去，两名少年嘴里怪叫，在屋

内左腾右闪，模样狼狈极了。

「快点滚过来让我打一顿，这事就算了。」

大姑父撸起袖口，一步迈到炕头上朝他俩抓去，金钰瑶看着两个表兄弟仓皇

逃窜的样子，被逗得花枝乱颤，也心知姑父和奶奶只是教训他俩一顿，便也不太

放在心上。

两个表兄弟在炕上打滚半晌，还是被大姑父狠狠收拾了一顿。

金钰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俩的脑

袋，两个男孩不知为何，似乎有点羞怯，总

是不敢正眼看向金钰瑶。

不多时饭菜已经做好，同住在乡下的大娘也得知金钰瑶到来的消息，领着她

家的女儿一同前来。

同是女孩的关系，金钰瑶和自己的表姐很是亲热，两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

说些女孩之间的话题。

吃过饭后，钰瑶跟着表姐去她家中看电影，表姐很是亲昵，搂着钰瑶的腰肢

和她闲言琐碎的聊着。

「表姐，小豪和小力他俩怎么不来？我看他俩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钰瑶忽然想起两个表兄弟不在身边，随口问道。

表姐窃笑一声，打趣着说道「怎么会，他俩还不喜欢你？吃饭时候两个傻小

子不知道偷看你多少次呢」

钰瑶的脸顿时羞红，嗔怪道「哪有～我看他俩好像总是躲着我呢。」

表姐伸手捏了捏钰瑶的脸蛋，笑道「谁让你长得这么美，他俩那是不好意思

呢。」

「是嘛？」

钰瑶半信半疑地看着表姐，表姐瞟了她一眼，目光里似乎有点艳羡。

乡下的日子节奏更为缓慢，这两天钰瑶都和表姐在一起，今天正逢表姐有事

出门，钰瑶在屋里呆的百无聊赖，忽然想起两个表兄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时兴

起，心想不如去找他俩玩一玩，也随便联络一下兄妹姐弟之间的感情，便动身前

往村东。

她在这里住了两天，平日也偶尔听见小力小豪的闲聊，知道他们村里的男孩

都聚集在这个地方玩耍。

漫步了一会便到了村东，这里明显有着人经常活动的痕迹，被打扫出了一个

像模像样的小广场，说是广场，不过就是一些杂草丛生的宽敞地界。

草场上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男孩女孩们，钰瑶找了几个女孩问了话，她们

纷纷表示不知道自己那两个表兄弟在哪。

‘也是．．．男孩平时应该和男孩在一起玩才对，我应该去找那几个男孩问

问’钰瑶心想至此，便转身朝那几帮男孩走去，正走着，忽然发现身后的女孩朝

自己投来有点惊讶的眼神。

‘奇怪．．．’钰瑶发现自己越向那些男孩的方向靠近，那些女孩的眼神就

越古怪和惊疑，自己思索了一会也不得其解，待到问过那几个男孩后，他们竟然

也是一片惊疑之色，让钰瑶更加疑惑。

几个男孩脸色通红，像是紧张，又像是激动一样，回答钰瑶的话也是磕磕绊

绊，钰瑶看见他们的木讷样子都逗得捂嘴娇笑，引得那帮男孩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傻傻地看着钰瑶。

得知自己的表兄弟这几天都在村北玩耍，钰瑶便动身去寻，男孩们连忙站起

身，似乎是央求一样的语气问道「姐姐，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嗯？」

钰瑶愣了一下，好奇问道「我要去找小力和小豪啦，你们怎么不和她们一起

玩？」

她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指向远处那几个姑娘。

男孩们面面相觑，互相支支吾吾着，终有一个胆子壮点的男孩应话道「我们

小时候总在一起玩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哦～原来是这样’钰瑶听他的话就明白了大概，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己

倒也通过学校的生理课有了些了解，在市区内，男孩女孩早在初中时候就不怎么

在一起玩耍，原本以为乡下并不在意这个，没想到也差不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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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害羞嘛’钰瑶心中羞喜，美眸眨了眨，故意答道「那我也不和你们

玩」

她一颦一笑之间，嘴角的小酒窝轻陷，俏眉轻挑，凤眸弯垂，引得那帮男孩

又是一阵目迷神炫。

待到男孩们回过神来，钰瑶已经小跑着离开这里，只留下男孩望着她那玲珑

的背影兀自发呆。

一路向村东而行，皆是一家一户的住户，钰瑶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寻，只得凭

着感觉在路上寻觅。

天色逐渐见晚，直到日垂西山，村子被覆上余晖的光泽，钰瑶见到一个身形

高大的男孩正站在路旁，往板车上扛着一大捆一大捆的生火用的稻梗，便走过去

询问道「哥儿？你有没有见到金力和金豪？」

「阿力和阿豪？」

那名男孩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硕大明亮，脸型也有了明显的轮廓，看上去五

官很是俊朗英气。

只是脸上长了许多青春痘，有点影响美观。

「这两天晚上总能看见他俩在这附近，应该就在这附近玩吧？」

「哦～谢谢你啦」

钰瑶找寻了一下午，已经有点兴趣乏乏，听

闻这个消息又重新打起精神，刚

想答谢对方，又听见他问道「怎么？他俩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去教训

他俩？」

「啊！没有没有，我是小力的远房表姐，想找他俩玩呢。」

钰瑶笑了笑，美眸又朝这个好心的男孩打量几眼，男孩眼眸同样明亮，穿着

一件粗糙的衬衫，赤膊的臂膀很是健壮。

「啊．．．难怪我从没见过你」

那男孩正应着话，附近的住宅围墙里忽然响起一声招呼「水生，快点干活，

别偷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