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_分节阅读_162(1/2)

世间有俗语说,杀猪出身的人心都狠。

虽有一竿子打倒一船人之嫌,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要知道杀猪匠每载屠猪不计其数,虽说猪乃人类盘中餐,可那毕竟是生灵。吃的时候自然没感觉,可若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亲自动手,伤了其性命不说还放血肢解、剖心挖肝,那却是极其考验人心的。

许向荣从小便随同许父一起杀猪维持家中生计,十多岁的时候便能自己单独宰杀一头大肥猪了。当年民间采选,选了许贵妃入宫。那时民间视宫里采选如豺狼虎豹,躲之不及。许家身份低下,县令见采选名额远远不够,便亲自勾名命衙役上门去抓来。

许贵妃早年便有貌美之名,许父宠爱女儿,只等女儿到了年纪便与她找门好亲事,哪能想到好亲事还未上门,便因这貌美之名引来了黑白无常。

民哪能与官斗,许贵妃便这样入了宫。

许贵妃因貌美被选为了末品更衣,并未沦落到宫人那一阶层。

当许贵妃在后宫奋力挣扎之时,许向荣在家中发奋图强杀猪,以期是时多赚些钱财,等姐姐出宫后好奉养于她。

那时候民间老百姓以为采选便是选进宫侍候人的宫女,做宫人是个苦差事,一不小心便丢了命不说,即使等到放出宫也是二十五岁高龄了,这个年纪的女子一般是没有人家愿娶的,能嫁也多为鳏夫之辈。

殊不知一旦入了那天底下最为富贵的地方,可以说是一切皆有可能。谁曾想到许家那并不是天香国色的女儿,居然能成为宠冠六宫的宠妃娘娘呢?

几载之后,消息传回乡间,许家一夕之间得跃龙门。

那时许贵妃还不是贵妃,只是一个妃位,刚生下了二皇子。

许向荣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许父天生是个直肠子,在家中从来不管事,只管每日杀猪赚得银钱养家糊口,家中之事俱是许母管着。之后待许贵妃长成,她便能拿家中一半的主意。许贵妃进了宫,许家的主意便由许向荣拿。

许向荣听闻消息,并未急不可耐便举家迁去京城,而是自顾自还做着自己杀猪卖肉的行当。

闲暇之间,却请了教书先生来家中教他读书识字。他从小长于坊间,也不算是个见识浅薄之辈,自然清楚京城乃众多勋贵大臣聚集之地。自家出身微末,就这么去了京城,平白给姐姐丢脸,许父个大老粗也被他拘着读书明礼,着实苦不堪言。

那时整个县城都知晓这许家出了宫里的娘娘,还生了皇子,日后说不定还做得皇后(请不要对寻常老百姓所思所想较真)。许家顿时水涨船高起来,甚至能为县令的座上宾,可许家人一直行事低调,连杀猪的营生也不做了,俱是禁闭家门很少外出,也未发生什么仗势欺人、横霸乡里之事。

潜伏数载,直到许贵妃生了三皇子,位列贵妃之位,许向荣才带着全家去往京城。那个时候的许家人虽不若高门大族做派,但多少也改了平日里粗鄙的习性,打扮得当走出去让外人来看,也算是个殷实的小康之家。

对于宠妃的娘家,熙帝自然没少观望。看了那么几载,也甚为满意,出身低不怕,就怕出身低一朝得势忘了自己姓啥名谁。当年许贵妃在宫里成了娘娘的消息,自然是在熙帝允许下往回传的,不然许贵妃的家乡距京城几千里之远,消息哪能传得回来。

许家人的低调守本分得了熙帝的满意,再加上许贵妃功劳不小(生了俩儿子~\(≧▽≦)/~),许家人刚入京,便得了个承恩侯的爵位。这种爵位是封给外戚之用,并无实权,但好歹也算是正式脱胎换骨了。

许家人自然是惊喜过望,这才明白儿子之前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用功,原来当初所言‘不谋则已,谋便要谋个大的’那话应在这处。

那会儿许向荣刚读书不久,成日里被先生之乎则也的教着,换其他人自然早就烦不可耐,他却是乐在其中,三五不时还拽个文,可惜肚子里墨水不多,拽出了个半文半白的话,还颇带坊间的匪气。

之后许家人正式进入京城的贵圈儿,这其间不可避许父许母闹了不少笑话,可人家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与人争执,回去之后用心钻研脱胎换骨,倒也不再有人明面上讥笑他们泥腿子出身。并且人们也看出来了,举凡讥笑过承恩侯夫妇的,转头要不了几日,熙帝便会训斥那家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知晓这许家不能惹。

别看人家老实憨厚,人家宫里可有个得宠的女儿。憨厚老实没心没肺是许向荣给自家爹娘树立出来的形象,这两人本性就是如此,他听之任之,也没有强行篡改。

这种形象的人最是让人不屑也没有防备的,他们家心眼儿多的留他一个便足以。

要知道那会儿许贵妃虽势头正盛,却宛如空中楼阁,没有根基,完全靠着熙帝的宠爱撑着。那时的许家经不起风浪,也惹不起那些人,只能潜伏慢慢筹谋。及至至今十几载过去,承恩侯府在京中并不惹人眼,却没有一家敢轻忽于他,能与太子一系分庭相抗这么久,只靠许贵妃在陛下跟前的宠爱,是根本说不通的。

许向荣就是这样的人,他身上蕴藉着坊间下九流的匪气,也有着刻意养出来的斯文得体的做派。来到京城十多载,已经足够他沉淀出一个合格的勋贵了,并且为人能忍,也够阴狠。不光对人狠,对自己也狠。他谋略过人,并且不走寻常路,很多时候使出来的手段颇为下流,一般人都不屑为之,可却见奇效。

严霆与他相交这几载,所见所闻不再少数,也见过他给太子一系下了不少阴损的绊子,自是深谙他的为人处事。

他会说出这些话,不光是想将责任往镇国公身上推,也是想给镇国公树立个藏在暗处宛如恶鬼似的的敌人。他恨镇国公一系颇深,巴不得他沈家满门抄斩横死街头,自然不遗余力的泼脏水。

“好你个镇国公!”

许向荣眯着醉眼,丢下这句话,严霆知晓他这是记恨上沈家了。

严霆自顾自的得意自己成功逃过这一劫,虽二皇子那里对自己的印象不甚好,但总归来说也转移了仇恨,他还可日后徐徐图之,也算解了当时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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